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的见面都让人很受伤，只要想到这个，他都有一种再也不要见两人的冲动。
须臾，又会更加想念。
很矛盾很纠结，却也很真实。
听到孙子的话，姜暖诧异的挑挑眉头。
孙子居然比她想的还要清醒。
“你爹之前回来，我们以为是看你们三个，其实是拿银子的，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
姜暖想把孙子那对不靠谱的父母彻底换掉。
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她已经没有时间继续等下去，倒不如干脆点，先把家事处理好。
听到姜暖的话，大牛先是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随即，眼睛开始变红，“后来呢？”
大牛很清楚，单单这件小事，祖母不会特意拎出来单说。
“后来，你爹没钱，就把御赐的玉佩拿到隔壁县典当，被我赶去后山。”
姜暖说的轻描淡写，大牛却听得脸色惨淡。
即使他懂的道理并不多，也知道这种事不对，可偏父亲却这么做了。
他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评论。
此时的大牛终于明白姜老太为何一直重复那句人可以不聪明却不能太蠢。
当即，低下头，闪着泪花开口，“奶，对不起！”
他心里很忐忑，父母做错这么多事，大牛很担心长辈们会不再喜欢他们三个。
“跟你们没关系，”姜暖的声音很柔和，“然而，从种种行为来看，他并没有把你们放在心上，大牛，你，想不想把爹娘换掉？”
闻言，流泪的大牛顿时愣住，泪珠开始颤颤地在眼眶打旋，“爹娘还能换掉？”
“当然可以，”姜暖脸有些发烧，“你若是想，那就换掉，让你二叔二婶当。”
这种事很奇葩，她也不想这么做。
但凡大儿子夫妻俩靠谱一点点，她都不会这样选择。
虽然如今两口子被她困在山上，按理说应该不会再生什么事端，可她就是有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不会这样算了。
“我，我不想的。”
虽然爹娘各种不好，大牛却不想抛弃自己父母。
“你不喜欢二叔二婶？”
“喜欢，特别喜欢。”
“他们也很喜欢你，一直都想要你们，确定不再考虑下？”
“可是，他们是大丫的爹娘，不是我们的。”
“是这样没错，但是你爹娘对你们很不好，奶奶不想让你们继续受委屈。”
“没事，”大牛仿佛真的听懂了，深吸一口气，弱弱地解释，“太婆婆说，出身没法自己选择，不应该抱怨，应该更加努力长进。”
姜暖：……
这不是她以前说的毒鸡汤，老太太从哪扒拉出来的？
“这样的话，你们以后可能会很伤心。”
“没关系的，”大牛仰头，脸色非常凝重，“太婆婆说谁都会遇到不顺心的事，如果迈不过去，就直接用锄头挖掉，若是爹他再欺，欺负人，我用总锄头砸他！”
又是太婆婆说。
姜暖简直要跪了。
一个下午而已，老娘的洗脑就这么成功，夜以继日，肯定不用再担心别的。
不过，奶凶奶凶的小家伙，让人欣慰又感动。
丁点大的小萝卜头，却能想的这么通透，很多大人都比不过。
这孩子的心性真好。
哪怕老大两口子有儿子两成，也不会做这么多让人看不过去的事。
“那行，暂且就这样吧，以后改变主意，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奶奶给你做主。”
闻言，大牛当即裂开嘴，“谢谢奶奶。”
一旁的二牛，看着他笑，也跟着傻乎乎的笑起来。
姜暖心情很好，陪着他们很久，才从院子里走出来。
她一直都担心孙子们因为不靠谱的爹娘受委屈，现在看来，但是小瞧了小家伙们。
委屈虽然有，孩子心性却不错，性子确实有些敏感，但也坚毅阳光，就像他的名字，初生的太阳，冉冉升起。
这个小插曲后，姜暖再去找曹管家，终于没有再遇到什么波澜。
“管家，京城可有消息过来？”
“尚且没有，夫人可有急事？”
“没有，随口问问，多留意京城的消息，来了立刻跟我说。”
“夫人放心，定然不会让您错过消息。”
闻言，姜暖点点头，不再多说，转身离开。
刚回到院子，就被老太太叫过去。
“丫丫，”黄老太很心急，“爵位的事好了没？他们兄弟谁做？”
“三个都不同意，我在想能不能运作下，让小五来，有个爵位在身，不管出不出嫁，都不用担心她受欺负。”
闻言，老太太嘴巴惊得直接张开，久久不能合拢，“这怎么可能，小五可是姑娘，你可别胡闹。”
“怎么是胡闹，”姜暖不以为然，“这世道对姑娘多苛刻娘也知道，小五性子太软和，人也总是为别人着想，不给她留点傍身的东西，我不放心。”
她不舍得把自家姑娘嫁出去，想招赘，为选出好的，必须给她不断的增添筹码才行，让她无论什么处境，都能底气十足。
“不行，”黄老太坚决反对，“这事听我的，别乱折腾，哪怕这个爵位不要，也不能给小五。”
“为什么？”姜暖不解地问，“可是担心惹怒圣上？”
虽然不明白老太太为何如此强硬。
可她并不是无理取闹之人，这么说肯定有她的道理，只是姜暖真的想不太明白。
“不是，”老太太吐一口气，才开口解释，“你的本事我从来不怀疑，只要想，肯定能把侯爵安在小五身上，可事情不能这么办。
女侯爷，听起来风光无限，那只是表面的，出头鸟没那么好当的，到时候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小五，还怎么给她找相公？”
老太太很笃定，若是小五真成了女侯爷，一辈子都不会平静。
如果是男儿，不平静就不平静，当做磨练，可姑娘家家的，真没必要，一辈子顺顺遂遂才最好。
“到时候直接招赘就行，”姜暖早就想过这些，“有我在，哪怕有些流言蜚语，别人也不敢在当面说。”
姜暖已经认真考虑过，这事利大于弊。
虽说对小五有些影响，得到的好处更多，至少，不用再像别人那样困于后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