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若千情便在静儿爹爹的带路下来到了宋青平日里替人写信的摊位,一张破旧的桌子上摆放着陈旧的砚台和笔墨,还有宣纸,再然后就是颤巍巍的椅子,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寿终正寝的那种。
至于坐在椅子上的那人,虽然只着粗布麻衣,不过却是很有文人的那种清洁高华之气,从外貌上便给人一种江南才子的感觉,只不过这一看就清雅的才子,此刻脸色却及是苍白,而且眼睛之中布满了血丝,眼眶也微微发青,很显然定是长久不能安睡导致的。
只见他骨节分明的手执着笔,一遍一遍的认真的写着一个人的名字,穆雅,淡淡的笔墨氤氲,当真是一手妙字,只不过若千情发现他每写一遍,眼神中的痛意和恼意随着笔体的不断变化,而越来越深。
若千情稍加思考,便猜到了,定是这位大才子,虽然有极高的天赋,但却因为过早过多的模仿他人的字体,从而写不出属于自己风格的字体了,这就比邯郸学步,到得最后忘却了自己是怎么走路的,只不过此人比邯郸有出息,起码想要描写谁的字体恐怕是连写字体的本人也辨不出吧,想到这,若千情看着宋青的眼光更是如饿极了的狼遇见了猎物那般,欣喜兴奋,啊,好肥的一头羊啊,本姑娘怎么会放过?
“只道写这些破字有什么用,难道人家穆雅会因为你写这些破字而回心转意爱上你呀?你这么做纯属就一傻货,要是我,我也不会有兴趣和你这种傻货谈情说爱!”若千情走到了宋青的桌子前,抢过来宋青刚刚书写完毕的满满的一篇子用不同字体的写的穆雅二字,使劲的揉成了一个纸团,狠狠的扔在了地上,目中充满了鄙夷与不屑。
宋青连忙着急的蹲下身子,捡起被若千情扔在地上蹂躏的不成样子的纸团,徐徐的打开,但看到心中那无比眷恋又无比疼痛的二字被若千情蹂躏的几乎辨不清本质时,身子气得浑身发抖:“你你……”
“我,我……我什么我啊,你个废物,连个女人都搞不定,看看你这副穷酸样子,是个女人就不会想要嫁给你,至于你的那些真心和真金白银比,你比的过吗?比得过吗?我要是你,与其在这矫形的让人看着碍眼,还不如找棵歪脖子树吊死算了,省得给丢咱国人的脸!”抢过宋秀才手中的纸张,若千情,一使劲撕成无数碎片,狠狠的一甩,顿时漫天纸屑飞扬,宛如六月寒雪,无情的割裂着宋青的心。
若千情的一句你的真心和真金白银比,你比的过吗?一句话,犹如一语打醒梦中人,虽然说的很是犀利,不过效果也是立竿见影的,自己确实很傻,明知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却还在傻傻的期盼,世间里自己爱慕的那人,不在乎名利,只愿与自己比翼双飞,如今想来,自己倒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想都不能想,若千情的一句话彻底粉碎了宋青最后的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