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臣道:“这个世界上,除了容悦,大概也只有你,敢在我面前这么耀武扬威。”
因为有恃无恐,才能耀武扬威。
江小暖抿唇:“容臣,不要对我这么好。”
容臣:“我对你好,不好吗?”
江小暖抬手,一把抹去眼眶里骤然滚落的眼泪,她抽了抽鼻子,拿起一旁的粥,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肚子饿了吧,来,吃饭。”
江小暖将调羹递到容臣嘴边,容臣没有拒绝,张口吃了进去。
将一碗白粥全部喂进容臣嘴里,又端起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江小暖敏锐地察觉到了容臣眼中稍纵即逝的情绪,道:“就喝两口好吗?”
容臣抬手接过那碗鸡汤,二话不说,仰头一饮而尽。
他将空碗递还给江小暖,挑唇笑,“江设计师这双手,现在可是价值连城,做出来的东西,自然不能浪费了。”
江小暖一点都不觉得好笑,默默收起了碗,问:“一会还需要治疗吗?”
容臣摇头,“不用了,让人送张轮椅过来,我要回房间。”
江小暖忙点头,端着餐盘快步走了出去。
病房门口,费勒已经推着空轮椅候在那里。
“江小姐,这些日子庄园里比较忙,容少爷这边,还希望您多担待些。我会再派四个人给江小姐您用,有什么需要做的,您可以让他们去做。”
江小暖点头,“费勒,关于容臣的病,你能详细告诉我一下吗?”
费勒道:“少爷第七根脊椎在十三岁时动过手术,那次手术造成了他腰椎神经一定程度的受损,昨晚的时候,少爷应该是后腰经历过剧烈撞击,原本受损区域,再次出现被破坏情况。”
江小暖问:“刚才早上医生和我说,容臣这一年到三年内,都不能走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费勒点头,“不是说完全不能走,只是尽可能不要随意行走。”
江小暖追问:“容臣常年需要坐轮椅,只是因为这个吗?他的膝盖又是怎么回事?他之前和我说的,是他的膝盖有问题。”
费勒沉吟了片刻,似乎是在斟酌什么,“少爷膝盖,在十五岁时,也做过手术。”
江小暖再没能从费勒嘴里问出其他事情,他只是一再强调,容臣这段时间,需要静养,不宜太累太伤神,或者是过多的负面情绪。
关于这一点,之前医生也强调过。
可是,如果只是脊椎受伤,有必要静养吗?
她能感觉到,关于容臣的病情,可能还要更复杂,费勒并没有全部托盘而出。
然而,无论具体情况到底怎么样,江小暖能够从所有医生眼中,看到同一种切实存在的忧虑——他们仿佛都在担心着什么,就好像容臣根本没有脱离危险。
后来,江小暖再次回忆起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时,她才恍然,原来那一晚庄园外的遇险,容臣并非虎口脱险,反而,就是从那次之后,他艰难而充满病痛的人生,再度唱响了一段悲伤而沉重的命运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