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萧珺最直接接触的莫属齐氏三姐妹,于是不出所料,接下来一连十几天,各种大绊子小绊子这齐氏三姐妹几乎就没停过。
而且除了司马馨儿与兰芝,再加上表面一个样子暗里一个样子的叶湘,整个玉琼阁几乎就没有一个人给过萧珺一个正常脸色。
叶湘的背后煽动肯定是有的,但是纯粹的煽动都还不至于到这程度,之所以几乎没有人给萧珺正常脸色,基本都不过是出于一个原因:人性里自带的嫉妒。
人们总是更乐见别人不好自己好,偶尔还会送上一点可笑的同情之心,却就是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
所幸在白天时候萧珺都是在司马馨儿左右伺候的,而且叶湘还真猜对了,这司马馨儿莫名就是对萧珺极其看得顺眼,然后以前该叶湘做的事,现在全部轮给萧珺做了。
而叶湘,降低倒没有,只是她的事务范围彻底改打理其他琐碎了,司马馨儿近身已经完全没她叶湘什么事儿。
眼看自己的地位就这么完全让萧珺给替了去,而且其他地方的各种打压对萧珺好像也完全不起作用,现在的叶湘是一看到萧珺就想冲上去送几个耳光。
偏还她原本以为兰芝至少不会管萧珺住的问题,哪知那日兰芝突然问她萧珺怎么会被安排去跟三人合住的事。
这事儿哪怕就是司马馨儿亲自问起她都还能拿借口幌子忽悠过去,可问的人却是对整个玉琼阁比她还了如指掌的兰芝,这怎么搪塞?叶湘只得找了个蹩脚借口,然后当日下午便憋着一肚子怒火给萧珺换了一个单人房间。
其实萧珺自己倒不介意是不是单人,前面十几年住六人间都过来了,只要同舍姐妹相互之间和睦些,四人间已经是不小的改善了,只是她眼下情况单人会少了很多麻烦事而已,比如齐氏三姐妹。
坐在单独的小房间自己的床榻上,萧珺微微有些晃神。
想想人生际遇还真的是变化无常,半个月前她还只是太掖庭里看不到前路看不到希望的卑贱粗使奴婢,而半个月之后,她竟然就已经成了玉琼阁正主馨修仪司马馨儿身边的一个新红人了。
不知道再半个月,一个月,半年,一年之后,会不会又是不同的模样?或者,也就到此为止甚至一不小心再被某些人踩下去……
世事无常,谁知道呢?
萧珺回正院去伺候司马馨儿,刚走进院门便见庭中不知何时竟跪了两人,虽然这两人她入玉琼阁近半月以来仅仅见到过一次,但是萧珺依然一眼就认出了这二人是谁。
最前跪着的是玉琼阁西院的穆良人穆连衣,侧后面的是穆良人陪嫁带入宫的贴身侍婢灵犀。
人自然也是一位美人,只是因为这穆良人的父亲只是一位地方刺史,听起来好像官位也不小,但是与这些其他朝中显赫达贵相比,那就不可同日而语了,家世的相对薄弱直接结果就是在后宫里地位比其他高门女子低了许多。
人她知道是谁,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穆良人主奴会跪在这里,司马馨儿是玉琼阁的正主没错,但是不管怎样穆良人也是一位正六品良人,这得是犯了多大的错才能被罚跪?
萧珺路过二人的时候,明显感受到了来自穆良人的身边侍婢灵犀带着明显敌意和怒火的目光,想来估计是为穆良人抱不平而自己又是司马馨儿身边的人的缘故,也可以理解。
萧珺没多在意,照常向穆良人行了礼,却在行完礼转身往司马馨儿屋里走去的时候,注意到穆良人尤其是侍婢灵犀望向自己的目光的惊异。
惊异?惊异什么?!萧珺不解。
萧珺正想着的时候,便见两个膳房的奴婢正从司马馨儿房间里出来,接下来的一幕就是:这二人从萧珺身边绕过的同时敷衍了事的给萧珺稍稍欠了个身以示“尊敬”,然后却仿佛穆良人不存在一般,直接从旁侧走了出去。
萧珺忽然明白为什么穆良人会惊异了,是态度,她所行的这个礼所表达的态度。
萧珺忽然觉得有些心凉,这么一个六品主子,在司马馨儿这里的受到的尊重竟然还不如她怎么一个贴身奴婢,那么反推,穆良人会被罚跪在这庭院里似乎也不奇怪了。
萧珺心底暗暗叹息了声,往司马馨儿屋中走了进去。
“玉辰宫那边还是没有动静吗?”
兰芝摇头,“没有,奴婢觉得,可能是那蛊术得慢慢才能起作用吧,而且反正咱们施了三个,肯定是会有作用的!”
“那一巴掌的罪,本妾迟早是要讨回来!!”司马馨儿眯眼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咬牙切齿恨恨说道。
这时候的司马馨儿正做在妆镜前由兰芝梳着妆,见萧珺走进来,脸上的愤恨之意立刻为笑容所取代,向萧珺招手道,“珺儿,快过来给本妾看看,这几个玉簪配哪一个最好看?”
萧珺连忙快步走到司马馨儿身侧,向司马馨儿欠了个身,然后细细审视比较起妆台上并排列着的价值不菲的几支玉簪,最后根据司马馨儿的个人风格挑出一支白玉兰花簪,“奴婢觉得,这支比较配主子的风格以及今天的衣着。”
“是嘛?”司马馨儿笑说道,也没多犹豫,拿起萧珺挑出的玉簪便直接递给兰芝道,“那就这支了吧!”
兰芝从司马馨儿手上接过萧珺挑出来的玉簪,边替司马馨儿插上边浅笑着打趣萧珺道,“自从珺儿妹妹你来了之后,现在主子就已经再没信任过姐姐我的审美了!”
“兰芝你可别怨,那是你审美确实不如人珺儿!你看看,自珺儿来伺候本妾,本妾的衣着打扮,连陛下都比往日多看本妾几眼了!而且算算时间,陛下过来本妾这里也应该是这几日了,本妾能不重视?”司马馨儿煞是满意的欣赏着镜中的自己笑道。
萧珺浅笑不答,过了片刻才犹豫着开口问道,“主子,奴婢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外面……”
“你想说穆连衣是吧,知道她为什么在外面跪着吗?”司马馨儿挑眉淡淡一笑,“她居然胆大包天的给本妾送了两盆来,你说呢?”
?送两盆怎么倒给罚跪了?!
兰芝替司马馨儿梳好妆容,侧头看了眼萧珺的神色,估摸着萧珺是没明白过来,靠近萧珺二测低声提示道,“,是丧气物。”
丧气物?……
萧珺似乎已经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