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含泪拿起了桌上的笔。
“条件，你开。”他仁慈地道，“翩翩，你该知道，这是你唯一能做的选择了。”
泪眼朦胧中，他那张俊朗脸庞却显得更加地陌生了。
却又不是那个纳兰容若……
不！
她爱过容皓的！
她同意离婚。
他要给她每月二十万的赡养费。
他要……
为了自由，他可以牺牲一切！
“等孩子生下来了，我们再离婚。”容若把纸巾盒推到她面前，“你可以选择自己带孩子，我替你请保姆，你也可以把孩子交给我来照顾，随你。”
多可怕的东西。
看着容翊那个跑来跑去叽叽喳喳的孩子，她就讨厌得不行！
他把协议书收好：“我会请律师公证的。我不打扰你了，你休息吧。”
翩翩掩面痛哭了起来。
她六神无主着，此刻，她才发现她什么都不会，现在除了哭，她已经无计可施了！
很突兀的，铃声狂响了起来。
电话响了一轮，终于停了。
隔不到一分钟，那电话又响了起来。
她的眼睛猛地瞪圆了。
她失声唤道：“啊……是你……”
翩翩屏息听着。
许久之后，她才道：“你还会再打电话过来吗？”
对方挂断了电话。
刚才一片灰暗的未来，因为这个电话，顿时拨开云雾重见光明了。
对。
沈婉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的。
她面前是摊开的账簿。
一字一笔，潇洒有力，出入有据，她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这样的品性，出现在容若身上不奇怪。
沈婉又翻了一页。
她站了起来。
她蹑手蹑脚地快步下了楼。
她开了店门。
在广告牌后，只有一点香烟的红光在闪烁着。
她就站在了门里。
她按亮了门外的灯。
他的指尖夹着一根细长的香烟，见到了她，就直接在墙边按熄了。
她离开他的时候，他还是完全不沾烟的，现在，居然烟不离手了？
他身形高大，身上的西服贴身笔挺。
熟悉的轮廓，令人心痛的眼神……
沈婉心一疼，不得不用指尖掐住了掌心，才能让自己稍稍清醒一些。
他向前走了几步，并不答话，只是默默站在她面前。
她的手，却被身后的人轻轻拉住了。
“外面凉。”他声音很轻，“你回去休息吧。我就在外面。”
他笑了：“我等。沈婉，多久，我都能等。你过去等我的，爱我的，为我所承受的，现在通通换成是我，可好？”
他的瞳孔一缩。
沈婉愣住了。
“我什么都能接受。”他含泪看着她，“我做了我所能做的最大努力。我和翩翩的婚姻，在她生产之后就会结束。婉儿……”
“你的意思是，你终于舍得结束了？”她笑意冷冷的，“你就不怕，她地底下的父亲重新来找你算账？”
容若只问：“如果你真的爱他，又怎么会褪下他送你的戒指？”
她撇唇：“我太过爱惜了，洗手的时候褪下忘了戴回去而已。你想太多了。”
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些杂乱的心思都关在门外一般。
他只是站在了原地。
忽然，她啜泣出了声。
包括她的身体……
楼梯声响动。
果然，小J醒了，正睡眼朦胧地看着她。
她进了房，小J不疑有他，也躺了下来。
窗外一片静谧。
她悄悄地在窗上开了一条小缝看出去。
她一阵气苦。
手指在手机上徘徊了许久，她才按出了一条简讯：“回去！”
窗外很快响起了汽车发动的声音。
手机却又一响。
她咬住了下唇，眼泪却已夺眶。
沈婉一夜无眠。
今天是容皓开机的日子。
拜完神，才算是整部戏的开始。
今天的阳光格外地猛烈，沈婉穿得多了些，脱了外套觉冷，穿了汗水又直流。
电视城里多少台舞台灯在亮着，烤得整个人昏昏欲醉的，沈婉就肯定更辛苦了。
容皓的实力是无需置疑的。
导演很满意，一条过，省了不少功夫和预算。
可怜的女主角一直在NG，容皓索性端了茶，在沈婉旁边坐了下来。
沈婉朝他摆了摆手：“今时不同往日，别论人家的是非了。”
沈婉忽然唇间泛起一阵恶心。
沈婉含下了两颗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