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张大!(1 / 1)

倾城收回了心思,再度看向了洛华娇和杨氏,这母女二人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竟然是这般地谨慎小心!而这母女俩就更是蠢,连自己效命的主子是谁都不知道!简直就是愚不可及!

这厢,杨氏仍然是有些慌张的,不知为何,她的心底突然就乱了,总觉得今日这一幕,分明就是有人提前设好了局,就等着她们母女往下跳呢!

不待杨氏弄明白,这边儿洛华娇的皓腕上,已经是搭上了一只修长如玉的手,不多时,这说出来的话,简直就像是晴天霹雳,让杨氏当场就站不住了!

“这位小姐的脉相上看,才更像是服食了多日的五石散。这倒是奇了,这位小姐的身体应该是无病无痛,为何要用这等药?这五石散,用的好了,便是好药,用的不好,便是害人的下作东西!真真是奇了!”

看着无崖摇头晃脑的动作,倾城担心他再待下去,自己真的会忍不住大笑出来,连忙让人将他送出了府。

对于这一变故,倾城无意多加理会,只要是不牵扯到他们兄妹的身上,她就无心多管。对于她来说,这几个人跟她,可是没有什么亲情可言!相反,倒是今日的事,她总有种感觉,就是那幕后之人,分明就是冲着她来的!不是冲着洛府,也不是冲着父亲,而是冲着自己!

而对自己有着巨大敌意的,除了凤宽和皇后,现在,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还得罪了谁!

洛永和只觉得是头痛不已,朝堂大事,倒是没有怎么难住过他,可是一遇到了这后宅之事,他怎么就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父亲,如今这五石散倒是小事,而是二妹妹伤了武家小姐,明日,还是再登门致歉吧。”洛华城道。

房氏这会儿也开口道,“华城说的没错。这武家是武贵妃的娘家,而且是一门忠烈,又极得皇上器重,咱们怕是吃罪不起的。”

“堂婶儿担心的不无道理。父亲,咱们总是要给武家一个交待的。无论二姐姐是不是被人陷害的,总是要做给武家看。”

听着倾城的话,洛永和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华柔、华娇你们二人就在这儿跪着吧。管家,找人看着,不许吃,不许喝,有人胆敢包庇,直接家法处置。”

“是,老爷。”

这意思就是无论谁是谁非,一并罚了!倾城对于洛永和的处置,不置可否,反正也是与自己无关,何必多此一举?

回到了锦绣阁,倾城开始再三琢磨,总觉得今日的事情似乎是有些不对头!看似是与她无关,与哥哥无关,可是她却觉得这分明就是有人设计好的!前面似乎是有人早已布好了陷阱,在等着她和哥哥靠近!如今,她选择了置之不理,果真就妥当吗?

关于五石散的事,倾城一直都知道,事实上,洛华娇并没有吸食,更确切地说,是她自己根本不知道,有人在她的茶点里头做了手脚,每次的量都极少,不会让人看出端倪,却是会让洛华娇慢慢地上瘾。如今,自己让无崖将这一切戳破,目的,也就是在告诉杨氏母女,她们做的事,并不见得就是没有人知道的。

倾城蹙了眉,洛华娇被人下了五石散,这件事情虽然不是她做的,可是却得到了她的纵容!自己一开始就发现了,明明就可以制止,却是最终没有出手。这倒不是她讨厌洛华娇,而是她想看看,到底是谁要害洛华娇!这洛府里头,到底是还藏了什么人的势力!

倾城到了窗前,将窗子轻轻推开,看了一眼外面那高高的月亮,不甚明亮,似是有乌云将其光华遮挡了大半!再细看,又似乎是有着层层的迷雾,在这夜里逐渐弥漫着,散布着,月亮本就不甚明亮,再多了这一层的浓雾,似乎是更加地没有了它的立足之地,很快,这底下人们的视线,就很难再看清楚月亮的原貌了。

倾城的心里有些乱,有些烦!她自己也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不过,很肯定的,是与今日之事有关!洛华柔的突然失控,武影儿的被打,武业的护妹心切等等,一幕幕地再次弥漫上了她的心头!

她不是神仙,所以,一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洛华柔被人下了五石散,而这一路,自己又并未与她二人同乘一车,再加上后来陪了兄长去祭拜母亲,是她太大意了!不该将这两个麻烦精给忽略了!尤其是背后还有着一个杨氏作军师的洛华娇,她怎么可能真的就会痛改前非?狼就是狼,永远也不可能改变她贪婪的本性!

倾城的手指在窗棂上,轻轻地叩着,今日这一局,算是一个开端吗?还是说,这根本就是纯粹的试探?试探自己是否与秦王结盟了?又或者,不管她是否与秦王结盟,他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先将两家的关系挑拨了,这样一来,无论她与秦王是什么样的关系,他们之间定然是会存了嫌隙。

要么是秦王偏向于她,要么就是秦王偏向于武家。只是,倾城不明白的是,如果真的只是挑拨两家的关系,一个小小的洛华柔,便足矣了吗?

不!不对!倾城摇摇头,她总觉得这里头还有什么是她忽视了的地方。只是,是什么呢?

就在倾城百思不得其解之时,感觉到了身前的空气似乎是有了一阵波动。倾城的身子微侧,就在她侧身的一瞬间,一道黑影,则是顺利地落于她的眼前,两人相矩,不过尺余!

“怎么?心烦了?”夜墨看着眼前不再漫着笑的一张脸,竟然是多少有些不太适应了!看她如此拧着眉,莫名地心里头就觉得有些不舒服了!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你怎么会来?”倾城答非所问道。

“来看看你。听说今日出事了。”夜墨的语气淡淡地,显然,早已经知道了这次的事情与她无关。

倾城摇摇头,伸手抚额,“我不过就是想要为母亲报仇,可是我却总觉得自己似乎是离那个仇人越来越远!我明明就已经是将她的倚仗,折损地差不多了,可是为什么又凭空冒出来一个神秘人?”

“不是凤宽?”

倾城摇摇头,“不是。那个人与杨氏和洛华娇来往多时,并非是回京不久的凤宽。而且,如果我所料不差,那个人,应该是出自皇宫。”

夜墨沉吟了片刻,眼前猛然一亮,“难道是他?”

“谁?”倾城几乎是瞬间就转身看向了夜墨,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里,冷意尽泛!

“坤宁宫的内侍大总管,凤笙。”

“凤笙?”倾城一蹙眉,这个人,她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一直是未曾对他太过关注,难不成,竟然是个比凤宽更难对付的?

“他是凤家的旁支,当年因为犯了大错,被凤家逐出了家门,后来不知为何,竟然是被皇后所救,当时,她还未曾成婚。于是,再后来,他就一直常伴皇后左右,直至入宫。”

“你说他原本也是凤家的人?为了皇后竟然是不惜净身入宫?”倾城的眼睛瞪大,眼底充满了不可思议!一个男子,而且还是同宗的男子,竟然是为了一个女人而净身入宫?若说是为了情人,她还觉得可以理解,甚至是会同情上几分,可是他们分明就是同宗血脉,怎么可能会?

夜墨摇摇头,“至于为什么,没有人知道。就连皇后自己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凤笙对她,只有绝对的忠诚。”

“那凤笙的家人呢?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净身入宫?”

“一个早已被逐出家门的庶子,谁会在意?只不过,没有人想到,凤笙不仅仅是忠于皇后,而且,还练得一身好功夫,帮皇后解决了不少的麻烦。”

倾城轻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示意自己冷静下来,有些事,不能只看表面。就像是皇后,她能在宫中屹立多年而不倒,绝非就只是单纯地倚仗了凤家的势力!一大半儿,是依靠了她自己的聪慧才智,和对皇上心思的揣度!这样的女人,才是真正危险的!

“今日的事,太过奇怪,虽然是没有牵扯到了我和哥哥,可是我总觉得这里头,似乎是有我和哥哥什么事儿!那人明显就是冲着我们来的,可是为何却没有牵涉到我和哥哥一丁点儿呢?”

“别急,慢慢想。”夜墨伸手拉过她,走了两步,让她坐在了椅子上。

这样明显就是逾矩的事,可是夜墨做来,却是不见分毫的不自在,而洛倾城,竟然是也就由着他。

夜墨只看她一眼,便知道她还在纠结于这白天之事,依着她的性子,这件事情若是不弄个水落石出,怕是今晚上是别想睡了!

“要不要我陪你去凤家看看?”

倾城睨了他一眼,知道这个男人的确是想帮自己,可是自己的事,还是不想被他搅进去太多。“不必了。这件事,我自己想办法吧。眼下,没有任何的线索和苗头,等有了什么动静,我再知会你。”

夜墨点点头,知道倾城不是对他客气,而是事实的确是如此。今日的事,看似简单,却又处处透着几分的怪异!却偏生让人想不出其中的奥妙,着实是让人头疼!

夜墨起身在屋子里打了个转儿后,突然面色一沉,“如果那位武小姐死了呢?”

倾城的身子一僵,抬眸看他,“不可能!武影儿受伤不重,而且,我送过去的药,也是经过了府医查看的,断然不会有事!除非?”

夜墨的眼睛微眯,长而翘的睫毛闪动,竟然是让洛倾城一下子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猛地起身,“我明白了。”

“那还等什么?”

刚走了两步,就被夜墨制止了,“也许,我们不该以身犯险,经过你们前两次的过招,凤宽这个人的心性如何,你该是有了几分的了解了。你确定,要这样出手?”

倾城这才想到了自己的对手,是那个心思深沉的凤宽!比起凤成来,他可是难对付的多了。

“也许,他的本意,本就不在你的身上。”夜墨沉默了片刻后,又道。

“什么意思?”

“凤宽是凤家倾尽了多年的心血,精心培养的接班人,怎么可能会和凤成一样的小家子气?怎么会整日里想着只与你这个内宅女子相斗?他想要做的,怕是远远超出了你的想像!”

夜墨的提醒,瞬间就如同是外面布满了浓雾的夜里,赫然出现了一丝光亮,让原本是没有什么方向的倾城,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难怪自己总也想不通,原来问题的关键在这里!

“多谢你了。若非是你提醒,怕是我还在局限于自己的那些个想法里,无法跳脱出来呢。”

对于倾城的反应,夜墨是极为满意的,她果然是与普通的闺阁女子不同,自己只是稍加提点,她就能想到了那一层,可见自己还真是有眼光的!

倾城却是没有心思理会他在想什么,而是急于开始翻开抽屉,里面有当初自己让无崖搜集来的有关武家、秦王等人的所有资料。一点一点地,慢慢翻看着,生怕会遗露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秦王妃上个月才诞下了嫡长女,虽是女儿,却是极得皇上喜爱。赞不绝口不说,而且还亲自为其赐名,这在皇室之中,可是不多见的。”

倾城听了,唇角微微一勾,“秦王妃出自武家,是武影儿的嫡亲姐姐。齐王的正妃出自王家,而侧妃却是出自武家的旁支,有趣!如此说来,皇后和齐王,是打了要分裂武家的主意了。”

“这是圣旨赐婚。”夜墨凉凉地吐出一句。倾城立马也就明白了,这也是皇上的意思!

武家虽不是百年旺族,却是近三四十年来,极受两任帝王宠信的臣子。他们虽然是没有封侯拜相,却是手握重兵!出身虽不及凤家的人们高贵,可是武家的男儿,却是个个英勇善战,也许,是皇上的心理,发生了什么变化,这身为帝王,他是深谙这平衡之术的,看来,皇后的确是很聪明,她的这一种挑拨离间,才是最为高明的!

不显山不露水,就让皇上对武家起了防范之心,是以,才会下旨,将武家的旁支赐给了齐王为侧妃!看来,皇后对于皇上的心思,是把握的极好!自己虽然是未见皇后是如何在幕后操控这一切的,不过,她确信,这赐婚一事,定然是皇后的手笔!只不过,皇上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倒也是顺手推舟,让他们两方掐去吧。

“丫头,可想明白了?”

倾城摇摇头,面上却是终于绽出了一丝笑容,“既然是他想玩儿,本小姐就陪他们玩儿一场大的,就怕他们没这个胆子!”

“凤家主支,几乎是被你给毁了个干净,他们若是不恨你,岂不是太没天理了?”

听着夜墨明显是有了几分打趣的话,倾城却是妖娆一笑,眉眼间似是有了一朵艳丽瑰华的海棠,徐徐绽放!说不尽的风情,道不尽的华美!生生让这个自诩为冷情冷性的夜墨,看的移不开了眼!

“一个大家族,若是没有了嫡系支撑,我倒是要看看,他们还能嚣张到几时?”

夜墨的目光始终是落在了倾城的脸上,而洛倾城也是不闪不避,甚至是连一丝女子该有的羞怯之态,都不曾瞧见!反倒是大大方方地由着他看,而看到了他眸底的神色越来越浓之时,倾城的笑,也是越来越妖娆华美!

“简直就是个妖精!”

半晌,夜墨吐出了这么一句话,便转了头,再不看她了!

洛倾城知道自己刚才的笑,让夜墨看的入了迷,却是不知道,夜墨险些就要控制不住自己!谁能想像得到,仅仅只是看着她刚才那妖娆瑰丽的笑,这个被人们称为不近女色的活阎王爷,竟然是感觉到了自己小腹处传来的热度!

若不是他快速地移开了眼,再强行运功将自己的压制了下去,怕是这会儿,两人就该是抱在一起,滚到床上去了!

当然,倾城对于这些是不知道的!还为自己刚刚的那‘倾城一笑’而洋洋自得!暗自想着,以后就用这等法子来乱了他的心神!自己虽然是打不过他,不过,能乱其心神,自己也许就有了机会了!

如果倾城知道自己因为这一次的‘无知’,将会在后来给她惹了多大的麻烦的时候,打死她,她定然也是不会再这样笑了!当然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我是妖精?不错!人都说妖精可都是极美的,我姑且就当作是夜大教主在夸赞本小姐了!”

夜墨的眸光有些暗沉,倾城看不透他的心思,也懒得去琢磨他在寻思什么!这会儿想明白了这局棋的最终目的,心思倒是放轻松了不少,身子一动,便在美人榻上侧躺了,丝毫不在意,还有一个外男在这儿。

“凤谦回来了,你不打算做什么?”夜墨沉声问道,那个凤谦,看样子也不是一个好相与的,这凤家,就没一个好人!

“你不必理会他,他不会坏事的。”

夜墨的眉毛一挑,“你将他也收服了?”自从知道倾城竟然是收服了凤荷,并且是还能使了心计让凤夫人为她卖命,他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一个小丫头,哪儿来的那么多心思,竟然是一出儿接一出儿的!既整了人,还能让人为她卖命?难不成,这丫头真就是个妖精来着?

“也不算是。总之,你不必理会他就是了。倒是那个凤笙,倒要麻烦你帮我盯着些。这个人的身手极高,我担心的,倒不是他的功夫,而他的心计。”

“能陪在皇后身边多年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一个无用之人?即便是没了那一身傲人的功夫,他仍然是可以为皇后出谋划策!这个人,委实不简单。”

倾城的眉心一动,“你说他曾犯了错?什么错?”

“与父亲的姨娘通奸。”

“这么说,他的命根子,是在那会儿,就被人给害了吧?”倾城终于是想明白了,她就觉得奇怪!一个正常的男人,而且从辈分上来说,还应该是皇后的堂兄,怎么可能会真的为她自宫侍奉?

“你猜的没错。不过,他是在被逐出府后,被人给下了药,然后动的手!”

“是他自己的亲兄弟吧?”

“如今,他的那一脉,早已是死绝了,无论男女老幼,一个也不剩!”

倾城的心,突然就是冷了三分!手指也是微微一颤,只是因为这个,就对自己的亲人手足,做出这等惨事?而且是几乎就等同于灭门了?这个凤笙,这心,还真不是一般地狠!

“听说,是一夜之间,惨遭灭门。合府上下,三十余口,没有一个能活下来!最后当地官府给出的结论,是山匪。”

倾城摇了摇头,凤笙能做出这样的事,十有,与当时还是千金小姐的皇后脱不了干系的!如果没有后援,没有倚仗,凤笙他怎么敢?而最有趣的,就是皇后的心思了,她为何会纵容一个被逐出府的人,去杀了自己的三十余口至亲之人?即便是被赶了出去,可是也不至于所有的人,都是他的仇人吧?

倾城一扭头,注意到了夜墨的神色略有些异样,眉眼间再浮上了一层笑,看来,自己今晚上的收获,还真是不少呢!

倾城直接唤出了青鸟,“去查查当初凤笙那一支的凤家人。一个也不许遗露!所有的事情,事无具细,尽数查清。”

“是,小姐。”

夜墨的唇角微扬,眉梢处明显就是多了几分的笑意,聪明的丫头,看来,自己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让她与自己比肩而立了!“丫头可有兴趣,陪本座出去走走?”

倾城会意,二人一前一后,动作极快地出了锦绣阁。

次日,倾城去‘看望’了老夫人一番,刚刚从老夫人院子里出来,就看见云姑姑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小姐,不好了。出事了。”

“何事如此惊慌?”

“回小姐,武家来人了,说是武小姐突然就昏迷不醒了!如今武将军在府里大发雷霆,武家特意派了人来,要咱们府上有人过去,得给个说法呢。”

倾城莞尔一笑,并不着急,“知道了,去通知哥哥吧。至于父亲,如果他忙完了公事,回府了,再知会他一声儿就是。别因为些许的小事,扰了父亲的大事。”

“是。”云姑姑有些懵了,这还算是小事吗?那位武影儿小姐可是武家的嫡女呀!而且她嫡亲的姐姐还是秦王妃!这她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洛府还能躲的开吗?

“小姐,少爷去了军营,还没回来呢。您看?”

“那就不必知会他了,去请三公子过来,我跟三哥一起过去。”

“小姐,这,怕是不妥吧?”

“你放心吧,我自有打算。”

到了武府,看着门口的两尊石狮,倾城竟是隐隐觉得今日的武府,多了几分的煞气了!看来,那人还真是费尽了心思,既然如此,本小姐就成全了你。只不过,你不要后悔才好!

“洛三小姐请。”

倾城被引到了刚进二门的一处院落,刚进院门儿,就听到了一阵议论声,再一看这院子里的下人,倒是挤了不少,看来,来的贵人,不少呀!

倾城止了脚步,看了一眼身侧的洛华宁,“一会儿无论是发生了什么事,三哥哥只要看着,听着就是。”

洛华宁点点头,眉头微蹙,他也是明显就感觉到了这武府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了!

这里并不是武影儿所住的院子,想来是因为武影儿出了事,来的人多,里面又难免会有男子,可是这等事情,武家定然是被秦王强行压制住,免得闹得太大,所以才会移到了这里来说话。

进了屋子,果然是满屋子的贵人们,秦王、秦王妃以及那位齐王的准侧妃,全都是赫然在列!倾城没有看向别人,倒是对那位秦王妃多看了两眼,至于那位武春华,这个齐王的准侧妃,她是压根儿就正眼瞧也没瞧一眼!她的态度,倒是将武春华给惹恼了!

倾城和洛华宁二人行过礼后,就在一旁站了。

武夫人的眼睛有些红肿,显然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女儿,才会哭成了这样,这会儿看到了洛倾城来了,一脸的怨气道,“为何只有你们两人来了?洛华柔那个罪魅祸首呢?为何不见她过来?她把我女儿害成了这个样子,难不成,还想着就此脱身?”

“武夫人先息怒,不知武夫人说的武小姐,到底是怎么了?昨日,不是听府医说并无大碍吗?为何今日,就听人说是昏迷不醒了?”

“哼!昨日那府医看的不过是外伤。今日秦王殿下已是请了太医过来,那太医诊断,说是我的影儿伤了脑子,怕是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了!”

还有后半句话,武夫人没说,那便是,就是醒了,怕将来也会是成了一个痴傻之人了!

武夫人不说,不代表倾城就不知道。她美眸流转,看了一遍屋子里众人的神色,心里已是大概有了底。

秦王担心舅母会迁怒于洛倾城,便出言安抚道,“舅母消消气。这太医不是说,也不一定吗?咱们还是再等等看。再说了,此事,与三小姐也无关,一人做事一人当,三小姐昨日不是还特意留了灵药?”

秦王的话,却是引得秦王妃的心头一动,自己刚刚诞下了一名女儿,按理说,自己这会儿才刚出月子,是不该出来的,可是受伤的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哪有不担心之理?可是这会儿坐在这里,听到了自己的夫君竟然是向着一个外人说话,这心里头,难免是会有些堵的慌!

再一看这洛倾城,生的如此娇美,倒也真是人如其名,倾国倾城!这样的美人儿,难不成,是自己的夫君看上人家了?

众人的种种心思,倾城自然明白,“武夫人,可否让晚辈先去看看武小姐?”

武夫人犹豫了一下,不过一对上她诚恳纯真的眼眸,还是点了点头,吩咐了丫环跟着一起过去瞧瞧。那武春华见此,则是直接上前道,“伯母,就让侄女儿陪着三小姐一起过去吧。堂妹那里,也不能没有人照看着。”

武影儿的意思就是说,那里只有只名奴婢陪着,万一这洛倾城再对武影儿下手,怎么办?总得有人盯着她才行!

武夫人点头同意,倾城示意洛华宁留在此处,自己则是去了武影儿的院子。

事实上,武影儿是为什么会突然昏迷不醒,倾城自然是早就知道了,只不过,他们既然是安排了这样一出大戏,自己自然就是要陪着他们一起唱完了!

余光扫到了这位武春华的身上,倾城的唇角微微一勾,竟是颇有些勾魂摄魄的意味了!若是此时有男子在场,怕是会看地移不开眼,迈不动步了!

“三小姐送来的药自是没有问题的。这一点,我们也都弄明白了,只是这堂妹妹突然就昏迷不醒,一时又查不出什么缘由,伯母一时心急,难免说了些什么不合时宜的话,还请三小姐勿怪!”

“怎会?这也是人之常情,倾城可以理解。”

武春华微微笑了一下,眸底还有一丝担忧,只是不知道,她担忧的到底是武影儿,还是其它的什么人了!

倾城虽然是知道了武影儿为什么会昏迷不醒,可仍是在进屋后,微不可查地替她诊了脉。闻着这屋子里淡淡的沉香,她却是猛然收紧了眉心,不过眨眼之间,便再度恢复如初了。

注意到了这内间儿,只有一名丫环候着,其它的几名丫环,都在外间儿,倾城不由得多看了这丫环一眼,看来,这武影儿的身边,也是同当初的云清儿一样,豺狼虎豹,早就盯上了!

倾城又坐了一会儿,武春华便提议先回去。倾城自然是点头同意,只不过,还没有出这院子,倾城的脚步就开始有些凌乱了,青兰见此,急忙扶上,“小姐,您没事吧?”

倾城摇摇头,武春华见此,连忙让人将倾城先扶到了厢房,“你们且在这里稍坐一会儿,我这就让人去请府医过来。”

“不必了。许是昨晚没有睡好,坐一会儿就好了。还请武小姐让人替我倒杯茶来。”

“应该的,三小姐稍侯。”

看到武春华出了屋子,倾城快速地用在青兰耳旁吩咐了几句,青兰会意。等武春华再进来的时候,就见二人一个趴在了桌子上,一个已经是靠墙坐在了地上,晕了。

洛华宁这会儿已是被让了座儿,一名年纪不大的小丫头过来为他奉了茶,洛华宁总觉得这屋子里的气氛,太过压抑,心里有些闷,便顺手,端起了茶盏,准备用茶!

只是才拿了那茶盖儿去撇那上面的一浮沫子,赫然就看到了一枚耳钉儿正静静地躺在了那茶杯里。

洛华宁的手下意识地就哆嗦了一下儿,这耳钉他如何不认得?分明就是先前父亲还在世时,送给母亲的生辰礼物!那日大火后,母亲还曾多次提及此事,觉得有些遗憾,没能将父亲送与她的东西,保全下来。可是如今?

洛华宁下意识地就看了一眼刚刚为自己奉茶的小丫环,见她低着头,并不看自己,这心里头的疑团就更大了些。母亲的耳钉,怎么会出现在了这里?难道,他们武家已经是投靠了齐王?不应该呀!这秦王还在这儿坐着呢,武将军的女儿是秦王妃,怎么可能会投靠了齐王?

接下来的一切,似乎就是顺理成章了,洛华宁的衣衫,被一位丫头不小心给洒上了一些水渍,武业是个大大咧咧的脾性,倒也没有多想,出口就道,“我看我们二人的身形差不多,你就先换一套我的衣衫吧。”

“不必了。不过就是湿了些许,无碍的。我到外面站一站就好了。”洛华宁有些受宠若惊道。

“三公子不必如此。是我们府上的下人犯了错,还是先去换一套吧。”

洛华宁看武业的眼神中不像是有什么阴谋,而且,他素闻这个武业是个性格冲动,没有脑子的,难不成,今日之事,与他有关?可是见他看自己的目光并无躲闪之意,也许是自己多想了。

洛华宁被那小丫环引着出了院子,便直接问道,“你们怎么会有我母亲的首饰?”

那小丫环冲他灿然一笑,“奴婢不知公子所言为何,奴婢先去服侍您换了衣裳。”

洛华宁不傻,他们不但是没有出了这二门,反倒是往里走了,心知不妥,这武业一个男子,定然是住在了外院的,这会儿他们二人怎么会是往里走了?

“这位姑娘,莫不是走错路了?咱们应该去外院才是。”

“三公子,没错。您刚刚说的话,奴婢不懂,可是有人懂。您稍侯见了他,不就知道了?”

洛华宁一听,当即就以为是那得了母亲耳钉的人要见自己,一时心里面有些犹豫,要不要见呢?想想先前三妹妹的叮嘱,洛华宁还是收住了脚步,“若要相见,还是请你的主子到明处来。如今,你带了我往后院儿走,太过失礼。请恕洛某不能从命。”

洛华宁说着,转身就往回走!那小丫头显然是没有想到他竟然是不上当!面上顿时就焦急了起来,事情若是办砸了,自己的家人可就是要倒大霉了!

一跺脚,正不知该如何是好之时,就见一旁的假山后冲出一个人来,伸手冲着洛华宁的后颈上就是一掌!直接劈晕了!

武春华再进了厢房看到屋子里的二人时,面上冷冷一笑,眸底的阴狠,一览无余!

“哼!还以为这个洛倾城有多厉害?还不是一样着了我的道儿?洛公子可请过来了?”

“回小姐,已经请过来了。估计也快到了。”

“让人准备好,动作都利落着点儿,别给我惹麻烦。”

“是,小姐。”

没有人瞧见,一抹黑影,将洛华宁,送进了武影儿的寝室。

武业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他本就是个急性子,再加上自幼习武,书读的又少,哪里能像秦王他们这般,在这儿安心无虞地喝着茶?

“我去瞧瞧那位三公子。别再是下人们找不到合身的。”武业说了,冲着几人行了一礼,就大步出了院子。

只是,等他到了自己院子里的时候,哪里有什么洛三公子?一问下人,那三公子压根儿就没来!武业虽然是性子直,读书少,可自小在这高门大院儿中长大,哪里会不知道,定然是出了什么岔子了?

当即转身就要出去找人,只是才一转身,身子便被定住,不能动弹了。

武业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黑衣人,一时有点儿回不过神儿来了!

等再明白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是被送进了屋子里,扔在了床上了。很明显,他这是被人给算计了!

武业想要大喊叫人,可是被人点了穴道,根本就是发不出声儿来。他看到那人似乎是拿了什么东西扔进了自己的熏香炉里,然后便消失在了自己的房里,武业惊觉不妙,没一会儿,便觉得浑身发热,特别是小腹处,更是让他觉得难以忍受!而就在此时,他意外地动了动,发现自己身上的穴道,竟然是已经解开了!

抬手解了自己的哑穴,正要唤人,便听到了一道极为勾魂的女声,武业转头一看,自己的床上什么时候多了一位美人儿?看着那光滑如玉的脖颈,武业的喉咙动了动,视线顺着那女子的脖颈往下走,很明显,这女人身上只是被人盖了一层锦被,里面,应该是赤着身的!

武业的喉咙一紧,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似乎也不够用了,什么唤人?什么算计?统统都抛诸脑后,手心上有了厚厚一层茧子的大手,已是探向了那女子身上的锦被。

------题外话------

首先强调一下,不要以为这是普通的什么捉奸在床的戏码哦!嘻嘻,既然说了是一张大网,就一定是内有玄机了。明天,揭晓答案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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