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臣那么完美的一个男人,偏偏有着一副这样的身体,忍受了这么多病痛,容悦每每想到,总是心疼到了骨子里。
她走到容臣身旁,亲昵的挽起他的胳膊,“哥,你也可以幸福,但是前提是,你要自己努力去争取。”
三十多年,他活着的最大理由,就是为了容家,为了恒隆。容家嫡系人丁凋零,除了容臣和容悦,便只有早已两鬓苍白的容毅。
这个家,总要有人扛,这么大的事业,总要有人经营。
容臣身上,有着其他人都无法理解和体验的责任和压力,也是因为这股力量,支撑着他,在那些岁月里,挨过一次又一次痛苦的治疗。
六年前,他遇到了她,从此他的生命里开始出现不一样的色彩,他曾经想过拥有她,也在不久前这么尝试了,可是结果却失败了。
这些日子来,容臣心中反而渐渐看开了。
主要原因,还是那晚在庄园外的遇险。
只是打了一架,身体就出现了这么大的状况,甚至需要静养数年。
那一场遇险,让容臣从缠绵悱恻的爱情中清醒过来,让他看清了自己有多么软弱。
他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他甚至在下一次遇险时,很可能都无法保护她。
他给不了她白头到老的承诺,无法将她安稳保护在身后。
这样的他,真的有资格去拥有她吗?
因为这样的考虑,又加上江小暖的拒绝,还有沈凌夜一系列的背后举动,容臣其实已经做好了退出的准备。
我们放弃梦想,不是因为不爱它了,而是因为它太遥不可及,怕一直伤心下去,所以不得不放弃,彻底掐断自己的念想。
可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的妹妹,却安排了这样一个局。
容臣本该拒绝,可是他的心,却不可抑制地想要进入这个教堂。
那虚无缥缈的梦想就在大门之后,虽然依旧只有那么一点点成功的希望,可是容臣还是下不了狠心拒绝。
万一,万一她愿意呢?
万一就像容悦说的,他也有机会争取到自己的幸福呢?
容臣忍不住这么想。
容悦看着自己哥哥眼底的千思万绪,心中更加坚定了要把江小暖拐进容家的大业。她松开挽着容臣的手,轻轻推了推他,“走吧,我们进去。”
两人走到教堂大门口,容臣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按上大门,轻轻一推,吱呀一声轻响,门开了。
容臣紧张的指尖都在微微颤抖,他喉结微微滚动,抬眼朝里看。
教堂并不大,两侧是教徒来做礼拜时做的长椅,中间一条走道上,被铺了红地毯,红地毯一直绵延朝前,到达教堂最里端的司仪台。
一位穿着教服的神父,正默默站在司仪台旁,见容臣看过来,他冲着容臣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
容臣眼底有失望一闪而过。
没有她。
她不在这里。
容悦细细观察着他的表情,拉着他的手,一直走到了最前面的一排座椅,和他一起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