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瓷器”这个东西，顾初安心里咯噔一下，最近他正让顾淮安在查那批瓷器的事儿，现在还没查出什么东西来。
李昶这个时候突然提出来要做京畿及其以北地方的瓷器生意，顾初安怎么都觉得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我身为朝廷官员，向来是不管家里的生意的，李公子应当知道，这边的生意一直都是我二弟在管理，所以这件事我说了不算。”
你骗小孩子呢？你是他大哥，就这么一个小事，你说了都不算？
“我要的不多，只要长安到大乘这一条线上，只要顾家允许我走这条路就行，并且我愿意将我每年利润的五分之一交给顾家。”李昶似乎猜到了顾初安会拒绝，很淡定地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从长安到大乘，这条路并不算什么好路，是近几十年才打通的商路，还是顾家花了不小的代价才拿下的路，不过这条路上的生意并不算好，瓷器在这条路上的销量不是很好，大乘那边更喜欢从大楚国过去的丝绸，也就是顾家的丝绸。
李昶要这条路做什么？顾家运到大乘的瓷器是中等品，但是在大乘依旧销路不好，所以每年运到大乘的瓷器并不多。
李昶是对自己的瓷器有多自信？认为大乘会买他的帐？这人的自信是哪儿来的？
“好。”
顾初安答应了李昶的要求，然后离开了雅间，上了三楼。
三楼的一个雅间里，顾频卿正在看账本，是仙来楼这几年的账本。
“李昶的要求是什么？”
“长安至大乘的瓷器路线，每年拿出五分之二的利润给我们。”
“李昶手里抓了我们的人，反倒花这么大的代价来要这条路线？怎么看都不正常啊。”
这条路是顾家打通的，所以商贸一直掌握在顾家手里，就算有人要走这条路，那必须是在顾家的商队里，不然根本到不了大乘，连人带货，全都会消失在这条路上，因为这条路上有很多强盗，专挑那些人少货少的商队下手。
而顾家不一样，顾家每一次运货都是一大支商队，会有很多人押送，并且每年也会给那些强盗一定的好处，让他们不对顾家的货物动手。
所以这条路上没有多少人走，走的人也是跟着顾家商队一起走的。
“我之前让淮安在查前几年我们在黑市上买的那些瓷器，这件事很隐蔽，知道的人不多。李昶应该也是不知道的，我现在怀疑李昶和前几年的瓷器有关。”顾初安喝了一口茶，这才说到。
顾频卿没想到的是李昶这么费尽心思居然是想要大乘那一条商路，真的是……挺意外的。
记得之前顾淳回来说李昶受伤的时候他还挺意外的，是一个妇人把他刺伤的，就是李昶带回去的那个女孩儿的娘亲。
前几天李夫人还让李昶带她回去，没想到那个妇人竟然在之前就刺伤了李昶，是因为什么？因为他带走了她的孩子却没有让她进府？
还刺伤了李昶？挺有胆量啊，挺顾淳说那个伤口不浅啊，还真是下狠手了？
顾频卿最好奇的是那个女孩儿应该不是李昶的孩子，但是李昶却坚持把她带回家，到底是因为什么？
难道只是为了给李家夫妇一个安慰？说出来谁信？
李昶是个老狐狸，断然不会做这么傻的事儿。
本来想查一下那个妇人的，奈何她没有什么熟人，虽然住在长安城内，但是经常换地方住，索性长安城不小，还容得下她们母女二人。
顾初安觉得无聊，干脆带着顾频卿回府了，这一天天的，太糟心了不是？
晚间，顾初安正窝在被窝里呢，许绾在给他做衣服，是去年年底顾淮安才送过来的料子，十分舒服。
顾初安就这么看着她，看着看着，突然想起今天李昶的话，又联想到之前赵侯夫人来的事儿，便问到：“绾绾，之前赵侯夫人带着赵傅声来做什么来着？”
“我没跟你说吗？我记得我说了啊？”许绾奇怪地看了一眼顾初安，看他一脸无辜的样子，便说到：“赵侯夫人说是相中了频卿，想给频卿和赵家公子定一门亲事，又怕我们不同意，就先带赵公子过府，让频卿见见，若是合她的意的话，那就把这门亲事定下来。”
许绾也算是挑着重要的说了一遍，顾初安听了之后脸色有些不好，“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你怎么和她说的？”
“我说频卿的婚事我们做不了主，而且频卿有自己的想法，定然不希望我们干预这些事儿，况且频卿今年才十五岁，年纪还小。”
“赵侯夫人什么反应？”
“她说就算是定不下来，也可以让两人认识一下，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拒绝嘛？这不是巧了，我还没安排频卿见赵公子呢，他们俩就在留白的院子已经见过了。”许绾有些好笑地说。
顾初安听完也不说话了，就躺在那儿，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初安躺着躺着觉得没意思，干脆披衣起身，去了外间，许绾问他去做什么，他只说去找顾淳有事，许绾也就不再过问了。
外间，顾初安叫人寻了顾淳来。
“最近陈琮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自顾频苼入宫之后，原本风流的陈琮也不见了，平日里寻欢作乐惯了，突然消失还让人有点不适应。
“他家二哥一直把他带在身边，也没做什么。”
“一会儿你派人去好好查查李昶，先去查他手里到底有多少产业，着重查一查瓷业。”顾初安这话题换得真快，还好顾淳跟得上他这跳跃的思维。
“这次派好一点的人去，要是再被李昶逮到了，那你就自己去领人吧，反正我是不会去的了。”顾初安气愤地说。
鬼知道在面对李昶的时候他有多想掐死对面这个男人，他是真没想到李昶居然还有这么厉害的一面，还给他下套来着。
虽然到大乘那边的商路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但是给了李昶这个人，顾初安心里就十分不痛快，谁让李昶在惦记他家频卿？
“是。”
“再给三公子写封信回去，注意李昶的瓷业，很有可能和他现在在查的事儿有关。”
“记住，千万不能走漏风声。”
要是被慕帝知道他现在在查陈年旧案，心中不知道要生出多少疑虑来，要是到时候给频苼带来困扰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