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潮挽着梅琮佳胳膊走在外滩上,老觉得她心事重重的,问,还是不问,他稍微有一些犹豫,说实话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过这样谨小慎微、患得患失的感觉,关心她又怕打扰她。Www..Com她不跟他说话,他便陪着她沉默,只是默默地跟着她脚步的节奏。
“嗳,怎么半天不说话?”梅琮佳突然从这静默中缓过神儿来了,停下脚步,扭头看他,
龚潮愣了一下,轻轻一笑,“整个寒假都在想你,好像每天都有很多话跟你说,可见了面么,又一下子不知道从那一句话开始说起来了。你呢?好像见到我并不十分开心,还是有什么事儿?”
梅琮佳怔怔地看着他,他看出来了,没错,从早上回去拿资料看到安琪把自己反锁在寝室里,还有那根针管儿,她那古怪的阴冷的表情,她一直很不放心,总觉得有什么事儿会发生。可是刚上完课就看到龚潮在教室外等她,她已经四十六天没能看面的男朋友终于从杭州写生回来了,就什么也顾不上了,把书丢给王倩就跟着龚潮出来了。然而,开学后的第一次约会她居然会走神儿,对她的男朋友有些抱歉。或许,是自己小气,因为安琪喜欢龚潮,才不自觉地将她妖魔化?量安琪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吧,她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努力地将自己从先前的担忧中释放出来。
“没有,没什么事儿,”她说,“我们再走走吧。”
“等会儿,我有礼物。”
龚潮从背包里翻了半天,找到了一把伞,撑开了,是一把淡紫色的带蕾丝边的小花伞,递给梅琮佳,“送给你的。”
梅琮佳接了伞,使劲儿憋着笑,“神经啊,大晚上的又不下雨,干嘛要撑伞?”
“这可是杭州正宗的天堂伞嘛哦!琮佳,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愿意让你可以躲在我的伞下面。”龚潮魅邪地一笑,他觉得这话儿说的很漂亮,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变得这么油腔滑调了,其实只不过是送一把伞而已,不过,还好,梅琮佳并不讨厌。
怎么可能讨厌呢?她喜欢还来不及呢!爱情的甜蜜,花前月下的浪漫,是梅琮佳心上绽放开的花朵,让她陶醉,让她流连,而更重要的不是单纯的爱恋,而在于彼此的相知。从她懂事起,都一直渴望有一把保护伞,为她撑起一片晴空,而那么久,她只站在风里雨里。也许就像梅琮佳自己说的那样,龚潮在某方面和她很像,特别是生活上的艰辛,造就了他们顽强的意志,以及对生命的见地,并且深知彼此的需求与渴望,譬如安全感。
梅琮佳倚在龚潮的肩上,幸福地微笑着,“我希望,有一把伞,能撑起我们两个人的晴空。”
“好,那就让我为咱们的未来撑起这把伞吧!”这说明,自己的表现还不错,龚潮有一点儿沾沾自喜了。
梅琮佳竟一下子脱离了龚潮的拥抱,“对不起龚潮,今天我老觉得有事儿,你跟我回寝室看看吧!”她还是没有办法淡定,安琪那鬼鬼祟祟的样子老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龚潮似乎也并不觉得她最终这个决定有什么意外,她到底心里有事儿,不管什么事儿他都愿意陪着她。
没进寝室他们就听到了王倩的哭声。
“也不知道是谁!丧天良的,这种事儿还能做的出来,不怕出门让车撞死,我电脑好好的,碍她什么事儿了?”王倩似乎略有所指,也是,安琪这件事做得并不高明,整个寝室也就她与王倩因为放音乐的事儿起过正面冲突。
齐小美显然是同情王倩的,她也认定得这事儿是安琪做的,愤愤地咒道,“也不怕烂手烂脚,以后生儿子没屁眼儿!”
“你们别指桑骂槐!有证据吗,就这么断定是我干的,寝室里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安琪伪装地足够好,脸不红,心不跳。
王倩又放声大哭起来,安琪说的没错,没有证据,她不能拿她怎么样,可是这电脑是新的,还没一个礼拜就报废了,还是人为损坏不在客服保修范围内,她越想越委屈。
那种很强烈的不安和难过让梅琮佳一下子失去了知觉,她没想到安琪竟这么绝,这么歹毒,甚至想到之前还跟她同进同出她都后怕,握着龚潮的手,手心里都是汗,却迟迟站在门口不愿进门。
“怎么了?”龚潮问她,她一定是知道什么吧。
“我……我想静一静。”梅琮佳轻声说,并拉着龚潮下了楼。
约么过了两三分钟,她才抬起头,六神无主地看着龚潮,“是安琪,早上我看到她把自己反锁在寝室里,我还看到她拿了一支一次性针管……”对龚潮完全不设防,“龚潮,我该怎么办?我当时要是把门叫开,可能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了,我只怕安琪会记恨我,我竟然没有阻止她……”
龚潮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边安慰她,一边迅速理清了整件事儿的来龙去脉。以前,他只是有些烦安琪,这会儿他竟那么憎恶她了。他飞速地预想,若是梅琮佳告发了安琪会怎么样,她一定会恨她,被这么一个不择手段的女人记恨是件很危险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为她担心呢。或许,他可以教她就当对一切都不知情,可是,姑息安琪这样的行径,那便不是梅琮佳了。
“琮佳,这件事儿,不能不管,但是,一定要谨慎!”龚潮说,其实,他并没有好主意。
梅琮佳点了点头,“对,不能不管。”
“孔子说,‘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还真是没错!这个安琪……”
“龚潮,我想,我还是单独找安琪谈谈吧。”梅琮佳笃定地说,很显然她不是征求龚潮的意见,而是已经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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