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底算是她,还是算是别人呢?
这是人心,又不是猪心,有那么好找吗?
她连忙阖上了眸子,装起了睡。
他只是给她掖好了被角,指尖轻轻地帮她梳理着发丝。
“婉儿,不到最后一刻,我绝对不会放弃。”他轻声道,仿佛怕惊醒了她,“哪怕,要我付出所有……”
他一愣,眼神有些狼狈:“你还没睡?”
“是。”容若深吸了口气,“这个问题,我们不要再讨论了好么?”
容若的唇瓣颤抖着:“你,你怎么……”
他别开了眼,不忍心再说下去。
但是,沈婉能坚持那么长时间吗?
他怕他不能!
“没有你,没有孩子,我活着没有意思。”她知道自己太残忍了,“容若,你让我自私一次吧?我留下孩子,为你留一个真正的血脉,然后,哪怕我离开,我心里也是没有缺憾的……”
他紧紧地抱住了她。
容若每次干“坏事”的时候,总不会忘记,把自己的小伙伴——许默言给拉下水。
“你是疯了不成?”他碎碎念着,“你当真不回澳门了?”
“你卖了,也就砍断了你在澳门的退路……”默言不死心,“这家医院,都是你的心血啊。说不要,就不要了吗?”
他看着案头全医院的大集体合影,微微一笑:“现在,我花在这里的时间也远远不够,所以,还是给大家找个更好的东家吧。我觉得慕初这方面,绝对是够资格的。”
容若却没有隐瞒:“而且,我需要钱。”
容若自顾自地道:“我想,买一颗心。”
“美人心啊。”他夸张地捧住了自己的心口,“女人心,海底针。如果一个女人爱你的时候,你不用花钱,她也把心都掏出来给你,她不爱你了,你花再多的钱,做再多的事,也不要想能打开她的心门……”
默言眨巴着眼,半天没反应过来:“心脏?”
默言背脊的冷汗一下下来了。
“是的,所以,我需要钱,很多的钱……”
呸呸呸!
必须是刚断气那一刻,就立刻动手术把心给取出来,再进行急速冷冻才成……
就算能答应,人家也排着长队等着这心脏续命呢,怎么可能就落到容若的手里?
什么事,他也都愿意做。
默言大惊失色:“你,你不会是要到那种,那种地方吧?啊!”
“你能陪我一道去么?”
默言专攻心脑血管的,他对沈婉的病情和需要的判断,会更加地准确。
“不,不,不!”他说话都结巴了,“那些地方,容若,我们不能去的!一旦被医学界知道我们跟那种人有关联,那……那恐怕你会连医生资格证都被调消!”
“你以为我是怕这个?”默言挺直了腰板,“我这人吊儿郎当的,我没有所谓,是你比较重要啊。你可是相当有希望的外科新星啊。”
还猩猩!
容若才坐了下来,若有所思地敲击着桌面。
“你,你……”默言吃惊万分,“你怎么可以……”
否则,沈婉的命,就保不住了……
默言急了:“我怎么会不陪你去呢。这方面,我是专家啊,这起码的,我这方面比你知道得多啊。”
“要是,你被逮到了,开除了医生执照,我养你。”他淡淡地道。
“行。”容若爽快地答应了。
容若也轻松。
两人一同上了往M国的飞机。
“我们是去让他们发财的,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就算有枪,他们也不能用在咱们身上。再说了,我给你买保险了。”
“我该感激你?”他几乎要哭了。
确实,容若料得相当准确。
而且,仪式相当“隆重”。
那车子一股福尔马林的味道,默言忍不住都想呕吐了。
容若却脸色不动如山。
“等会自然让你们见。”
他眉头一挑:“我们中国人有句话叫,来者即是客,难道,用刀子招呼客人,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又或者说,你们看上了我的器官?”
他不知道容若遇到了什么状况。
他还单身着呢!难道,就要在这里英勇牺牲了吗?
不会是沈婉的吧?
对方却笑了。
默言当真是吓得不敢吭声半句。
他的意见表达得够明确了。
手机、钥匙,全部都被放到了一个小箱子里。
容若重获光明的时候,时间估摸都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而是,无数照得大厅亮如白昼的日光灯。
更让两人目瞪口呆的,却是这厅里买卖的场景。
比如,价格令人咂舌的古董。
例如,人。
在这里,人就像宠物一般,被人关在笼子里,或者绑住手脚,在站台上战战兢兢地供人观赏。
喜欢的,或许一袋黄金,就能带走。
这里不流通任何货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