贞嫔终于承恩了,福临看着怀里的心上人,整颗心都要融化了,摄政王的妥协,乌云珠的妥协。
只是第二天上朝时,他的这份满足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荆州叛乱,但是骁勇善战的摄政王这次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他面前,多尔衮不肯再为玉儿的这个儿子花费任何一点力气了。
他近来心情不错,甚至纳了瓜尔佳氏的那个侍女做庶福晋,她的眼睛真像玉儿啊……小玉儿看着侧福晋一天天的憔悴,那个侍女一天天的得宠,心里是恶毒的快意,我小玉儿遭受过的,如今也有人同我一并经历了。
满朝的武官都在心里思量着荆州之乱,他们大多是多尔衮手下带过的,此时多尔衮不说话,他们也没有一个人敢出来请缨。
福临愤怒地一拍龙椅,“大清的勇士何在?!”
有三个同瓜尔佳氏有关的男人在下头成了焦点。鳌拜出身瓜尔佳氏,因为联姻的关系,多尔衮对鳌拜的打压也消除了,但是这第三个男人,娶了侧福晋姑母的努达海冲出去,成了一只枪头鸟。
福临得意洋洋地夸奖了努达海一通,令他为主将去解荆州之危。多尔衮神色不悦地看着这个不识时务的人,鳌拜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努达海想振兴他他拉氏没错,也许这也是条出路,皇帝年岁渐长,双方的势力角逐就快要真正开始了……
福临带着一肚子的气下朝,自然是要去解语花那里的,乌云珠亲手泡了一壶碧螺春,清香混着美人身上的幽香,勾得福临忘记了不快,正要干那白日宣淫的事,外头太监报了一声,皇后驾到。
娜木钟看着福临的脸跟块猪肝一样,笑眯眯地行了个礼,“臣妾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端顺妃有孕了,刚刚查出来的。”
那次的香料里有催情的药物,孟古青的吃食里却是加了极伤身子的催孕药,只是这之后大罗金仙也无法让孟古青怀孕了,拔苗助长总是没有好结局的。
“孟古青有孩子了?”乌云珠还坐在皇帝边上,刚刚皇后行礼她也没有站起来,现在还坐在那里呢喃。
乌兰心里为了她的失礼冷笑了一声,笑道,“嫔主子同端顺妃情同姐妹,这是为端顺妃高兴呢。刚刚主子娘娘去瞧端顺妃的时候,她还在那里哭呢,说是皇上这辈子都不原谅她了,她和孩子两个人孤零零的。”
娜木钟一只手覆上福临的手背,“皇上去瞧瞧妹妹吧,要说还因为她欺负了贞嫔妹妹生气,那可是不值当。姐妹两个,没有不闹脾气的,人家小姑娘吵架,你一个大男人非得挤在中间,惹得人家真恼了。”
福临想着这个孩子是孟古青算计自己来的,心里难免膈应,迟疑了起来,娜木钟见状,柔声笑道,“不是说,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么?皇上就去瞧瞧又怎么了?就算为了龙嗣的面子。”
如果用催情药勾引皇帝,勾引完了还能大大咧咧认错就完事儿了,估计历朝历代皇帝都得成了渣子。只是福临明显不是特别在意,他的皇父在他眼里是个忽略自己的混蛋,他自然也不懂皇太极的手段,一个摸着石头过河的皇帝,就像是初生的孩子一样,按着自己的方式胡闹。
娜木钟身上的香气清清冷冷地透过来,驱散了乌云珠的暖香,福临不甘愿地点头道,“朕同皇后去看看,乌云珠你先歇着。”
他还记得孟古青和乌云珠的不高兴,下意识的隔离开二人,却不曾想又在乌云珠心上划了一道。福临这是怕自己去了,刺激到姐姐么?
孟古青真的在哭,她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捏着浸湿了刺激性药液的手帕,像是刚上台的小戏子,紧张地跟着锣鼓点。边上的暖冬手里还有一块干净的帕子,随时等着替换,太医在帘外候着。
娜木钟刚才劝孟古青先不要和福临提香料的事,皇后看着孕妇和最初相比无比惨淡的脸色,笑得真像是个知心的姐姐,“现在皇上心尖上的人就是她,提了,他也只会认为你诬陷乌云珠,所以最好方法就是借着这个孩子,直接压下这件事,你模模糊糊地认个错,对谁都好。”
已经布好的第二局,孟古青以为的真相,总有一天,会如同暴雨般来势汹汹地打湿一切。
太医请安的声音传来,暖冬用手上的帕子换掉孟古青那块,扶着孟古青就要跪下。娜木钟道,“端顺妃是有孩子的人了,快别动了,躺着吧。可怜见的,这脸色啊,可真是难看。咱们也是一块儿长大的,那会儿的青格格……”
“那会儿的青格格跟个男孩儿一样,成天跟娜木钟吵嘴,和博果尔打架。”福临被孟古青从未出现的软弱打动了,接着娜木钟的话说道,“你和乌云珠一直说着不要分离,要嫁给一对兄弟的……”
娜木钟看他要说歪了,拉着他往床边坐下了,“襄郡王福晋听了可要吃醋了。现今她们两个都嫁给皇上了,不好么?住在一个景仁宫里,再亲密也没有的了,现在是端顺妃有喜,等贞嫔也有了孩子……”
孟古青一笑,“主子娘娘说的是,等妹妹也有了孩子那才叫好呢。我从前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
“端顺妃可不敢胡说,肚子里的小阿哥听着呢,您这样不顾忌讳,小阿哥要寒心的。”乌兰打断她道,哪有人自己咒自己肚子的。
福临和博果尔是亲兄弟的一点显现出来,少年天子明显也有一些记吃不记打。虽然孟古青算计了自己一回,可是她也只是想要个依靠,皇额娘那会儿也不得宠过,日子比谁都难过,算了……也是一起长大的,他也不忍心太苛责自己的“兄弟”。
两人重归于好,娜木钟在一边冷眼看着,孟古青、恪妃、瑞嫔……不知道乌云珠你觉得这些礼物你高兴么,你的天长地久,你的朝朝暮暮,不过如此。
回坤宁宫的时候,佟腊月递牌子进宫了,让娜木钟觉得奇怪的是,贵太妃居然没有来。
“贵太妃身子不适么?”
佟腊月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发间的金珠跟着一颤,“额娘没有不舒服,只是说今天天气舒服,想好好歇一觉,就打发奴才出来给娘娘请安。还说……想念娘娘宫里的藕粉糕。”
“春困秋乏夏打盹,虽说该由着太妃,只是也多注意些,让太医配些方子调理调理也成。至于藕粉糕,绣梅,让小厨房赶紧地做一盒子新鲜的出来,别的荷叶糕什么的也都一并奉上来。”娜木钟觉得贵太妃的理由真是有点……可爱啊。
也许是因为选秀时候的事,佟腊月单独和娜木钟相处时,有一点窘迫嘴角的梨涡都少了几分甜度。
像是个糖人似的,皇后娘娘得出这么一个结论,两人正在闲话间,有人来报说贞嫔来了。乌云珠一摇三晃地进来了,看到佟腊月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她听别人说了,皇上本来是要她进宫的,后来为了跟皇后唱反调才把她指给了博果尔。
佟腊月忙起来行礼,乌云珠站在那里,柔柔地笑着,“你长得真好看呢。”
“去扶福晋起来,”娜木钟看佟腊月乖顺地蹲在那里,吩咐绣杏道,而后不悦地斥责乌云珠道,“贞嫔,本宫原以为你规矩是好的,谁知道在襄郡王福晋面前也是这样不知礼数,就在这儿跪上一刻钟长长记性。”
当着原本该是情敌的佟腊月,乌云珠双眼含泪地被乌兰摁了下去,坤宁宫铺了厚实的地毯,绝对不会伤着膝盖。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是给她制造机会,这么个一刻钟打脸效果甚至比一个时辰还要好。
屈辱!这绝对是屈辱!乌云珠是宁折不弯的,立时挣扎着站起来道,“臣妾有什么做得不好的,皇后只管责罚,但是士可杀,不可辱!您不能这么侮辱我!”
佟腊月的笑容已经是尴尬的了,“皇后娘娘,奴才先行告退,额娘说不定已经睡醒了。”
娜木钟点点头,“福晋走好,绣杏,送送福晋。”
乌云珠的背笔直地挺着,双眼的怒火恨不得把娜木钟烧成灰,“虽然您是皇后,但是我不会向您屈服的!”
娜木钟伸出两个手指,牢牢地钳住乌云珠的下巴,小指上尖锐的护甲戳在她喉咙处,“你知道么,如果草原上有女人敢这么跟我妈说话,这么看着我阿妈,她的舌头会被割下来。”
她顿了顿,抬手用小指的护甲划过乌云珠的眼睛,吓得乌云珠赶紧闭上眼,感觉到下面突起的眼珠,她笑了,“她的眼睛会被挖下来,马鞭会一下下地打在她的背脊上,皮开肉绽……贞嫔妹妹的眼睛真大啊,你猜戳下去会怎么样呢?”
紧闭的眼睛下渗出泪水。
“让她去里边内室跪着上一个时辰,嗯……给她个软垫。”娜木钟的小指微微用力,吓得乌云珠打了一个激灵,“士可杀,不可辱对吧?可是本宫只想辱你,不想杀你。你说怎么办呢?”
知道你过得不好,本宫心里就舒坦了。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已死,有事烧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