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瞒父亲，因为也瞒不住的。
肚子会大起来，她的身子也会越来越差。
“孩子不是他的。”她轻描淡写地道。
他眼前一阵电火花噼里啪啦的。
整座餐厅，忽然一阵沉寂。
沈婉眉头一皱：“爸爸，你瞎说什么？”
“女儿啊。”沈峰快老泪众横了：“你有什么事，你倒是跟爸爸说声吧，你这样一句话一句话地挤，一件比一件让我无法接受，你得考虑一下老爸的心脏啊。”
沈峰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心脏。
这是他那个行事从来张弛有度的女儿吗？
“孩子，是小产的。”这句“孽种”深深地刺痛了沈婉的心，“如果一切能重来，我绝对不会那样不小心的！”她胸口剧烈起伏着。
“爸爸，我已经不打算再嫁人了，所以，我随便找了一个质素看起来还行的男人怀了这个孩子。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想让自己以后的人生有个伴。”
女儿现在也已经大了。
作为父亲，他只能接受，可又不甘心接受。
沈婉淡淡地转过身，口中含住了一颗酸咸的话梅，竟然不再开口搭理父亲了。
他硬邦邦地扔下了话，头也不回地重新走回了后厨。
她眸里，有滚动的泪花，却强忍住，不让泪水滑落。
只可惜，我的性命，只能剩下这短短的十个月。
她鼻端一酸，忍不住低下了头。
女人已经给他递上了水杯。
“好喝么？新出的桂花茶泡的，香吧？”女人风韵犹存的双眸里带着浓浓的春意。
一想到女儿和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他的心就绞痛得像要犯心脏病了一样。
沈峰眉一挑：“你什么意思？”
沈峰看了过去。
旁边弯腰站着的，果然是小J。
沈婉摆了摆手，似乎是不想喝水了。
那娴熟的姿态，绝对不是第一次如此细心体贴。
“你的意思是……”
“跟纳兰容若比，算个屁。”沈峰没好气地道。
女人抿嘴一笑：“拉倒吧。在你眼里，想娶你宝贝女儿的那些人，一个条件都配不上她。嫁人，嫁个贴心的就好。你看看，多体贴啊。”
沈婉摇头：“不用了，我……”
她捂住了胸口：“唔，我的外套里，快点，小J……”
她含住了救心丸，脸色才稍霁。
“不去干活，在这里干什么？”沈峰没好气地斥道。
如果不是他见两人忽然不见了，放心不下跟了上来，这小子，是不是就打算在光天化日之下把他女儿“就地正法”了？
他气呼呼的，已经把沈婉肚子里的孩子自动自觉地划入到小J的名下了。
沈婉点了点头，他才站起了身，微躬身面对着沈峰，退出了房间。
这样的小J，唯一的缺点，就只剩下不会说话了。
沈婉整个人干脆躺了下去：“他有名字的，别老哑巴哑巴的叫。再说了，他也不欠我们什么。”
把他女儿肚子都搞大了，还说没欠？
他哼了一声：“你休息吧。我回厨房去了。”
这个哑巴，身无长物的，能拿什么来娶他的女儿？！
医师走到了容若的跟前，把验身报告整本递到了他手里。
“可是我过去的记忆还是没有恢复。”容若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他必须一点一点自己重新去挖掘。
每个人告诉他，都不尽相同。
他想，最真实的答案，只有过去的自己知道。
在为什么而活着，为什么而前行？
“你的脑部CT结果显示，你的淤血已经慢慢在消散，现在想不起来过去，也可能是一些心理原因在起作用。”医师微笑着劝道。“没有过去，也就没有很多烦恼，不好么？”
过去，是他和沈婉仅存的一丝回忆了。
沈婉之于他，也只能是一个念想了。
忽然，他眼神一凝，视线停留在了那行触目惊心的文字上。
他把这行字低声念了出来。
“之前，我一直有服用一些药物。”容若的态度，比对方想象的要平静得多。
大剂量的服用药物，年纪的增长，加上情绪的波动，这些，都会对他的精*子含量甚至质量产生影响。
容若淡淡瞥了他一眼。
容若垂下视线：“没事。”
容若没有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