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江小暖得知自己怀孕,第一次离家出走。
五年前,江小暖流产,当着他的面跳下桥。
六年前,沈凌夜放下男人的尊严,当着容臣的面,祈求她回到他身边;
五年前,沈凌夜在酒吧喝的烂醉如泥,当着自己手下张锐的面,留下了眼泪。
今天,在美国纽约郊外码头,她被他最大的竞争对手带出海,至今生死未卜。
这一次,没有第二个容臣将她庇护;
这一次,也没有第二个顾昀帮她逃出生天。
这一次,是真正的尖峰时刻,是真正的生死边缘。
沈凌夜站成了一尊永恒的雕塑,一动不动,沉默着凝视着面前的海域。
他的心遭受着前所有为的煎熬,每一个细胞,都在祈祷着她的平安归来。
如果她不能回来,那么自己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
如果她不能回来——这样的念头一旦涌出来,沈凌夜就觉得身体都要被撕裂了。
如果她不能回来,那我就跟着跳下去吧,好歹死在同一片海域,说不定来生还能见面。
爱的太深,会难以自拔,当对方已经成了你世界的精神支柱,那么她的命其实就成了你的命——精神支柱没有了,你的世界还剩下什么?你会生无可恋,你会渴望死亡。
江小暖,你一定要回来。
你还没有亲耳听到我向你求婚,我还没有给你一个真正的家,没有成为你真正的丈夫。
江小暖,你一定一定要回来,我们的女儿,还等着开口叫你妈妈。
江小暖,你要是敢不回来,我就从这里跳下去,除了你,我谁都不想要,哪怕是我们的女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身后的战场已经被清理干净,扯着嗓子乱吼乱叫的宁馨亦已经被人带走。
下午三点,连着重伤的石塬,也在沈凌枫的陪同下,抵达了码头。
所有保镖都站成一排,默默望着几十米开外站着的那个男人。
偌大的码头,他的身影显得有些小,他分明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却让人感觉随时会跳下海。
所有人都在这个男人沉默宽阔的背影上,看到了一层挥之不去的悲伤,如泣如诉,又执拗固执。
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凝望着海面。
他在等,等待着那个他渴望了五年的女人,回到他的眼前。
当沈凌枫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鼻子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想起了自己大哥那些些买醉的夜晚,想起他目光空洞地躺在病床上一声不吭的模样。
他的公寓里原封不动保留了那个女人离开时的模样,他的卧室天花板上,贴着巨大的他们的照片。
还有他多年前为了她一次次和自己父亲的抗争——还有,他至今都残疾着的左手。
一个男人,到底对一个女人有多么强烈的执念,才会冲破欲望和理智,年年岁岁的记着她、想着她呢?
作为他的弟弟,作为少有了解他的弟弟,沈凌枫只觉得这一刻的沈凌夜,真的太辛苦太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