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这才想起,来的是座瘟神!一想他自己给自己弄的这个名声,倾城的嘴角就抽了抽,这个活阎王爷这个时候来干嘛?该不会是说来贺寿的吧?这都是什么时辰了?
倾城看着眼前的三人,连向来老成稳重的于嬷嬷的脸色都变了,就知道这一趟,自己是非去不可了!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儿!你个活阎王,不知道自己累得要死了吗?
倾城磨了磨牙,嘟囔了一句,“你最好是真的有事来访,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
到了前厅,倾城是一脸恼怒地看着这个骚包至极的男人!真恨不得上前一脚将他给踹出去!你说你一个王爷,你来就来吧,还故意弄了这么大的阵仗,这是要干嘛?
倾城扫了一眼院子里头至少得有百十名的护卫,眼角是一个劲儿的抽,他还能再高调一些吗?
倾城看他脸上覆着一张狰狞至极的面具,看不表其表情,不过看到了其嘴巴附近的线条似乎是有些冷硬,再看这屋子里头伺候的下人也都是能退多远退多远,眼睛一眯,这尊阎王爷这是怒了!
“给王爷请安。”当着这么多的人面儿,规矩还是要有的。
寒王的气势微敛,“退下。”
底下的人们看了倾城一眼,见小姐冲他们点点头,忙各自退下了。而倾城也让云姑姑等人在门外守了,屋子里,便只余二人了。
“你来干嘛?”倾城有些不甚满意道。
“丫头,你倒是好胆!”
“什么?”倾城有些迷糊了,貌似自己没有做什么让他光火的事情吧?
“我问你,今天寿宴上是怎么回事?”寒王的声音低沉,还带着一抹冰冷,好似是寒冬腊月的西北风,刮的人的骨子里头都有些疼!
倾城虽然是不怎么惧他,可是这样儿的冷,还是让她多少有些心里头打颤,“也没什么。左不过就是我的那位好姐姐干的事儿了!怎么?你人没来,这消息倒是挺灵通的。”
看着倾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寒王的眸子微凛,“丫头,你是本王的人。”
“还是等两年以后再说吧!”倾城漫不经心的态度,彻底地惹恼了某人!
“丫头,你在耍弄本王?”
倾城一时有些不明白了,扭了头仔细地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这面具的缘故,他周身的气势,竟是比不戴时,差了太多!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
倾城咬咬唇,偏头看他,“你这称谓倒是改的顺口!我倒是真好奇,你这样来回的变换身分,会不会有时候你自己也迷糊了?万一哪一日记错了,再将这自称弄错了,是不是有些不妥?”
寒王知道这丫头是在故意打岔,想着转移他的注意力,双眸如冰似火地盯着她,直看得倾城心里有些毛!
说他的眼神灼热吧,偏偏是让人觉得心底发寒,冰冷彻骨!说他的视线冰冷吧,偏偏又是如同着了魔一样,一直是胶着在了洛倾城的身上,让她是从头发丝儿到脚指头,是没有一处不觉得不自在的!
“王爷,您此行到底是有何事?父亲并不在府中,你若是来找他的,怕是要改日了。”倾城受不了这等压抑气氛,便只好是没话找话。
“四公主也参与进来了?”寒王终于是瞥开了脸,不再盯着她看,而是端起了身边的茶盏,轻啜了一口,皱眉道,“难喝!”
倾城撇撇嘴,有的喝你还嫌?“应该是!如果不是她从中相助,洛华美哪儿来的那么大本事?那凤良便是再无能,也不可能就由着她来摆布!”
“知道了。”
倾城一挑眉,知道了?这是什么意思?是他要出手教训四公主,还是另有打算?倾城正欲问他,便听他有些阴冷的声音传来,“本王就不能喝些好茶?”
倾城扯了扯嘴角,“这茶还差?这可是上等的龙井!”
“那又如何?本王既是来了府上,自然是该由你亲自招待。”
倾城的眼皮一抬,“没空!”
似乎是料到了她会拒绝,寒王不急不忙道,“那本王就等着洛相回来,好好问问他,是如何教导的女儿?竟然是连茶也不给本王奉?怎么?给本王烹茶,污了你的身分了?”
倾城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好!现在正是深秋,枫叶正好,不如,就煮枫论茶,如何?”
“好!”寒王点点头,大步出了前厅,看了一眼身后未动的倾城,“还不带路?”
倾城怒极反笑,咬着牙道,“好,今日我一定让你好好儿地尝尝我的茶艺。”
寒王似乎是没有听出她话里的不满,反倒是微挑了挑唇角,颇有些意味深长地打量着她。
倾城款步到了寒王身侧,低声道,“你这又是唱的哪出?”
“喝茶!”寒王回她两个字。
倾城瞪了他一眼,“回头去城外的庄子上再喝不成吗?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烹茶与你喝?你这不是想着坏我的名声吗?”
话落,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侧头看他,果然在他的眸底看到了一丝得意,恨声道,“原来你竟是打了这个主意?夜墨,你这是要找死吗?”
“你确定你能杀得了我?”寒王不急不慢道。
倾城被他这话一堵,倒也是没有什么法子了!他说的还真是对,自己还真就是拿他没法子!打又打不过,身分又没他高,后台没他硬,对上他,怎么都是吃亏的份儿!
倾城无奈,眯了眼睛像是看到了多么让她恨之入骨的人一般,一不小心,就踩到了对方的脚上,再又不注意,竟然是轻辗了辗!
“哼!”倾城从鼻子里头挤出这么个字来,紧接着,就率先往后花园而去了。
寒王一直看着她的背影转了弯,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靴子,看到鹿皮的鞋面儿上竟然是硬生生被她给辗出来了一个破洞!洞虽然是不大,可也露出了里面白色的袜子,约莫有指甲盖儿那么大的一块儿白,在这黑色的鞋皮儿上,倒是显得有些突兀了!
寒王的眉毛一挑,这是想着让他自觉丢脸,在这里吃不成茶吗?
寒王猜的没错,倾城的确就是这么想的!她一直是出了前院儿的门,也没看到寒王跟来,这才有些得意!哼!敢算计本小姐?如今鞋子破了洞,我倒是看看你还能如何过来吃茶?我就不信你不嫌丢人?
只是倾城没想到的是,寒王的身影,很快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看着他黑色身影的出现,洛倾城自然是下意识地就看向了他的脚!
这个腹黑阴毒的家伙,竟然是有备而来?倾城的明眸一转,脑子里自然也是反应了过来,他可是尊贵的王爷,这外面的马车上,什么东西没有备着?怎么可能会让他穿着被人踩坏了的鞋子出来丢人现眼呢?
看到了寒王微微上扬的唇角,可见他的心情是极好的!倾城跺了下脚,没办法,转了身,往花园里去了。
此时的花园里,盛开的花已是不多,真正开的艳的,如今都在暖房里搁着呢。
倾城命人备好了茶具,再自己动手在这园子的一处梅林里,随意铺了毯子,直接就坐在了上面。
“小姐,这地上太凉,您还是再垫上个垫子吧!”
倾城这才想起自己会武之事,身边儿的红燕她们是不知道的,没办法,只好是让她们又取了两个厚厚的蒲团儿来!本来倾城吩咐的是取一个,可是这下人们哪里能想到小姐的心思?自然是想着王爷怎么可能会直接坐在那毯子上?
倾城看到红燕取了两蒲团来,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再看了对面的寒王在上面坐了,嘴唇动了动,终是什么也没说。
所有的东西都备好了,毯子上置了一张小几,离毯子不远的地方正好是就拿枫叶生了火,当真就是开始了煮枫烹茶了!
看着倾城亲手加水,再慢慢入茶、洗杯等等,这动作做起来是如行云流水一般好看优雅!越看,寒王的眼睛便越是自她的身上离不开了。
原来洛倾城不仅仅是一个只会与自己斗嘴的小狐狸!偶尔,也是有着一些仙女气质的!不知道如果洛倾城能看透此时他的这些想法,会不会直接将手中的茶水泼到了他的脸上!
“这是什么茶?”
入鼻便是一种高香馥郁、鲜爽醇厚的味道,再低头看着倾城呈过来的茶汤汤色明亮、叶底嫩匀,尽展嫩、晶、亮之色,再轻抿一口,聚香、涩、甘之味。这一杯茶,可谓是寒王自开始品茶以来,喝的最鲜爽,最惬意的一盏了!
“这是白茶。”
“白茶?倒是听说过。听说是一种采摘后,不经杀青或揉捻,只经过晒或文火干燥后加工的茶。一般地区不多见。就连宫内也是极少的,你这是何处得来的?”
“我自己种的,不成吗?”倾城白他一眼,“有的喝,你就喝。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
这话可是将离此不远的红燕给吓了一跳,正在拨弄着那枫叶的手便是一颤,连带着手上的小木棍儿也是一抖,将那炉子里的火,也是猛然就蹿出了一丝火星儿!
寒王直视于她,“你若是不说话,便像极了仙子!一开始,却是像极了村妇!”
倾城听了,不怒反笑,头微微一偏,一抹妖娆得宛若是海棠盛开的笑在她的唇角开始缓缓蔓延!甚至是对面的寒王,能清楚地看到,那笑容的一点点扩大,一点点舒展!眼睛里,竟然就像是看到了一朵牡丹花的开放,从花骨朵儿,到盛绽之美!
“丫头,与本王说说这白茶吧。喝着味道不错,本王倒是想听一听。”
倾城的眉毛微动,轻轻地啜完了杯中的茶,再添了一杯,看着茶色的明亮,娓娓道来。
“政和县有一种优良品种的茶树,叫政和大白茶,茶芽叶上披满白茸毛,是制茶的上好原料,最初用这种茶片生产出白茶。茶色为什么是白色,这是由于人们采摘了细嫩、叶背多白茸毛的芽叶,加工时不炒不揉,直接晒干或用文火烘干,使白茸毛在茶的外表完整地保留下来,这就是它呈白色的缘故。也是它名字的由来。”
寒王没想到,这个丫头竟然是收起了自己锋利的爪子,真的开始为自己介绍起了白茶,知道这个丫头定然是极为喜欢这白茶,所以才会如此!当下也就听的更仔细了些。
“我们今日所饮,是白茶中的一种名为白牡丹的茶叶。”
“白牡丹何以冠此高雅之芳名?”寒王似有不解,直接问道。
“白牡丹因其绿叶夹银白色毫心,形似花朵,冲泡后绿叶托着嫩芽,宛如蓓蕾初放,故得美名。白牡丹是采自大白茶树或水仙种的短小芽叶新梢的一芽一二叶制成的,是白茶中的上乘佳品。”倾城解释完,便伸手,再为寒王续了一杯。
“关于白茶,还有一个极为动人的传说,王爷可想听听?”倾城似笑非笑地看向了寒王。
寒王点头,“愿闻其祥!”
“相传尧帝时,太姥山下一农家女子,因避战乱,逃至山中,以种蓝为业,乐善好施,人称蓝姑。那年太姥山周围麻疹流行,乡亲们成群结队上山采草药为孩子治病,但都徒劳无功,病魔夺去了一个又一个幼小的生命,蓝姑那颗善良的心在流血。”
“一天夜里,蓝姑在睡梦中,见到南极仙翁。仙翁发话:蓝姑,在你栖身的鸿雪洞顶,有一株树,名叫白茶,它的叶子晒干后泡开水,是治疗麻疹的良药。蓝姑一觉醒来,立即趁月色攀上鸿雪洞顶。果然发现榛莽之中有一株与众不同、亭亭玉立的小树,这便是仙翁赐予的采之不尽的白茶树。为了普救穷苦的农家孩子,蓝姑拼命地采茶、晒茶,然后把茶叶送到每个山村,教乡亲们如何泡茶给出麻疹的孩子们喝,终于战胜了麻疹恶魔。岁去年复,秋归春回,蓝姑从没有停过对穷人的帮助,晚年遇仙人指点,于农历七月七日羽化升天,当地的人们怀念她,尊之为太姥娘娘。”
“这个本王倒也是听说过,不过与你说的,倒是有几分的出入,不过也算是大同小异!”
“原来王爷,也爱白茶?”倾城似是不经意地一问。
寒王一双略显清冷的眸子看向了她,低声道,“你刚才所说的政和茶场,是你的产业吧?”
倾城抿了抿唇,似是在回味这白茶的香甜,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突然问道,“听闻王爷早年,也曾游历四方,不知王爷可曾听说过江南有一处极美的庄子?”
寒王的眸底似乎是浮上了一抹暗色,右手轻轻地转动着手中的茶杯,似是在品鉴这茶杯的成色,对于洛倾城的话,恍若未闻!
两问无答,一来一往,旁人没有听明白,可是这二人却是心里清楚的很!
倾城想想那处别庄的奢华无度,再想想,他怎么可能会突然将那处庄子就以那样低的价格卖给了自己?分明就是早有安排?那么,如此说来,他会进入锦绣阁,也绝非是偶然了?
只是,那样别致奢华的一座庄子,他又为何要送给自己呢?他是钱多烧的?还是吃饱了撑的?他再有钱,身居高位,要花的银子远远是比他得来的要多的!旁人只看到了皇室贵族的富贵,却是看不到他们背后的阴谋手段,更看不到,金钱对于他们,无外乎也是一种手段!
“洛倾城,你很聪明。”
“多谢王爷夸奖。”
“本王今日与你一道品茶,倒是学了不少的东西,改日,一定会再到母后面前,替你美言几句的。”
倾城的脸色微变,清亮如水一般的眸子里突然就多了一抹的冷冽,“王爷这是摆明了要算计我了?”
“是吗?本王还记得,是你自己应了我的。”寒王丝毫没有为自己用这等手段威胁一个女子而感觉到什么不妥!
“你想如何?”
“本王说过,成为本王的王妃。”寒王的声音不高不低,正好是可以让一旁的红燕听的清清楚楚。
“不可能!”
“为什么?”这一次,寒王的声音里,已是带了几分的阴沉了。
“我才十四,年龄太小。”
“本王可以先请旨赐婚,等你长大。”寒王的声音又暖了几分。
“我讨厌高门大户,更讨厌皇室!”
“你可知这话,可是犯了蔑视皇室的重罪?”寒王的身子微微前倾,双眼如同是一双黑曜石一般,亮晶晶地盯着洛倾城的脸!似乎是想要用自己的眼睛让她的容颜再娇美上几分,又似乎是想要让自己将这一张脸,深深地铭刻于脑海之中。
“王爷,此事以后再议可否?”
“不妥!”
“为何?”
“你可知,你已经引起了多少人的注意?”寒王的声音再度压低了几分。
倾城唇角一弯,“若是如此,王爷就不必担心了。臣女,可是有着一个煞女的名声呢!什么人敢来求娶我?”
“不敢求娶你为正妻,你以为就没有人求娶你为妾室吗?”
倾城一愣!自己是相府嫡女的身分,怎么可能会与人为妾?可是偏偏这京城里,还有一门是所有人都不得不低头的大户,便是皇家!他的意思,是说已经有了王爷或者是皇子,在打自己的主意了?也就是侧妃了?
“是谁?”倾城突然就阴寒了一张脸,瞪向了对面的寒王。
“齐王。”
“皇后知道吗?”
寒王点点头,“她没有同意。”
倾城的眼睛眯了眯,“是不是还有别的人也有这个意思?”
“不错。不然,你以为本王为何会如此高调地出现在了你这里?”寒王意有所指道。
倾城闻言,偏头看他,见他那原本是清清冷冷的眸子里,此时却是微微带了一丝打趣的意味,原来如此!她本来就正在好奇,为何他突然会如此高调地出现在了洛府,而且还死赖着不走!如今看来,就是因为这个了?
“多谢了。”
“现在不觉得本王烦了?”
倾城微微一笑,“你倒是想的好主意!既将别人的心思都给灭了,又将我这株娇艳的花朵,刻上了你寒王的名字,你还真是会一箭双雕呢。”
娇艳的花朵?寒王的眉心一蹙,这个丫头还真是自恋呢!不过,若是说是花,也该是那种令人迷醉,宁愿死于其下的罂粟花吧?寒王的脑子里突然就闪现出了那只被她给描绘成了一只花狸猫的小银貂,还是觉得她的性子,更像是一只狡诈的小狐狸!而且还是火红色的,让人一眼,便被夺走了注意力的那种!
“好了,如今王爷的目的达到了,也该回府了吧?”
“你这是过河拆桥?”
“王爷多虑了!臣女还得准备筹备洛华美的婚事呢。”倾城笑意浅浅道。
“你就这么确定她会嫁入安逸候府?”
“不然呢?”倾城反问道,“她还有更好的选择吗?还是说,寒王你愿意金屋藏娇,将其收了?”
看着倾城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己,寒王只觉得喉间一紧,这个丫头坏笑起来的样子,最是勾人!偏偏她还不自知!
“如果你不介意洛府很快就办丧事,本王也不介意你的提议!”话落,还挑衅一般地看了她一眼。
倾城自然也是知道这个阎王爷是不可能会对洛华美有兴趣的,想了想,明眸流转,流光溢彩,“不如,那就请王爷再添把柴吧!如此一来,洛华美也好尽快地就能如愿,当上一个候府的世子夫人呢!”
寒王不语,只是举杯轻抿了茶,好一会儿后,才道,“果然是品茶如品女人哪!此话果然不假!”
倾城呆怔,再抬眼时,对面已是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寒王的影子?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品茶如品女人?他品过很多的女人吗?不知为何,倾城的脑子里一冒出了这个想法,多少就有些不太痛快了!
甩甩头,还是想想自己吧!那个阎王爷的事儿,与自己有何关联?
很快,安逸候府就派了人来洛府提亲,而且是许以正妻之位,而非纳妾。洛永和听到了来人如此一说,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太愿意的,不过洛华美与凤良有私之事,虽说是被遮掩了过去,可是那日凤良可是当着众多的宾客的面儿,提及了仰慕洛府的小姐,如今又是请了官媒来,而且还有皇后身边儿的嬷嬷随行,自己若是不应,怕也是太落了凤家的面子了。
洛永和与老夫人一商议,自然也就是点头同意了。
老夫人自然是会同意的!依着洛华美做下的事儿,还能被人家许以正妻之位,已是实属不易了!虽然是无论怎么想,这里头人家都是冲着洛永和丞相的身分来的!那又如何?要紧的是,孙女儿嫁的还算是不错!凤良再不济,也是候府世子,将来可袭爵的!
倾城得知了这些的时候,只是淡淡一笑,洛华美,你若是不主动害我,我自然是不可能会如此待你!如今,既然是你不肯安分守己,那就别怪我出手太狠了!凤良?哼!候府世子?袭爵?这经过三媒六聘之后,最快也是明年才能成亲了,正好是赶上了洛华美及笄。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个新娘子,还能不能做上?即便是成了婚,将来也是要守活寡的命!
日子似乎是过的很平静,经过了洛华美一事,洛华柔和洛华娇也是委实老实了一些,不敢再动什么坏心思了!这洛华美的事儿,对于她们来说,就是一个榜样!再说了,洛华柔这会儿就是盼着大姐能早日嫁人,将来,自己再通过这样一个世子夫人的姐姐,认识更多的名门贵女,王孙公子了!
洛永和因为前些日子总是无意中撞到,不是倾城哭着从老夫人院子里出来,就是看到一身的狼狈,这心里与老夫人是隔的越来越远,已不再是如同往日一般,日日来此请安了,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老夫人甚至都是很少能见到他!感觉出了自己的儿子和自己离了儿,老夫人却是不知道自己何处惹恼了他。
锦绣阁里,倾城的心思,则是百转千回!听院子里的苏嬷嬷说,哥哥对于这个老夫人可是极为敬重的,这怕是于她的计划大为不妥!原本,自己也是想过要直接取了她的性命,好为母亲报仇的,可是一想到,若是老太太这会儿死了,怕是父兄都要丁忧!耽误前程是小事,哥哥若是因此要守孝三年,耽误了娶妻生子可是大事儿!
再者,最要紧的是,她始终觉得母亲的仇,哥哥也应该知道!他身为母亲的长子,自然是该肩负起为母报仇的责任来,若是自己悄无声息地动了手,将来哥哥一旦知道了真相,怕是不会怪自己这个妹妹,反倒是会自责未能为母亲尽孝了!这可不成,哥哥向来疼爱她,自然是不能让哥哥难受的!而且,让老夫人痛苦而畏惧的活着,才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倾城眯了眼睛,早已收到了消息,说是哥哥明日就要回来了,该如何将母亲的死,与老夫人和柳氏有关的这个消息,透露给他呢?是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坦白?还是说,旁敲侧击呢?
倾城想到了自己与那个阎王爷的约定,再想想这会儿京城的局势,过早地透露自己的实力,怕是于哥哥不利!那么,就只能是曲线行事了!
青兰突然出现在了锦绣阁,“小姐,这是无崖公子让人传来的。”
倾城接了过来,冲她摆摆手,屋内再次只余她一人。烛光摇曳,倒是将她的身影拉的极长!
看了这信里头的内容,倾城原本是有些郁结的心思,终于是缓缓散去!脸上也淡淡地有了笑意!看来,她还真是没有看错这个凤荷呢!
伸手将信往那炭火上一扔,看着那信笺被火一烧,蜷缩了一下,再慢慢燃烬,只余黑色的灰屑,静静地躺在了那炭盆里。偶尔有风丝吹进,那上面的黑灰还微微地动一动。不知为何,倾城就想到了死灰复燃这个词!
对于凤荷,只能是利用,不可能是交付于她全部的信任!她便是再恨凤府,再恨皇后,也不可能会真的对自己的亲生父母下手!毕竟,她也还算是有一个有些良知的女子。只是如此一来,自己就得小心谨慎着,别让她这把双面刃,伤了自己才好!不过,想要伤自己,她似乎是还不够资格!
倾城起身到了窗前,轻轻地将窗子打开,很快,就有一道凉风自外面钻入!那屋内的炭盆儿上的火,也是被吹得东摇西摆,恍若醉汉,将屋子里的光线,也是映得有些摇晃了。
外面的夜色,沉静如水,一切静好,恍若是这世间真的就如此美丽,没有肮脏,没有龌龊,没有阴谋诡计,没有毒害算计!只是,人生在世,有几人能真的是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呢?
如果自己不是因为有着特殊的天赋,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有着一身的武功,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身边有无崖和花楚等人相护,自己这个洛府千金,怕是早死了几百回了吧?
至于父亲那里,她不怪他将自己放逐,也不恨他狠心不见!可是爱吗?这种东西,在他的身上,她似乎是有些触动,却是并没有太明显的感觉得到!
倾城就这样站在了窗口,任外面的凉风丝丝地钻入她的衣领间,袖口中,恍若未觉!先前屋子里的沉闷、烦燥,似乎是都被这一股冷风给吹散了去!
倾城的脑子,也是感觉到了一丝的清明!想想寒王在这里说的话,想想齐王竟然是将主意打到了自己这个才十四岁的小丫头身上!想想皇后的反应!一切,似乎是都越来越乱,越来越复杂了!
倾城深吸了一口气,清凉中透着一丝花香的空气,自鼻间钻入了她的心肺,再散至四肢百骸,让她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和自然!
唇上涌上了一抹讽笑,乱吗?这不正是自己的目的所在吗?只有京城乱了,所有的一切让人们都看不清楚了,自己才有机会对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下手,不是吗?
不知在窗前吹了多久,感觉到身边有人靠近,倾城原本是闭着的眼睛倏地睁开!正想着要大声喝斥,可是感觉到了那个人极为熟悉的气息,倾城的眼睛再度闭上了!
一件儿斗篷,毫无征兆地被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你怎么来了?”声音清凉中还透着一丝慵懒。
身后的人不语,只是先扶住了她的手臂,让她在一旁的软榻上坐了,再伸手将窗子关了起来,似乎是丝毫不在意自己会不会被外面的人发现了。
“天气这样凉了,你还在这里吹冷风,又不运功御寒,小心染上风寒。”清清冷冷的声音里,透着宠溺,带着责备。
倾城看着眼前的这个丰神俊朗,面若冠玉的花楚,轻叹一声,“不是说了,让你先将西北的事情处理好吗?怎么又进京了?”
花楚看了她一眼,“你要对付凤家?”
倾城垂了眼睑,“此事与你无关,你只要是管好你的西北就好。”
“与我无关?洛倾城,你敢再说一遍?”倏地,这屋子里的温度似乎是降了几分,那炭炉里的火,似乎是也晃了晃,像是被人洒上了一些冷水一般。
“你先别恼!区区一个凤府,并不特别难应付的。我只所以步步为营,所求的,也不过就是不让人怀疑到外人的身上罢了。你是抚安候府的世子,若是搅了进来,对你对我都没好处?”
花楚抬眼看她,“对你没好处?”
“你是我的人,对你没好处,自然也就是对我没好处了!若是将来我再有用得着你们抚安候府的势力时,你再垮了。我又如何自救?”
花楚先是因为她的一句,‘你是我的人,而暗自欢喜,接着,一听她后面的话,知道她是拿自己当自己人,而不是爱人时,心里又多少有了些失落感!不过那失落感仅仅只是在眸子里一闪而逝,面上的表情,并不受影响。
“你放心,有我在,西北,只能是你的!”
“别说的我要跟什么人争权夺势一样,那种东西,最为麻烦!对了,西北再往西走,就是苍冥国了吧?”
“没错,的确是苍冥国!”
“我一直听说苍冥国这一任的皇帝是一名女帝,心里向来都是好奇的紧呢。一直想去,可惜了,总是因为各种的缘由,去不成!”洛倾城一脸的羡慕道。
“你很羡慕苍冥女帝?”花楚有些意外道,在他的印象里,倾城不像是一个贪恋权势的女子,反倒是与之恰恰相反,她喜欢过无拘无束的生活,不喜欢有规矩束缚着,以前在玉景山就是如此,她想干什么就想干什么!只要是她高兴,可以让人将玉景山的狼群们都给驱逐到了一处!只要是她不喜欢,便是她师父的床榻,她也是照样敢一掌劈了!这才是他认识的洛倾城。
“我不是羡慕她!只是觉得一个女子,能在这朝野之中站稳了脚跟着实不易!”
“苍冥国与千雪国不同。苍冥国只重血脉,不重男女。而且,苍冥国的朝堂之上,也有女子为官,并不稀奇!”
“这个我倒是知道。听说苍冥的第一女将龙瑶,今年已是年过三十,膝下已有两儿两女,她与夫君并肩作战,所向披靡。这样的日子,倒是令人神往。”
“的确,夫妻合力,战无不胜。也是苍冥国的一对传奇夫妻。”花楚点点头道。
“你说,若是这对夫妻和寒王碰上了,会是谁赢?”倾城突发奇想道。
花楚黑了脸,“这都是没影儿的事,我如何猜得到?两国多年修好,并无战事,谁能知道谁勇谁强?”
倾城抿了抿辰,“无崖知道你来了吗?”
“见过了。”
“那她为何不在信中提及你来了?”
“信是我送来的。”沉默了一会儿,花楚才道,“送完信,我先去了一趟安逸候府。”
倾城愣了一下,“你为何不先去安逸候府,再来送信?”
花楚的脸色有几分的阴冷,“我快到洛府之时,似乎是瞥到了花楼的影子,不过不能确定,我担心会与他交上手,所以便先过来送了信,再去打探了一下。”
“花楼?这个人倒是有趣,已经没有了世子之位,竟然是还敢在京中上蹿下跳?可有查到什么?”
“花楼是来与凤良密会的。不过,我意外地看到了凤荷。”
“呃?”倾城一挑眉,明眸如水一般,冲他眨眨眼,示意他继续说。
“凤荷的容貌被毁,嗓子也坏了,我瞧见,她钻进了凤府的一位姨娘的院子里,估计,明天这京城里很快就又有了关于凤府的传闻了。”
倾城笑笑,“凤荷暂时不会对她的至亲之人下手,自然是会选一些在她出丧之时,冷嘲热讽的人下手的!”当初自己会带着她去看那一切,一部分的原因,是让她自己知道她自己的下场是有多么可怜,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她更恨凤家,如今看来,倒是成功了一半儿!
花楚唇角扬起一抹笑意,“你倒是好谋算!如今,安逸候府已经是哑了一名庶小姐,残了一名庶公子,一位姨娘自己投了井,明日一早,怕就又有了新消息传出来了。”
“堡垒永远都是从内部最为容易攻破的!”倾城淡淡一笑,“那两个渣男一起秘谋了什么?”
“凤良承诺助他杀我,而花楼则是承诺,西北花家的势力,全力支持齐王。”
倾城这下认真了起来,“他不过一个被废了的世子,有何本事能应上这个?而凤良竟然是就信?”
“我虽然是世子,可是这花家大半儿的势力,都是父亲和夫人的手中。而花楼做了十几年的世子,怎么可能会一点儿势力也没有?”
听她提到了夫人二字,倾城意识到,西北抚安候府的情况,许是比她想像的要复杂的多!她可是没忘,那位花夫人,也是她的杀母仇人之一呢!
“无崖可有将东西给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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