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书礼能被无罪开释,苏如宝确实不意外。
只要吴家不是蠢的无药可救,就不会冒着得罪岭南王“新宠”的风险,还要去逞那一时之气,要了周书礼的性命。
毕竟楚轻尘现在可是他们钻空了脑袋也想拉拢讨好的人,吴家自然不会为了打老鼠而伤了玉瓶。
至于那个什么出来作证的小厮家人和仵作,也根本不是什么良心发现,分明就是吴家故意安排好的,为的就是大事化小,同苏如宝和解。
从今天上门送礼的吴夫人来看,她的猜测完全都得到了印证。
所以在楚轻尘没有“喜新厌旧”之前,吴家都不会轻易再来挑事儿。
至于冯子期,他自以为这一切都是他努力的结果,其实,他只是顺着别人布好的棋走到了头而已。
苏如宝方才,可是将冯子期眼中的恋慕和温柔瞧了个一清二楚。
自己曾与他有过婚约一事,冯家应该是瞒着他的,却没想到兜兜转转之下,他却还是同自己有了牵扯。
若是那买凶杀人的冯家人知道这件事,只怕该是肺也要气炸了吧。
不过自己并不会为了报复冯家,而就同冯子期委与虚蛇,麻烦事儿还是少一点的好,只要冯家不再来犯贱,她也懒的捉弄冯子期这个无辜的人。
再说,自己现在头上还悬着楚阎王这一把刀呢,哪里还有心理会别的闲事。
她收了四万两银票答应去当楚轻尘的随从,不过是权宜之计,想想都知道,那个楚阎王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她?
头两日去岭南王府点卯的时候,楚轻尘连面都没露,只是由侍卫指使她去整理书房,抄写文书。
可是总在她不经意的时候,就对上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楚轻尘那双阴沉沉的眸子,就像是盘在暗处伺机而动的毒蛇一样,随时准备咬住她的脖子,吸干她的血。
纵使是她胆子再大,受了几回惊吓之后,也开始疑神疑鬼起来,动不动就觉得后背一凉,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再这样下去,我没吓出病来也得陪着这个疯子一起疯了······
于是她开始称病不去,躲一天算一天。
反正楚轻尘为了玉佩,暂时不会要她的小命,那她还是多过两天舒服日子吧!
在逛了大半个京城,买来的东西把跟着的几辆马车都塞的满满当当之后,吴玉娇终于收了手,盛情邀请苏如宝去吴家名下的一家酒楼吃饭。
这酒楼名为逍遥居,这里的菜肴色味俱佳,酒水醇香绵长,在京城颇有名气,苏如宝也是听说过的。
美酒美食她前生最爱,当下便欣然应允,同吴玉娇一起上到了逍遥居二楼。
掌柜的见自家的小主子亲临,自然是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来殷勤讨好,佳肴美酒流水样的送进了吴玉娇所在的雅间。
苏如宝吃的很满意。
吴家别的不提,这做生意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逍遥居的这些菜品琳琅满目,皆是香而不腻,其味无穷的美食,就好比她现在正在品尝的这道虫草炖全鸭来说,真是质嫩爽口,鲜美多汁,吃上一口,整个人都舒坦了不少。
“苏姐姐,你来尝尝我们这儿的招牌佳酿。”
吴玉娇亲自执壶,给苏如宝面前的白玉杯子浅浅斟了一杯蜜色的酒水。
“此酒名为海棠春,是专奉贵客的,芳香甘甜,余味温和,便是多喝上几杯也不会上头,最适合我们女子饮用了。”
苏如宝伸出两根葱白如玉的手指捻起酒杯轻轻晃了晃。
色清如水晶,香醇如幽兰。
嗯,的确是好酒。
她将杯子举至唇边,微微仰头,一饮而尽。
吴玉娇摸了摸袖子里面的请帖,又拿起酒壶殷勤的为苏如宝接着斟酒。
她想着今天花了这么多的钱,若是吴夫人交代的事没办到,那回家可不好交差了,于是一边斟酒一边笑着开口。
“苏姐姐,咱们一见如故,真是缘分,以后可要常来常往才好······我这有一张安王殿下赏雪会的帖子,还求姐姐费心,转呈给楚王爷,若是王爷能来,安王殿下绝对会感念姐姐的辛苦,重礼酬谢的。”
“嗯······”苏如宝撑着下巴,随意的哼了一声,那声音细细软软的,蕴着浅淡的酒气,娇乏绵软,悦耳动听。
吴玉娇见她答应了,心中一喜,忙把帖子抽出来就往苏如宝手里塞,却见她娇柔的身子一倾,无力的倒向了桌子上。
不是吧,这酒根本不烈啊,一杯就醉了?吴玉娇有些诧异。
苏如宝的确低估了自己现在这具身体的柔弱程度,前世她虽是千杯不醉,现在确是滴酒不能沾了······
吴玉娇想了想,将帖子小心的放进苏如宝的怀中,正想唤人来送上碗醒酒汤,却见得逍遥居的掌柜连滚带爬的闯进来,神色惶惶跪到她脚下急急的说道:“小姐,小姐,不好了!岭南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