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皇差(1 / 1)

贾母见宝钗坐在那里若有所思的盯着宝玉,心里大感不自在,讥诮的垂目啄了口茶,笑着开口道:“说起来后儿就是薛丫头的生辰了,十五岁及笄可是个大生日,女孩儿过了十五就算是大人了,很应该好好庆贺一番。”

薛宝钗已经十六岁了好吧,贾环暗自吐槽。他今年都十一岁了,宝钗比宝玉大两岁,宝玉比他大三岁,十六岁的丫头庆贺及笄,贾老太太是在冷嘲人家找不到婆家,不得不装嫩吗。

“呵呵,可不,我记得二姑娘只比我们宝钗小几个月呢,不如后儿一块办及笄礼,少办一次也可少些麻烦,能便宜好些个不是。”薛姨妈笑盈盈的抿了口茶。十六了还没说定亲事的只她们家宝钗一个不成,堂堂荣国府的二小姐不也待字闺中吗。这府里为了盖省亲园子不只掏空了家底,还欠下他们薛家七十多万两的银子,只顶着个国公牌位空空荡荡的贾家居然还敢挤兑她的姑娘,大不了一块儿拿着借据打官司去,到要看看是丢谁的脸面。

贾母一张老脸被气得青白交错,恶狠狠的瞪了眼王夫人,都是你招来的跋扈亲戚,居然敢在荣庆堂里暗指她这超品夫人穷酸苛待小辈。王夫人低头一撇嘴,你的亲戚不跋扈,只可惜贾家有事也没见他们拔过一根毛,她的元春封妃这么大的喜事,只给了一千两的礼金,亏他们拿得出手,脸皮得多厚。

“比起吃酒,我对姑娘们搬进园子的事更感兴趣,娘娘一请旨,皇上就同意让姐妹们搬到省亲园子里去住了,这得多大的面子啊。”凤姐蹦出来打圆场。顺便也提醒一下薛姨妈别太过分,免得伤了亲戚的脸面。贵妃可是贾家人,薛家不过是一表三千里的表亲,想跟着借光却不拿些表示出来,天底下也没这个道理。

“二哥,你想住在哪里?我觉得挺适合你的。”贾环笑眯眯的随着凤姐儿打岔。他们如何打机锋互讽他不管,但将迎春牵扯进去,害她伤感就绝不能容忍。薛王氏,这笔帐他先记下了。

“环儿也觉着那里好?我也喜欢,老祖宗快点叫人布置好了我要搬进去呢。”宝玉扭股糖似的缠磨贾母。他对过生日吃酒看戏的兴趣不大,这几天心心念念的就是快点搬到园子里,能天天和姐妹们一起玩乐不说,离老爷也远着呢。

“呵呵,好好,快些搬进去。”贾母在宝玉扑到怀里后立马阴转晴了,搂着他一顿揉搓。薛家借了银子又如何,她就挡着不让薛家丫头进门了能拿她怎么样,真敢嚷出去贾家不过没了面子,薛家连皇商的差事都得丢了,到那时一普通商户还想跟贵妃的娘家打官司,到要看看她们一家是怎么死的。

“瞧把你急的,现在搬进去花木俱是光秃秃的有什么意思,等开春了我们选一个百花齐放的日子再进去,岂不更好。”探春也跟宝玉一起神往起来,装出一副喜不自禁的期待表情。没人注意时却暗自将银牙咬得生疼,她只比二姐姐小两岁,已经十四了,终身却一点着落也没有。她为什么向着太太捧着宝玉,还不是为了以后能有个好出路,她好了赵姨娘和环儿也会好的,可她争了一世跟母亲和弟弟都离了心,又得到什么了。

“对对,还是三妹妹想得周全,到时我们……”

宝玉叽叽呱呱的与姐妹们计算起了到园子里如何选住处如何收拾屋子,连惜春都忍不住接了几句,将清冷的气氛一下子炒热了。贾环捧着茶含笑听着,看来用二十两办生日的事是没了,看不到形似黛玉的小戏子可惜了的,也不知她是哪个戏班的。

二月二十二日,是贾政亲自找人选的好日子,三双为六,主顺,贾环也觉得日子挑的不错。可对院子的安排却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李纨、三春和宝玉的住址没变,潇湘馆却住进了薛宝钗,蘅芜君变成了史湘云。王夫人之所以这安排明面上的解释是潇湘馆离薛家现在住的东跨院最近,方便宝钗来往。而湘云的性子活泼,想来是受不了太过拘束的屋子,蘅芜院地场最大最适合她。实则她的用意又有谁看不出来,潇湘馆是离最近的院子,这哪是方便宝钗与母亲来往,分明是方便与宝玉来往么,都十六岁的大丫头了,也不知道矜持一点。躺枪的宝姐姐你冤不冤。

贾环一直在纠结起诗社时宝钗和湘云的封号问题,真心不能接受蹦蹦跳跳的蘅芜君和胖胖的潇湘妃子。难不成当初娥皇女英不是投湘水而死,而是因为体重超标压垮了堤岸才被淹死的。噗,贾环丢掉手里的钓竿,捧腹大笑不已。

“环儿,你笑什么。”徒昱将快要歪倒的人揽到自己怀里。他听说贾家的小辈都搬进了大观园,独贾环被留在外面,怕他心里不自在,这才挤出时间邀他出来踏青垂钓。见他虽面上表情古怪,却并不见悲凄之色原还欣慰来着,他突然又大笑起来是为哪般呢。

“还问我?我到要问问你,将我的房客都赶走又是为了什么。你这家伙在我家隔壁买了房子也不与我说一声,还将我收租的房子也占了去,你是银子多到没处使,还是怎的。”贾环挑眉看向徒昱,等他给个合理的解释。他前些日子才知道徒昱在他家隔壁买了房子,这本也没什么,好友能住这么近他高兴还来不及。可这家伙居然把他的房子也租了下来,租下来也便罢了,却没见一个人往里住过,房子空着等着闹鬼么。

“呵,环儿也知道我来往的事务繁杂得很,为皇上管理私产的那些个管事也要时不时的入京汇报交帐,房子是租给他们来京时住的,也免得将路堵住给邻居们添麻烦,租金走的也是公帐,没用我自己的银子。”徒昱见贾环生自己的气,连忙小心安抚,给出合理的解释。一边心里暗爽环儿向着自己,知道给他省银子,是个会过日子的。而且绷着小脸挑眉的样子好可爱,真想亲一口。

看贾环听了他的解释后放松了表情,徒昱心里更加荡漾了,转念又问道:“环儿要不要来帮我?”

“帮你?”贾环一怔。帮徒昱就是帮皇上,能抱上天底下最粗的大腿他当愿意,可问题是皇上的腿真是那么容易就能抱上的么。

“嗯,产业这边还缺个接收汇总帐目的小管事。”进入蝠部的人得要皇上亲自评定认可,但私产这边收个小管事他还是能做主的,况且贾环是个小钱串子,跟银子打交道的事他肯定能胜任。

“我愿意我愿意。”贾环狂点其头,给皇上当管事啊,再努把力没准真能得皇上青眼,搭上他老人家的顺风车,到时别说抄家了,哪怕诛九族都不用担心会牵连到自己头上。贾环也荡漾了,为以后安全幸福的生活。

贾环回家后跟师傅报备了一声,第二天就屁颠屁颠的当差去了。李先生也知徒弟因贾家的事心里一直不安稳,能与皇上沾上边不只对他将来有益,也会让他安心不少,因此也执鼓励的态度。至于徒昱为何提供给贾环一条登天之路,当他眼瞎了看不清那小子的心思么。

不过,有心思也未必是坏事,环儿除了一堆糟心的亲戚外一无所有,他这个当师傅的又能护他几年,有徒昱在他死也能闭上眼了。大不了等徒弟大了与他结个契兄弟,环儿虽一看就是个被压的货,可与强大的保护伞相比这点损失也算不得什么。于是乎,在贾环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被师傅冷眼估价,只差得个好价钱就可出售了。

贾环来到徒昱的家才发现他买下的何止一个院子,是连着的三个四进院,最东一个不带花园的院子被开辟成了办公场所,专门管理皇上的私房。他所在的管事小组共七个人,主要负责京城之外的产业账目。他负责的是北方各庄子,一个同僚负责北方所有铺子,还有四个负责南方庄子铺子的,最后一人是京外执事,简称外事,他们的顶头上司。

刘外事昨晚接到徒昱的通知,说是北庄管事有了人选还高兴来着,毕竟他们那位皇上向来是个闷声发大财,超能划拉银子的主儿,越多一个干活的,他们也越轻省不是。可没想到来报道的居然是个小娃娃,就这个头,满十岁了没有啊。

贾环也知道凭他的外表很难取信于人,于是小胸脯一挺主动要求考评鉴定。无论是看帐还是算盘他都跟管家高手林嬷嬷学过,是她老人家的得意门生,在这点上三春和黛玉都比不过他,既然人家怀疑他的能力,不妨试一试。

刘外事见他自信满满的样子,也觉得有谱,于是拿了个帐本给他合算。贾环噼里啪啦一通下来,刘外事眉开眼笑,和大家一起欢迎新同事的加入。贾环敲定了差事也很喜悦,可翻看了一下北面庄子的帐目后心情就不那么美丽了。

主要问题在于,丫荣宁两府的庄头也贪太多了吧。他清楚记得原作对黑山村的庄头乌进孝到贾珍那里送进益的描写,土产不算,j□j处庄子只得银子二千五百两。可看看人家的庄子,同样是北面的,只一个中等庄子就有近二千两的进项,贾家奴才也太不把自己当奴才看了,主子的银子拿起来一点都不手软。以后抄家他一定要禀明皇上,连奴才也一并抄个底儿掉,他们比已经空了壳子的荣国府富裕多了。

既得了差事就要好好表现,贾环花了几天功夫将北面庄子的进益重新查看一遍。古代的帐本看起来及其繁琐,他虽会看却总觉得不方便,何况记录起来也过于浪费时间,效率如此低下难怪去年徒昱这儿会堵人。贾环一心巴结皇上,当然不能放过露一手的机会,于是利用现代表格将以往所有帐目全部重新录入了一遍,果然清爽多了。

司徒严从十五岁出宫建府,到十六岁开始学会攒家底,到现在统共不过十一年。光北面就有大庄子五个,中等庄子二十个,小庄子人家根本懒得置办。总共二十五个庄子,各录了一本细帐,不只将每年每月的所出所得记清楚了,每年四季的气候条件也都有详细的记录,再分析出天灾**对收成的影响。最后又将所有庄子的收入汇成年帐和总帐,进行对比。贾环做出的帐本不只将同僚看得瞠目结舌,连来验收工作的徒昱都忍不住惊艳了一把,他知道环儿是个聪慧能干的,却没想到会能干成这样。

“这是什么记帐方式?”徒昱指着表格问道。他还从没见过如此直观简便的记帐方式,都不用贾环解说,帐目在横行竖行之间一目了然,真是太了不起了。

“这个叫表格,是我在一本残破的古卷里看到的,写书之人描述了一些他心中所想的记帐方式,我琢磨着应该是这样的。”贾环脸皮再厚也做不出贪天功于己有的事,将功劳记给古人是最简单的方式。

“环儿真了不起,这表格我可以传给出去吗?”徒昱想起蝠部繁多冗杂,谁见谁头大三圈的帐目,要是用表格记录得省多少事。

“可以可以,横竖那位古人也打不上门来的。”贾环打趣道。心说不传出去皇上怎么能知道,抱大腿都指望表格了好么。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卡文,还好不是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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