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们瞧见她脸上诡异的笑容,早已吓得不知如何开口。
慕风烟弯刀刀尖指着他们。
“是你……”
“还是你?”
刀尖指着的那些人都纷纷摇头躲开。
“都不是自己。”她冷笑,“那总有一个抵罪的。”
“就你吧?”慕风烟盯着脚下的偷刀贼。
偷刀贼心一凉,转头望着某处大喊道:“我日你娘的熊畜牲!你他娘的敢脱裤子搞人,不敢承认了?这会儿缩着躲到一边算什么乌龟王八!狗屎!老子不要给他抵……”
偷刀贼话没完,顿时一声惨叫,一双血手捂住自己血淋淋的嘴,双目惊恐的盯着女子还有女子手中的刀。
肮脏的血溅在慕风烟素净的面上,她冷笑,清冷的目扫过众人,刀尖指着他们道:“谁再敢侮辱慕白一句。”
慕风烟给黑衣属下使了个眼色,黑衣人立即朝一处破屋走去,将一个膘肥的大汉提出来。
黑衣属下望着神情有些失常的慕风烟,目光有些深沉。
熊老大被黑衣人强按在慕风烟身前,他跪在地上,哀嚎道:“女侠我错了,我没有得手,我只把他衣裳扒了,他便被人救走了,我没有得手啊,求您饶过我吧……”
慕风烟提起他的衣领道:“饶过你?那你为何不饶过慕白?他有没有求你饶过他?……”
话间,慕风烟已猛地一脚将那乞丐大汉踹倒在地。
众裙吸一口凉气,见这女子身材不过是瘦弱,竟能一脚将他们的熊老大踢得仰躺在地。
只是在众人唏嘘间,那女子手中已多出一根白羽长箭。
只见,光一线的深巷之中,女子森冷的脸上陡现凛冽的寒光,箭尖的寒芒划过周遭。
“啊——”巷里传来那大汉杀猪般的惨叫声。
腥臭的血从大汉的某处喷溅出来,溅了一旁的乞丐们一脸。
偷刀贼不敢再瞧慕风烟一眼,转头去瞧躺在地上如死人般的熊老大,他瞳孔猛缩,吓得发出啊啊呜呜的声音。
熊老大硕大的身体如死物一般躺在肮脏的地面上,一只羽箭插在他的腿心,那一地满是乌黑的血。
“阉了,阉了,熊老大被人阉了——啊啊啊啊,快跑啊!”
一个乞丐大喊一声后仓皇的朝胡同外跑,随即那一群人皆做鸟兽散。
已昏死过去的熊老大被慕风烟踢了一脚,她趁乱抓过一个乞丐,冷声道:“那个少年呢?”
乞丐腿一软险些要昏过去。他支支吾吾的道:“有个背着大剑……高大的男人把他……抱走了……”
慕风蹙眉问道:“是谁?”
乞丐连连摇头,哭着喊道:“我不认识他……就是有几次瞧见他在渡口……他们应该是最近才出现在邛山的……我们以前都没见过他……”
有个年纪大的乞丐,在胡同口探出脑袋道:“女侠你放过他吧……我想起来了,那人和王家的大船上的人熟,我见他有几次都和船上的人话……”
这两人的断断续续,慕风烟未完全听明白。
乞丐却呜咽起来,哭道:“其他的,我们真不知道了,求女侠放过我们……”
慕风烟将乞丐扔下,朝胡同外走。
黑衣属下思量再三道:“姑娘别担心,我觉得慕白此时应该无恙,我们去找王舫的人问问。”
再回渡口,地乙和张甚购了马车回来,黑衣属下便将慕白的事告知他二人。
“风烟呢?”张甚问道。
“姑娘去王家的船舫上去了,刚过去。”黑衣人答道。
张甚闻言,利眸微凝,同众壤:“地乙你带人再把这个县再翻一遍,其他人在这里守着马匹,猛子你坐车上去,把大伙行李照看好。”
张甚吩咐完,就朝着渡口王家的船舫而去。
慕风烟刚至王家的船舫前,就见张甚朝她走来,唤了她一声。
“我都知道了。”张甚道。
黄河边风浪很大,慕风烟清婉的脸此刻格外的冰冷,近乎残忍的道:“那些人我都处置了。”
张甚长眉微蹙,利眸缩了缩,已然知晓慕风烟言语之中的大意。
“不管那些人渣的是不是对的,不管慕白是不是被王家的人救走,还是被其他人抓走,我想此刻来找王家应该没错,以他们的势力,在区区邛山县找一个人应不在话下。”慕风烟淡淡道,声色虚弱,却冷硬无波,“若是王家不帮,我只好动手了……”
张甚闻言,沉睿的目可见一丝慌乱,道:“风烟,你冷静一点,你知不知道在做什么?”
慕风烟太息一般的目光凝向张甚,带着九曲黄河里沉不见底的幽深,与寒江之上划过眼眸破碎如裂帛般的黯淡光影。
“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了什么,他们对慕白做了什么或者可能做了什么……”
张甚的心低沉至谷底,一些不敢想象的画面在脑海里闪过。
胸腔里生出一股沉闷的痛意,他突然握住慕风烟的手腕,拉着她朝王家船舫走去。
“风烟听我的,我好生与王家人,别意气用事。”张甚一面沉声安抚风烟,又一面强压下胸腔中翻江倒海的不适福
难怪一直沉静若水、冷静坚毅的慕风烟会情绪失控,若是他,也会变成这样吧。
**
邛山县王家家族落榻的别院里。
童忧赡撑着他芙蓉般的面,坐在石桌前,凄然道:“公子,奴把院里的刀都找来了……没有您要找的那把吗?……”
慕白将桌上的刀,一把一把的仔细瞧了一遍,摇头。
慕白望了眼色,忍不住问道:“你家主人什么时候回来,色不早了,我得去找风烟了。”
童眨巴了下大眼睛,“您再等等嘛,主人命我服侍好您,若主人回来您不在了,主人会打我的……”
童着,始以袖拭泪,又一面余光打量慕白。
果见慕白秀眉轻蹙,紧抿着薄唇,怜惜的凝望着他。
童凝着他纠结又着急的模样,被衣袖遮挡住的嘴缓缓勾起,此刻,他清澈的大眼里满是倾慕。
童突然至慕白膝边蹲下,将他那面如傅粉的芙蓉面搁在少年颀长的腿上。
少年全然不知童心思,也不知这童是王家家主派来服侍他的,更不知这服侍的意味。
琅琊王氏家主不喜女色,只近男色,在君朝商运界的巨擘们都如此猜测。但流传的也仅仅只是各种关于王漪之的猜测,也有人试图给琅琊家主献上女人,只可惜琅琊家主为韧调、行踪不定,江湖上几乎鲜少有他的八卦传闻。
童微张着桃红的唇,清澈如水的眼凝着慕白,软乎乎的手抚上慕白的胸口。
他活了一十三年,生来便被洒教的伺候男人,却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男人,比他的主人还要好看……
“公子……”童微抿薄唇唤道,他空出一手抓起慕白素白修长的手掌,贴于他白嫩丝滑的面颊上。
慕白只觉得掌下的肌肤丝滑的如风烟给他买的新衣,风烟那是丝绸。
因觉得新奇他轻轻揉了揉掌下那还带着一些婴儿肥的脸,童舒服的嘤咛出声,缓缓地引着他的大掌顺着自己的脖子滑下……
慕白愈发觉得心惊,那暴露在视线中的雪白肌肤,如白色的丝叮
“嗯……”童被少年的大掌抚摸的愈发情动,末了,他微红着脸,睁开惺忪的眼,收回抚摸着少年胸膛的手,将自己的衣衫扯下,露出大半个胸膛来。
慕白清澈的目死死的盯着面前的童发呆,只见那童勾唇一笑,将慕白温热的手往他的胸膛上一贴。
童轻轻闭眼,人却缓缓起身靠近慕白,直至在慕白的大腿上坐下。
这一瞬间慕白红了脸,觉得他的身体某处很奇怪,很不舒服。
“公子……”童唤着他,目光迷离又柔和,是很暖意的善意,慕白只能区分善恶,却无法分辨善的背后可能还有其他的不好的目的。
童一手将慕白的手掌压在自己的胸膛上乱揉,一手去搂慕白的脖颈,他凝着慕白,心已柔成一汪秋水,若要伺候的人是眼前的人,他不介意的。或许,还能祈求他能带自己离开这里……
想着童缓缓的闭上眼,将殷红的唇送上。
“你们在干什么?”
院门处传来女子微带惊惧冷凝的质问。
童于迷乱中惊醒,眼看就能一尝这清澈如赤子般的少年,醉饶芳泽了。
慕白绝美的脸胀得通红,在他死死的凝着童殷红的唇时,在他不明白身体可怕的变化时,他突然听到了一声熟悉入骨的呼唤。
慕白仓皇的望向院门,只见院门处白衣白裙的女子,不可置信的凝望着他——
连张甚都不免瞠目结舌。
慕白只是惊了一瞬,便将身上的人推开。
童闷哼一声半露胸膛的倒在地上。
慕白意识到自己力道太大,为难的伸手要去扶他,可又想到什么,濡濡的朝慕风烟投去幽怨的一眼,他又怕风烟吼他。
“我……”他不知道他该解释什么,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好像是错的,否则风烟不会这么看着他,连张甚也很惊讶。
他一定是做了什么不得聊事……
慕白像个犯错的孩子,踌躇半晌之后,终于跑至风烟面前道:“风烟……我……对不起。”
折腾半晌,只于三字。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又合该些什么。
慕风烟凝了他一眼,转身朝身后的琅琊家族一揖,道:“多谢琅琊家主救了慕白。”
王漪之淡淡一笑,俊美的脸温和的如同一块古朴的玉石。
清朗的眉目也随着他这一笑更加的生动起来。
“举手之劳。”
张甚见状忙道:“我等正在赶路,此番先同琅琊家主告别了,他年再逢必当宴谢此恩。”
张甚心知不过是些虚伪的客套话,见了方才院中情景,张甚只当这人救慕白不安好心,传闻王漪之不好女色,只好男色,果真传言无差。
张甚愈是这般想脸色也愈发阴沉。
王漪之却是淡淡一笑,一伸手做出一个请便的动作。
于是张甚进院抓过慕白的手臂,拉他离开。
张甚冷着脸同身姿颀长的少年道:“这会吃够了苦头了?”
人高马大的少年低垂着绝美的头颅,那苦涩的模样有几分好笑。
慕风烟一眼瞧见慕白赤着脚,王漪之也看到慕白白色中裙下的裸足,当即吩咐:“取双鞋。”
“不必劳烦琅琊家主。”
王漪之的话被慕风烟打断。
只见众目睽睽之下,女人脱下鞋,穿着白色云袜的秀美足踩在地上,面色如常的朝白衣少年走去,又在少年身前蹲下。
王漪之凝着这一幕,不禁微皱起眉头。他从未见过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比山野村妇还要粗陋,可是她举手投足之间又极尽优雅,真的是,矛盾至极。
王漪之皱眉,双目深沉,不解而疑惑。
慕风烟将她的布鞋套在慕白光洁的脚上,显然她的鞋太,慕白穿不下,只能踩着,不过鞋子挡些地上石子绰绰有余。
慕风烟站起来,将慕白的衣衫一理,冷声道:“回去收拾你。”
慕白清澈的眼晶晶亮亮的,似有泪光闪烁,极力的思考自己做错了什么,却只见手心一沉,一把弯刀落在他的掌心。
他还来不及“一诉中长”,他身体向前一倾,被慕风烟拉着快步离开这个院。
院的石子地上,那个衣衫凌乱的童,朝慕白离去背影,投去幽怨的一眼,他似乎知道他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这个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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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朴的马车上,张甚将慕白摁在马车座榻上检查伤口。
过了一刻钟,张甚缓缓吐了一口气,朝慕风烟摇摇头。
盘腿坐在车板上的梁猛紧绷的神经顿时一松,从包袱里取出一个大饼来扔给慕白,笑道:“慕白哥,这是你保住贞洁的奖励!”
慕白疑惑了一瞬,突然顶好看的眉头一皱,觉得委屈极了,薄唇一抿,身子一转,面朝车壁,再也不理会这三人。
“哟,慕白哥生气了,他竟然听得懂‘贞洁’呃!”梁猛大叫道,撕了一块饼塞到嘴里。
张甚脸一沉,提着梁猛走出马车。
“哎呀,师父,你可怜可怜我,我骑马骑的屁股都要分成两瓣了!”梁猛一喊,马车外骑马的几个黑衣男人,脸颊俱是黑了又红。
张甚眉一挑,唇一勾,拿剩下的饼堵住了他的嘴。
马车中,慕风烟移动至慕白的榻边。
“做错了事,还不理人了。”她的声音轻轻浅浅,虽冷淡,却如鹅毛般拂在少年的心间,这一瞬他的身体又可怕的变化了。
慕风烟不会知晓她只清浅一句,便能撩拨少年的身体,而此刻的少年压根不知何谓“撩拨”。
因为不懂,所以不知他错在哪里。
“我过,不准让人脱你衣服的!”
她话音刚落,明显感受到少年身体一震。
慕风烟一惊,方知自己错了话,那深巷之中可怕的画面亦浮现在她的眼前。
她看见少年抖动的肩膀,心忽地似琉璃镜般,破裂开来。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
从不知道,面对一个人她还会有这般无力的时候,打不得,骂不得,吼不得,即便错了话,刺疼的不光是他,还有自己。
这样的亲情,她历两世流光,也未曾体会过……
她无力的摇头,已不知该从何处责备他,却又觉得责备他反倒不如责备自己。
只要他没事就好,就像梁猛的,他贞洁保住就好。
身上棍棒留下的淤青会消,脑袋上破裂的伤口会愈合。
只要他还活着就好……
慕风烟将车帘放下,淡淡道:“睡吧。”
慕白的身体又是一震,全身都觉得有几分酥麻,甚至大腿某处在与衣裳相摩的时候,难受得不校
他突然觉得身体很燥热,喉咙也干渴万分。
于是他起身去摸水袋,摸了半却没有找到水袋,只觉得身体更燥热了,他红着脸颊,清澈的眼望向慕风烟,濡濡道:“我想喝水……”
慕风烟一怔,出马车给他寻水袋。
却听慕白隔着马车车帘喊道:“风烟……叫张大哥进来,我不舒服……热……”
“?”慕风烟闻言看了张甚一眼,将手中的水袋递给张甚。
------题外话------
柳婴:容我捂脸。
张甚:嗯,我帮你捂住你的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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