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烦着，用炭笔，下意识地在纸上描画着。
眼前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乌黑茂密的短发。
被口罩蒙住的口鼻。
她忽然一激灵，才意识到自己画的到底是什么。
她整个人摔在了椅上。
她看着那画，用笔尖比划着。
那人的背景加上一盆吊兰，加上窗户，好像也还行。
她定了主意，修图的手法也快了几分。
只是放在了纳兰容若的身边，属于他本身的浅浅光芒就彻底被盖过了。
总算完工的画，就这么被她丢在了画廊里，彻底被遗忘到了角落。
难道，她要腆着面子去求纳兰容若给她当模特？
是画廊老板。
“画？”晓青浑身都是水彩，她还没回过神，“什么画？”
晓青这才想起来：“噢。那副啊。好呀，卖了多少钱？”
晓青表示满意。
更何况，那价格也不算低。
晓青犹豫了一下：“他为什么要见我？”
晓青答应了：“见就见，又不会少块肉。”
对方约的是傍晚。
她差点没被淋成落汤鸡，正拍打着一身的雨水，眼前的人，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诧异地看着她。
两人对视的眼眸里都写满了不可思议。
老板笑了：“果然两位是认识的呢。真是有缘分。”
晓青一阵尴尬。
“对不起。”她难得地道了歉，“这画，就当我送你了，我不收你的钱。”
这画卖出去，他可是能收佣金的啊。
他刚想劝，默言却冷哼了一声：“我不仅要这画，还要你赔我呢。什么是肖像权，你不懂吗？”
视线几个来回，他就看出问题来了。
画的，就是他吧？
怎么，他说错了什么了吗？
晓青把画包好，放回了怀里：“我们出去喝杯咖啡，聊聊吧。”她看向老板，“我过几天，给你另外一幅画，我这副，不卖了。”
外面的雨势很大。
一把巨大的雨伞遮在了她头顶。
她脸一红，才带着他走进了这里最近的一家咖啡馆。
晓青擦着头发：“我不吃甜品。”她只点了一杯黑咖啡。
晓青在心里腹诽了几句，才别扭地道：“上回和今天的事情，实在对不住。”
“你本来肖想我姐姐，就是不对的嘛。”他那么拽，看得她心头无名火直冒。
晓青的唇张了又合，最终也没有吐出半个字。
“你能叫我是个画家吗？”晓青瞪着他。
“你滚。”晓青火大了，“不要把我跟三流漫画家挂钩！”
总算能让这个丫头吃瘪，那感觉也不坏。
他吃了一口黑森林蛋糕，满口可可香气。
“谁撑？”晓青翻了个白眼，“我不吃你的东西。我告诉你，我画还给你，然后我不欠你什么了！”
打住！
她在想什么？疯了不成？
晓青翻了个白眼：“你管我。”
她却像被戳中了心事。
默言的眼睛闪了闪：“没灵感？”他忽然同情了起来，“可怜啊。来吧，吃吧。”他把小勺子放在了蛋糕上，“大画家，吃吧。”
奇怪。
兴许，她是太久没出来外面开餐，习惯了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
默言笑了。
晓青苦笑了一声：“我差不多都没饭吃了。”她眼前一亮，“其实，我一直都想拜托你一件事……”
她羞赧了一下：“其实，我一直都觉得你朋友很有当模特的潜质，我能不能帮我搭个线，让他给我当一次模特？我想画一幅画……”
晓青跺了跺脚：“不是不是！你想哪里去了。”她嗔怪的，“你说过他有女朋友，我才不会瞎想呢。”
这话，怎么听起来那样怪？
她追问道：“能不能？你帮我这个忙吧？”
晓青眨巴着眼。
她下意识地抓住了自己胸口的衣服。
默言鄙视地看着她的动作。
晓青愣住了。
姐姐都已经有固定的男朋友，年终就要结婚了呀？
她刚想说，他却道：“你要是为难，那我也很为难。纳兰容若相当难搞，他的女人，也……”
顿时，晓青没辙了。
默言很爽快：“那是自然。没问题！”
晓青心里却忐忑得紧。
“不可能。”晓贞一边叠着衣服一边断然道，“我是有男朋友的人，不跟着你瞎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