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道天雷哐啷啷!
本仙子自是不敢自报家门。
一来我要还九渊恩情,这恩情未还完,怎可先行成家立业,二来九渊说我仙根不稳,随时都可能打回原形,谁愿意跟一只蛟双修呢?
委实愁人呀。
这厢就要婉拒,那厢紫坛星君接着开口,“紫箩仙子不必担忧,在下对仙子一见钟情,此生定不相负!”
错了,错了,全错了。
本仙子万般忧愁盯着他那红彤彤的俊脸,暗暗恼怒没将那遁地诀记熟,正待开口,院子外传来一阵催促,“紫坛星君,紫坛星君,喜宴开始了,紫薇星君正唤你过去呢。”
紫坛急急看我一眼,不见我有任何表示,“仙子,您看……”
院外又是一阵催促,“紫坛星君,快些走吧,过了吉时可不好!”
紫坛恼怒地朝院外瞪了一眼,信誓旦旦与我保证:“在下定会找到仙子!八抬大轿迎娶仙子进府!”
本仙子干干一笑,只当他一时玩笑。
青竹找到我时,身上的紫衣已经被我若有若无的仙气给烘干了,他愤愤过来与我埋怨,“天界的婚宴如今越发没新意了,除了吃的倒还可口些,其余都是俗套!”
我点头,赞许一笑。
的确,除却那遭莫名其妙的求婚,一切尚可。
第二日,本仙子待在书房研磨,眼观鼻,鼻观心。
九渊照例监视我背了两句经文,许是觉得我孺子不可教也,这次倒也没了多大的气性。
倒是一旁的青竹老是对我挤眉弄眼,正准备找机会与他打听打听八卦,却见一位黑袍壮汉与一位青衫公子兴冲冲往殿内奔来,身后跟着一群浩浩荡荡的仙侍,还抬着一排排箱笼。
须臾,便见那青衫公子抬步向前,直直走到我跟前,像遇到多年不见的老乡般激动,“紫箩仙子,在下终于寻到了你,今日便是来提亲的!”
鎏金殿内“哄”一声炸开了,来来往往的仙姑仙倌们个个都睁大了双眼珠子,伸长了脖子往里瞅,恨不得多长一个脑袋。
冷静理智如我,冷静理智如我,手中的墨块吧嗒一声杵断……
幸好九渊见过些世面,将狼嚎搁下,眼睛并未从折子上移开半分,便清咳一声,“星君痴情感天动地,委实令朕感动,不想竟连基本的礼仪也忘却了?”
语气温和,却听出丝丝冷意。
紫坛星君这才反应过味,往九渊拜了拜,“紫坛拜见天帝陛下!”
黑袍壮士甩甩衣袖,单膝跪地,“小仙紫薇拜见天帝,舍弟无状,还望天帝恕罪。”
九渊漫不经心应承了一句。
“天帝陛下,我紫薇是个粗汉,不会绕那些花花肠子,索性直说了罢。前日舍妹喜宴,紫坛在池畔偶遇紫箩仙子,不甚轻薄了紫箩仙子,我紫薇星宫家的子嗣素来敢作敢当,况,紫坛对仙子一见倾心,今日特携聘礼,来向天帝提亲!想迎娶陛下府中仙姑紫箩仙子,还望天帝成全!”紫薇星君不卑不亢行了个大礼。
再看九渊,那厮只是抚了抚额,不愧是万花丛中过的高手。沉默了须臾,挑眉看我,用那寒渗渗的调子来了句:“池畔?轻薄?”
我咳咳嗓子正欲道原委,那愣头青的紫坛却抢先一步,“实乃小仙之过,那日小仙在池中沐浴,不慎扰了仙子雅梦,仙子跌落池中,又不慎崴了脚,小仙正欲去扶,不想弄巧成拙轻薄了仙子,遂今日特来给仙子一个交代,迎娶仙子为妻!”
此刻,本仙子终于知晓哑巴吃黄连的滋味了。
这愣头青将细节交代得如此清楚作甚?
这番解释,听起怎的有些欲盖弥彰,让人觉得是本仙子偷看了他洗澡,再欲擒故纵的倒贴呢?
我心中略略不爽,殿外的仙倌们“嗯?”了一声,面露惋惜痛苦之色。倒是仙姑们“啊—”一声,一扫往日阴霾,脸上竟有几分鹌鹑蛋的喜庆。
九渊眉目沉了沉,自座上抬起他的尊贵的屁股,再迈开那双尊贵的双足,绕过殿心,无形中给人一股压力,行至紫坛星君跟前,黑着脸道,“无妨,我鎏金殿的仙子吃得亏,星君不必挂怀。”
我看着九渊那快要滴墨的脸,赶紧顺驴下坡,“对对对,星君,不过是被亲了下,那点亏就当做你我见面礼,你不必挂在心上,更不用对本仙子负责。”
“这怎么可以,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紫坛怎可做那负心之人?仙子这般,岂不是陷我于不仁不义之地?”
我楞了楞。
九渊抚了抚额,与那紫坛道,“怕是要让星君失望了,这紫箩断然嫁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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