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羽和风云子没有说话,只是跟着城主走进府内。
官府又分外府和内府,其中外府是官员办公的地方,内府是城主专属的住所。这样的结构不仅方便办公生活,而且更像是一种特权和高于普通人一等的地位。
风云子一路居然没有说话,也许只有熟悉之后他才会现出话痨的本质。
刘羽只是漠然不语,从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走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终于到了一个雅致的院落中。
这个院子虽然不大,但是山水俱全,更有许多奇花异草点缀。整个院落山水间搭配的异常巧妙,没有丝毫矫揉造作的痕迹。
院中东西各有一座小楼,宛如太极两端。
风云子的眼睛微微一亮。要知道这只是个小城,能有这样的内府确实有些出人意料。
刘羽的神色也是一呆,只是却并不是因为小院的别致而惊讶,而是因为这院子他小时候住过。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多年,记忆也开始模糊。但是正因为这份模糊才引起他短暂出神。这小院与他记忆中的有些许不同。
小院虽然别致,但是在刘羽眼中却比不上火神山上的小竹屋。
虽说有能工巧匠巧夺天工,但是又怎比得上大道自然?
城主忽然说话,打断了刘羽的思绪。
“两位法爷就先在这院子里歇息片刻,我这就去给两位安排接风宴。”说话间,城主转过身朝身后的侍女使了使眼色。
“这位法爷,请跟我来。”一个绿衣侍女引着刘羽去了东边的小楼。
“这位法爷,请这边走。”一个红衣侍女领着风云子去了西边的小楼。
正所谓入乡随俗,况且这城主显得异常客气。所以刘羽和风云子也就服从安排,去看看这精致院落中的小楼内究竟是什么样子。一番客气之后,他们俱都随着侍女到住的地方去了。
小楼距离院门不是很远,仅仅数十米。
“这位法爷,到了,您看看还需要什么,奴婢这就给您去安排。”绿衣女子低眉细气,言语间透着一丝刻意平复却再怎么也无法完全遮掩的紧张。毕竟她面对的是传说中的法爷。
修道者体悟道,掌握超脱凡人力量界限的法力,拥有着众多法门,因此有‘法爷’之称。而‘法爷’的称呼就是凡人为了方便称呼修道者而生的,毕竟他们是没有资格喊修道者‘道友’的。
至于那些称呼修道者为‘仙人’的,多是完全接触不到修道者的山野乡民。在他们眼中,修道者的手段已然与‘仙人’无异了。
“没你事了,你先出去吧。”
“是,法爷有事随时吩咐,我叫绿儿。”绿儿说完轻轻带上门,转过身走了。
这小楼内异常华丽,檀木做成的各色家具上点缀着朵朵金玉。
刘羽没有细观,只是坐在窗前的椅子上。
他从怀中取出一面巴掌大小的镜子,盯着出神。
片刻之后,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刘羽神色一动,将手中的镜子收进怀中。
“刘法爷,城主让我请您去赴宴。”小楼外传来绿衣侍女的声音。
刘羽开门随绿衣侍女走出小院,来到一个大殿之中。
这大殿长宽各有数十米,高有三丈有余,在凡俗间来看确实称得上恢宏大气。只是这大殿刘羽却没有印象,想来是后来盖的。
大殿之中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桌子。桌子上不分高低摆着两把上座,显然是为刘羽和风云子准备的。
有法爷在,显然还轮不到一个凡俗城主上座。
官府从下往上分村、镇、城、州,在往上就是国。中原仅有一国,名‘夏’。
城主的地位其实已经不低了,虽然这只是一个小城。
刘羽没有客气,端坐其中一个上座,丝毫没有理会城主和周围陪酒的人。
片刻之后,风云子终于随着红衣侍女到来。
“清火兄来的好早。”风云子一边说,身形却是一闪。
声音未落,他人已然坐在上座之上。
陪酒的众人尽皆呆滞,显然被风云子这样的手段惊到了。
“紫阳,还不快敬两位老师一杯。”城主紫天涯首先反应过来,对着女儿紫阳提醒。
“我敬两位老师一杯。”紫阳终于回过神来,连忙端起酒杯敬刘羽和风云子。
“好说,难得你长得这么漂亮~”风云子端起酒杯就要喝下杯中酒。
“我不喝酒。”刘羽的声音打破了气氛。修道者不乏脾气古怪之辈,不饮酒这样的习惯或可说通。
风云子听到刘羽的声音,刚到嘴边的酒杯微微一顿。隐约间有丝丝酒气从杯中钻入他的鼻中,然后他端着酒杯的手收回到胸前。
风云子看着刘羽。
“清火兄原来不饮酒?小弟还打算闲暇之余请清火兄小饮几杯的。可惜可惜~”风云子一脸惋惜,似乎不能与刘羽饮酒是人生一大憾事。
“那小弟就不客气了。”叹息完,风云子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紫阳,还不快给两位老师磕头。”城主紫天涯再次开口,他眉飞色舞,似乎能让自己女儿拜师两位法爷而喜不自胜。
“且慢~”却是刘羽和风云子同时开口。
风云子略带惊讶地看了刘羽一眼,只是这惊讶之色却一闪而逝。
一般来说,修道之人很注重门派,而修道门派中收徒却是头等大事,必须经得掌门同意。因此有门派的修道者绝不会轻易仓促收徒。
紫天涯让紫阳给刘羽和风云子磕头,显然是抱着拜师的打算。这一点风云子和刘羽是不可能同意的。
对一个凡人,教授些普通法门无妨,但涉及到门派根本的道法却是丝毫也不能传授。
紫天涯愣住了,显然没有预料到被拒绝。
紫阳也愣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我和清火兄都是有道门之人,正式收徒是不成的,但是传授些不涉及本门正统的修道之法还是可以的。”风云子率先开口。
“那是那是。紫阳,你就不要磕头了,快行师生之礼。”紫天涯面上先是惋惜随后像是醒悟了什么一样而浮现出狂喜之色。有道门就意味着眼前的两位是正宗的法爷。虽然因为不能学习到道门正法而有些遗憾,但是能学习到修道之法也是不错的了。
“两位老师请受学生一拜。”紫阳低头向刘羽和风云子拜去。就在她头完全垂下的一刻,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无法压抑的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