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整个大厅里很静,非常安静。
那么多人,本来应该很吵闹才对。
但是安静的,只能听到呼吸声。
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感觉像是笼子里的困兽一样,似乎下一秒,就会被拖出去宰了。
只有张辉脸上的表情十分轻松。
他伸手在我脸上轻轻的拍了两下。
我刚要伸手打开他,但是那黑压压的人立马冲进来,把我们的人又压缩了一圈。
我歪着头看着张辉,鼻翼上的肉,不停的抽搐。
张辉问我:“是不是想打?”
我没有说话,这句话,我不能回答他。
因为,真的会死人。
张辉看到我不说话,就转身问蛇坤:“是不是想打?”
蛇坤脸色很阴沉,但是他没有回答,只是咬着牙把头扭过去。
张辉又问龙波:“是不是想打啊?”
龙波两眼瞥着四周,他也没有说话。
张辉立马吼道:“是不是想打?你们南龙的给我一个答案。”
他说完就跳到了茶几上,威风八面,所有人都仰视着他。
尽管,每个人都很不服气,但是没有人敢拿他怎么样,他是北蟒的太子爷。
今天上午,我跟他拼命,他怂了,是因为我抓到了机会,但是现在不一样。
这么多人,我没有机会的,一旦打起来,真的会死很多人。
张辉跳下来,走到我面前,他说:“打?你们南龙的人拿什么跟我们北蟒打?连个敢放屁的人都没有。”
我扫了一眼那些人,我花了那么多钱找他们来帮忙,但是他们现在连个屁都不敢放。
我问他们:“怕?”
蛇坤立马说:“不是怕,年轻人,人家是来讨债的,江湖规矩,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咱们不管有什么恩怨,但是,得讲江湖规矩。”
我嘴角不停的颤抖,这些王八蛋能来给我撑场子已经是最大底线了,要他们帮我拼命,很难。
我心里很憋屈,我他妈什么时候才能不求人?
那种滋味,太难受了。
我看着凌姐,他刚想说话,蛇坤立马按住了凌姐。
蛇坤说:“把人交出来,这件事,人家站着道义,要么还钱,要么交人,江湖规矩为大。”
我立马说:“一百万是吧?”
我看着凌姐,但是凌姐摇了摇头,现在,我咬着牙,所有的钱,都拿来买这些人来帮我们了,现在连一百万都拿不出来。
这个时候蛇坤立马拿出来一张支票,他说:“这笔钱,我出了,以和为贵。”
突然张辉一巴掌打开他手里的支票。
张辉说:“要钱还是要人,我张辉说了算,那个女人是啊鬼买的,不管是这孙子欠我的钱,还是啊鬼花钱买了人,我都要把那个女人带走,你们南龙的人,要为这个女人跟我打,我奉陪到底。”
蛇坤深吸一口气,咬着牙看着我,他说:“年轻人,那个女人,跟我们无关,我们不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卖命,阿芳,有这样一个丈夫,那个就永远是个定时**,把那个女人交出来吧。”
我看着凌姐,我咬着牙说:“凌姐,她会死的……”
凌姐闭上眼睛,我知道他很难抉择,我从来不希望凌姐为我而两难。
突然凌姐睁开眼睛,脸色变得阴狠起来,她说:“弟弟,不要再有私心,不要犯两次同样的错误,把那个人女人带出来。”
我听到凌姐的话,我呼吸都颤抖起来,我看着肥狗要上楼去,我立马要阻止,但是蛇坤立马说:“年轻人,拿你的钱,为你卖命应该,但是,我们说了不为不相干的女人卖命,就不卖命,现在把那个女人交出去,就能解决所有麻烦,我希望你能明白轻重。”
他说完,几个人就过来围着我,把我死死的围在大厅里,不让我阻止肥狗。
我绝望的看着天花板,龚菲对他们说,确实是个麻烦的不相干的女人,但是对我来说,很重要。
因为我承诺过她,除非她自己同意,否则,我永远不会把他卖给任何人。
现在,不就等于,我们把她卖了,换取和平吗?
我看着这些所谓守江湖规矩的人,我很绝望,他们的理由那么义正言辞,让我无法反驳,甚至连耻笑他们都不能。
我看着龚菲被带来,肥狗粗鲁的将她丢在大厅里,她害怕的紧紧的抱着她的女儿,所有人看着她,就像是看着一条丧家之犬一样,没有任何人对她有半点怜悯。
孙长龙立马说:“太子爷,我老婆还挺漂亮的吧?绝对物超所值。”
张辉一脚把孙长龙踹的倒在地上滚了几圈。
他说:“你这种废物,死了算了,把这个女人给我带走。”
结果人立马过来要抓龚菲。
龚菲立马朝着我爬过来,她紧紧的抱着我的腿,她哭着说:“别让他们带我走,求求你。”
我咬着牙看着龚菲,我握紧了拳头,我内心怒吼。
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为什么要让我遇到这个女人?为什么我当初要救她?
为什么?
我欲哭无泪,内心憋屈的想要仰天怒吼。
但是我什么都做不了。
弱,就活该死,弱,就活该被欺负,弱,就活该任人鱼肉……
突然,我的手被拉起来,我看着朵朵抓着我的手摇晃着,那颗大眼睛瞪着我,看着一颗颗滚烫的泪水从她眼睛里流出来,我终于憋不住了。
眼泪被压的从眼睛里一颗颗的滚出来。
太子看到我的模样,不屑的笑了一下,他说:“看看你的样子,看看你的人,看看你们南龙,我呸,狗都不如,我今天就踩着你们的脑袋要人,你们能怎么样?不服,也得给我憋着,想要这个女人是不是?跪下来,答应给我当牛做马十年,我就给你。”
我看着大厅里的人,那些我花钱买来的人,没有任何一个人觉得愧疚。
我看着凌姐,他立马抓着我的脖子,咬着牙说:“不要再有私心,不准有……”
肥狗把我拖走了,把我拖到角落里指着我:“收起来你的私心。”
我闭上眼睛,很绝望,那种绝望,让我连怒吼的力气都没了,我顺着墙慢慢滑落,一屁股坐在地上。
天黑了,黑的,像是黑洞一样,把我吞噬进去,逃不出来,又死不了,只能漂浮在无尽的深渊里,饱尝绝望。
张辉一把抓住龚菲的头发,他说:“草,你们南龙的人真能忍,林峰,你在乎这个女人是吧?我他妈今天就把给撕碎了,你要是不跪在我面前臣服我,你等着给他收尸吧。”
他说着,就把龚菲拖出去,龚菲绝望的哀求着我的名字
“林峰……林峰……”
那一声声绝望的呼喊声,像是一把把利剑一样,扎进我的心里。
扎的我,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