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儿还跪在地上.她一脸不明的看着莫思婷的举动.时而小心翼翼的偷视着李建成的表情.而李建成则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莫思婷.他似乎还沒有意识到莫思婷的用意.
莫思婷直到将脚下的积雪.全部踩得的融化.她才停下脚步.又颔首对李建成说道：“回禀殿下.奴婢已经将积雪跳融.还请殿下过目.”
李建成脸色明显暗沉许多.但他还是冷笑了一下.又一副阴沉的说道：“你居然敢对本宫下套.”
“奴婢不敢.”莫思婷颔首说道：“奴婢只是按殿下旨意.将积雪跳融.并不存在有忽悠之说.”
莫思婷早已为自己想好了后路.她之所以一再确认是否将积雪跳融即可.也就是为了此事搪塞李建成只用.况且在雪中跳舞.直到雪停下为止.还是个未知数.她倒不如投巧.在李建成话里找露点.
李建成笑了一下.他自知自己确实只是说在将积雪跳融.并沒有强调将所有积雪跳融.所以莫思婷的机智.他确实无理由降罪.但是他还是心有不服的说道：“本宫是要你把积雪跳融.你别忘了.是积雪.”
李建成说着还故意的扫视了一眼一片茫白的雪景.莫思婷蹙了一下眉头.她最初担心的就是怕李建成以‘积雪’论事.
“殿下所言极是.但请恕奴婢直言.殿下虽所说积雪.但殿下也确切的说是跳.既是以跳而论.自然是少不了脚.但是一人只有一双足.如果是要跳融所有积雪.殿下的意思.是否要奴婢跳遍整座皇宫.”莫思婷也只能故作忽略李建成的意思.但是他绝对不会.愚蠢到与一个宫人心胸狭隘.还任由她在皇宫内跳舞.
李建成对莫思婷的巧言善变.以及非同的胆识.他倒是有些另眼相看.因为一时想不出她的熟悉.他朝莫思婷身前走了几步.直到莫思婷身前.他才一副玩味的说道“看不出來.你还满机智的.本宫喜欢.”
“奴婢谢太子殿下妙赞.”莫思婷不自在的.将头压得更低了几分.她可无心于这位贪色太子有任何瓜葛.
“把头本宫太起來.”李建成微冷的语气.他似乎对莫思婷的畏惧他的举动.感到很是不悦.
莫思婷虽无心与他交际.但也不敢违背他的命令.于是她缓缓的将头抬了起來.但目光始终是低垂着.
李建成在她面容上多看了几眼.又下意识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殿下.奴婢姓莫.名思婷.”莫思婷趁着答话的机会.将头又颔首示意着低了下來.
李建成似乎还想问什么.但一声柔美的叫喊.惊扰了他.“殿下”
李建成闻言看了过去.莫思婷与如儿也都下意识的看了过去.只见陈可熏身披绒毛披衣.正从熏香殿门口走來.李建成见状.赶紧抬步迎了上去.
“这么冷的天.爱妃怎么还出來了.”李建成握着陈可熏的手.似是责备的语气中.却又带着浓浓的爱意.
“臣妾见殿下许久不來.便出來看看.”陈可熏一脸娇媚的笑意.
“是本宫不是.让爱妃等急了.走.本宫一定好好犒劳爱妃.”李建成一脸玩味的笑意.他说着.便搀扶着陈可熏朝殿内走去.
陈可熏依旧是带着甜美的笑意.但她转身的瞬间.阴冷的瞟了眼站在那里的莫思婷.
不知是收到陈可熏阴深的眼神.还是膝盖传來阵阵的刺痛.莫思婷猛的打了一个寒颤.身体又小幅度的倾斜了一下.正好被刚起身的如儿看见.她赶紧一把扶着莫思婷.并一脸担心的说道：“思婷.你沒事吧.”
因为被气温冰冻.再加上一直杵在雪地里.所以莫思婷的脸色.早已是一片煞白.她惨白的笑了笑.又有些无力的摇了摇头.
“先回去暖暖身子吧.”如儿一脸的凝重的看着她.心里充满了歉疚感.
莫思婷点了点头.任由如儿将她搀扶着.走向自己的宫苑.但是她内心.总有一种莫名的不安.她总感觉李建成不会这么轻易作罢.
莫思婷因为膝盖严重受损.而不能正常行走.所以这两天.她都在自己院内做些小事情.但这日.她收到陈可熏召见的消息.她思索着.许是李建成对她的舞蹈.又看厌烦了.所以又找到了自己.
莫思婷强忍着疼痛.來到熏香殿时.陈可熏正精神抖擞的坐在贵妃榻上.身旁放了杯还冒着热气的茶盏.她手抱暖炉.脸上不带一丝表情的坐着.似乎就是在莫思婷觐见.
莫思婷走在殿内.即便殿内是暖意洋洋.她却依旧感觉不到温度.她走在距离陈可熏适中的位置.颔首说道“奴婢参见可熏侧妃.”
“免礼吧.”陈可熏语气显得有些慵懒.表情也是淡弱无神.
莫思婷颔首示意了一下.这样的陈可熏.好像不太像.要吩咐她事情时的陈可熏.
“听说.你前两日在熏香殿外.无意得罪了太子殿下.不知是否有此事.”陈可熏不带任何表情的脸上.让人难以遐想她的意向.但是她所言.并非是听闻.而是那天她亲眼所见.
“回可熏侧妃.那日奴婢不慎冲撞了太子殿下.还望侧妃责罚.”莫思婷颔首示意着.她倒是沒有想到.陈可熏竟是为此事找她.想必也是李建成所说.
“本宫倒也不是有心要责罚你.但是堂堂太子殿下发话.本宫也不好无视.不如就这样吧.你到熏香殿门口跪上两个时辰.全当本宫做个样子.这件事也算是了了.至于太子殿下那边.本宫会尽力替你说些好话.你以后对殿下敬而远之些便好.”
陈可熏故做出一副为难的表情.但其实.她不过是想借此事.给莫思婷一个警告.亦或是是远离李建成的提醒.
“奴婢谢侧妃恩典.”莫思婷依旧是颔首示意着.想來是李建成为了那天之事.牵连了陈可熏.所以陈可熏不得不做出一些责罚.算是堵住别人之口.
“小莫.你不会怪本宫吧.”陈可熏虽是问句.但是她脸上却沒有一丝内疚.亦或是其它关切的表情.
“奴婢不敢.此事是由奴婢引起.自然该奴婢受罚.只是连累了可熏侧妃.奴婢实在过意不去.”莫思婷一脸歉疚的表情.
“本宫倒是无妨.最多再想几个新颖的花招.取悦殿下便可.倒是要让你受苦了.”
“侧妃言重了.奴婢甘愿受罚.”莫思婷自然能听出陈可熏的话意.她无非是在暗示她.要她随时替她想好取悦李建成的新奇花招.
“那就去领罚吧.时辰也不早了.”陈可熏脸上带着少许的凝重.
“是.奴婢告退.”莫思婷颔首退了出去.
陈可熏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底露出阴冷的寒意.她不允许再有人接近李建成.特别是她宫里的人.而且是比她出众的莫思婷.所以她会不惜一切代价.让莫思婷远离李建成.
莫思婷跪在熏香殿门前.除了道路上积雪被清扫以外.其它处都还是积雪一片.她感受着积雪在膝下融化.再隐忍着雪水渗透衣衫.直接渗入在刚刚结痂的伤口上.那种刺痛.带着一股寒流.直入体内.瞬间冰实血液.接下來是一种麻木.毫无知觉的麻木.
莫思婷突然喜欢这样的麻木.至少她感觉不到疼痛.也感觉不到温度.这种情形下.也许麻木是对她最好的回报.
无形中.一双深邃如星的眼眸.正窥视在雪中的莫思婷.看着她纤弱的身躯.有些摇摇晃晃的跪在雪地中.他的心如刀绞.他有种想扑上去抱起她的冲动.但是十指扣在掌心的痛.提醒着他的意识.
莫思婷即便是沒有任何的直觉.但还是不支的倒在雪地上.李秦王见状.本能的想冲过來.但是如儿的及时出现.又打退了他已经走出的身体.但他在无人发现的情况下.又立马的缩回了暗处.
如儿见莫思婷昏倒在雪地上.她摇晃着地上的莫思婷.并焦急的喊道：“思婷思婷”
莫思婷早已失去了意识.如儿试着想抱起她.但是明显力气不足.于是她赶紧跑进殿内.找人相助.这时.李建成刚好來到熏香殿.看见了这一幕.如果不是如儿喊莫思婷的名字.他并不知是莫思婷.于是他将莫思婷拦腰抱着离开.而他所去的方向并非熏香殿.
如儿喊了几名宫人.再次來到莫思婷昏倒的地方时.莫思婷已然不在.她不明又无知的与几名宫人傻眼对视着.无意间.李建成还沒走远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即便是从背影看.李建成怀中明显是抱着一个人.她这才猜想了大概.
当莫思婷在迷迷糊糊中醒來时.眼前已是一副金碧辉煌的装饰.她甚至以为是自己还在处于睡梦中.亦或是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