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寒风是那样的刺骨,皓玥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出了宫门就直接上马前往灵夷山,因为身子的缘故,皓玥不能不眠不休的前行,夜晚必须有充足的休息,于是这样的行程,当皓玥到达灵夷山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进灵夷山的道路已经被封的死死的,皓玥要想直接通过是不可能的了,所以,她直接去找了貔貅和秋音还有琴心,打算先掌握一下眼下的局势。
    天色已黑,要趁乱摸进去却也是很不容易的,皓玥沉静了看了一会儿,便去了自己的地方,夜墨和夜魅正在探查,突然看到有人的影子,身形一个闪动,手中的长剑直接挥出。
    皓玥感觉到了浓烈的杀气,袖口中的短刀直接挥出,接着微弱的月光,看清了带着杀气的人,细柔的声音沉声而道:“是本妃!”
    “王妃!”夜墨和夜魅赶紧收起兵器,垂首向皓玥行礼。
    皓玥扬手一挥,没有多言,直接进了驻扎的帐篷,“什么情况?”接下身上的厚重的沾了露水的披风,皓玥坐在火炉旁边,暂时先暖暖自己的身子。
    “有些奇怪!”夜魅皱眉回道:“属下们到这里已经三天了,却没有看到赫连祺的军队的任何动作,不像是要为难王爷的样子,而且,王爷似乎不在灵夷山!”
    夜魅趁夜探索过一回,没有看到赫连睿轩的身影,事情似乎不像表面上的那样,王爷好似另有安排。
    “哦?”皓玥抬起眼眸,对于夜魅的报告有些诧异,“王爷不在?”
    夜魅颔首称是。
    赫连祺的军队暂时不动手,她倒是可以想到,他这次得醉温之意不在酒,迟缓行动不是没可能,然而,睿轩居然不在,那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但是,如果他有计划的话,不该有暗卫传回来这样的话,皓玥觉得赫连睿轩还是在的,只是夜魅没有查到而已。
    “此事你们暂且先不要动,明日,本妃前去探望一下!”今夜已晚,她已经经不起折腾了,八个月的身孕不是说假的,她因为担心赫连睿轩,没有什么睡意,但是却不表示她还有足够的精力。
    “是,属下明白!”夜墨和夜魅行礼之后退下。
    皓玥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帐篷里,伸手抚摸上肚子,孩子很是乖巧,一路上都没有给自己什么罪受,皓玥嘴角勾起淡淡的温柔和慈爱,“难得遇到你这么懂事的孩子,将来出生之后也一定是个乖巧的孩子!”
    夜墨和夜魅走出帐篷,两人神色担忧的瞅了一眼帐篷,夜墨率先开口:“王妃这个身子,真的适合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吗?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如何跟王爷交代?!”
    “或许我们可以信任王妃,到底,王妃的实力没有人比我们更加的清楚不是吗?”虽然他们两个是暗卫出生,但是早已经脱离的暗卫,是经由王妃亲自培养出来的,现在是王府的家用部队了!
    “可是王妃的身子到底不想以前啊!”夜墨眉头皱的更深了,王妃可是唯一能让王爷改变的人,也是王爷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要是王妃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王爷怎么办?!
    夜魅也理解夜墨说的,不过想来这应该都不是他们要担心的问题,“既然圣泽公子能让王妃出来,就表示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夜魅镇定的看了一眼帐篷,这也是他给自己的安慰。
    两人默默的对视了一眼,现在说什么都是晚的了,而且,王妃和王爷都是同一种人,他们做了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不管是谁都一样。再说现在出事的王爷,要王妃放下不管,那根本不可能,他们能做的就是尽力的保护好王妃。
    冬季的夜很短,加上都没有什么睡意,天微微亮的时候皓玥已经醒来了,站在山丘之上,看着远处的亮着火把的驻扎营地,皓玥十分有冲动,直接解决了他们,可是,赫连祺那边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暂时不宜动手!
    “王妃,天气这么凉,您怎么能不披衣服就出来呢!”秋音拿着披风站在皓玥的身后,帮皓玥披上披风,这一年以来,宫主的改变真的很大,只是很多事情却还是这样,都需要宫主来背负。
    “查到了什么?”皓玥因为是先派秋音和琴心来打探的,固然他们能查到的绝对是比夜魅和夜墨多的,而且,她们的身份隐秘起来也比夜墨和毅力方便。
    “王爷请王妃回玥城,说这里王爷自由安排!”秋音垂首禀报道,她们已经成功的混进去了,然后带着睿王的话出来了,这里的一切都是睿王的计划!
    “王爷在灵夷山?”皓玥抬眸看着远方的天际,果真如自己猜想的一样,那就更不能回去了,她要去好好的找睿轩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行动。
    “是,王爷说很是担心王妃!请王妃务必回玥城,这里很危险。”秋音回想起那时候王爷的深情,就觉得,宫主能嫁给王爷真好,要是一开始就能嫁给睿王,宫主也不至于受这么多的罪!
    皓玥含笑的转身,轻轻点了点秋音的额头,这话居然连带着说了两遍,表示睿轩是很像让自己的回去的,可是,这来容易,回去哪有这么简单呢!再说了,她都应了赫连祺了,合该着在生产之前好好的解决了他。
    “本妃有分寸,不用担心,下去安排一下,等下本妃要正大光明去灵夷山!”皓玥勾起嘴角,来场正面的交锋吧,既然是赫连祺的人,那就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是,奴婢这就去!”听命执行,这已经是一种习惯,心中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如果宫主下令了,就必须执行,这是凤凰宫的规矩,从小养成的习惯,改变不了的习惯。
    天色呈亮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准备齐全了,皓玥就带了秋音和琴心前去了,夜墨追上前,“王妃,属下也一同前去!”保护好王妃是他们的职责,他们不想有任何的疏忽。
    “不用了,你们在这里待命!”皓玥转眸,正色而道,许多的事情如果过度的保护就是失去原本的光彩,她是虞皓玥,她所拥有的手段不该这里被淹没掉,她有自己的本事,然而,她还是很欣慰他们的担忧。
    到这里来之后,皓玥体会最多的就是属于家人的关心,这是前世她没有的,上天夺走了她的命,却给了她另外的一条命,总体说起来,还是她赚的。
    皓玥这么吩咐了,夜墨也只能执行了,带着沉重的目光,送着皓玥去了地方的军营。
    把手十分严密的驻扎地,士兵们看到前来的皓玥,脸色都变的难看了起来,这个人可是睿王妃,在现在整个云陵,不认识睿王妃的人应该是少数吧!
    “前去通报你们将军,我们王妃要见他!”琴心看着呆愣的士兵,冷声带着皓玥的话上前道。
    看着都是一些酒囊饭袋!如果可以,琴心都不想跟他们浪费时间,带着凤凰宫的人直接扫平了这里,不过,宫主没有发话,她也就只能想想了。
    “睿王妃请稍等!”士兵颔首行礼,然后跟身后的士兵咬耳说了些什么,变匆匆的跑向军营了。
    军营里,这是带兵的都是赫连祺的亲信,景亦。
    景亦是萧铭现任夫人景氏大哥的孩子,一开始是因为萧涵君的关系,才被重用了,但是,后来凭着的是实力,成为了赫连祺的亲信,在龙越,除开赵哲,年轻一辈中,景亦应该是最后前途的,不过不出意外,这兵马大将军最后应该是属于景亦。
    “睿王妃这么快就来了吗?”景亦拿着钳子挑动着炭火,只有背影人,让人看不清他的人,但是,清瘦的背影看着却不像一个将军,到好似文弱书生,对于士兵的禀报没有丝毫的诧异,好像已经是在预料之中了。
    士兵垂首等着景亦的吩咐,对他不敢有半分的不敬。
    “让睿王妃进来吧!”景亦丢下手中的钳子,转身走向办案的桌子坐下,犀利的眸子和他的身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柔美的面部线条也很突出,如果忽略那一双逼人的眼眸,景亦就是一个怎么看怎么像书生的一个人。
    “是!”士兵领命,同来时一样,又匆匆的跑了出去。
    须臾,皓玥由琴心和秋音伺候着进来了,娇小的身子包裹在厚大的披风之间,就是一个小孩子,然而那十分凸起的腹部却证明了她已经是一个人妇。
    “景亦将军,好久不见了!”皓玥脸上挂着清雅的笑容,漆黑的眼眸中也带着笑意,这算是见到了熟人,哎呀,真是不容易,这么久了还有熟人见的感觉,真好!
    “不知本将军该称呼月妹妹为贵妃娘娘呢,还是睿王妃呢?”景亦带笑的坐在那里,没有起身的意思,从他带刺的话语中就能听出来,她是有多么不待见皓玥。
    皓玥眼底闪过厌恶,这个人的讨厌,真是跟记忆中的一样!
    “将军喜欢就好了!不过是个称呼,没有什么好在意的!”皓玥对于这些虚名本来就不在意,只不过是这里的人看的比较的重!
    景亦逼人的眸子紧紧的锁着皓玥,一年不见,她给人的感觉却比之前带着肃杀之气多了,人,果真都是会变的!景亦其实一直不懂,到现在都不懂,那个时候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只知道她是萧相爷的嫡女,但是她却甘愿嫁给那时候已经有嫡妃的战王。
    而今,知道了她不一样的身份之后,景亦就更不懂了,但是,无可厚非的,战王的皇位却是因为她而来的!
    看着她别与以往的气质和气质,景亦想到了一句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不知道为何,眼前的皓玥就是给自己这样的感觉!她是来颠覆龙越王朝的,在她灭了天圣之后!
    “不知道睿王妃前来有何事?”景亦收回自己的思绪,在她的面前不能走神太久,她的洞悉能力太强,什么都容易被她看穿!
    “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情,赫连祺说本妃是他的,本妃正好闲着,就决定嫁给赫连祺玩玩,不过,你也称呼本妃为睿王妃了,这自然是不能顶着这样的头衔嫁的,所以,本妃要进灵夷山,问睿王殿下要一封休书!”皓玥笑的灿烂,漆黑的眼眸一片脸上,慵懒的模样却将这件事情说的似真似假,让人分不清!
    景亦捕捉痕迹的闪过一种危险意识,她还是跟之前一样,做的事情都让人摸不清头脑。
    “没有皇上的手谕,这里不能让任何人过,还请睿王妃见谅!”不管心里怎么看虞皓玥,但是,表上面的功夫,景亦还是要做一点的。
    景亦的话落,皓玥脸上的笑容却更加灿烂的,原本倒是想跟他玩玩的,不过不想浪费时间,今天就这么过了吧!从腰间掏出赫连祺给自己写的手谕,随后甩在了景亦的脸上!
    “这是赫连祺写的!好好看看!”皓玥带着柔和的声音笑着说道,对于自己的动作没有要说什么的打算。
    景亦也只能认命,默默的打开,细细的浏览了一边,最后吩咐了士兵放行!
    “景将军,本妃要带一阵,有空我们好好玩玩!”皓玥离去前,掩嘴轻笑的对着景亦说道,随后,那娇小的身影就慢慢的消失在了景亦的视线中。
    然而,浓厚的不安,就这么一直伴随着景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