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郡主所在的这间雅间位置极好。
前后的雕花窗子都打了开来,隔着轻薄的白纱,一边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街市上热闹璀璨的灯景,而另一边还可以欣赏到如意阁中轻盈优美的歌舞,当真是赏心悦目,令人心旷神怡。
与平阳郡主相熟的几家贵女都过来这边凑趣,屋子里一片的莺声燕语,娇笑连连。
想到不久之后苏如宝这根心头刺就会彻底的在这世上消失,平阳郡主连日来憋闷已久的阴郁一扫而光,心情颇好的同这些女孩子说笑,甚至还一人许了一只珍宝阁的七宝珊瑚手钏出去,当做是过节的节礼。
女孩子们都是有眼色的,见她高兴,便越发奉承着锦上添花。
“郡主今儿容光焕发,真是比这满城的彩灯都要亮眼啊!”
“那当然,郡主可是京城第一美人,再美的美景在郡主面前都要黯然失色了!”
另一个女孩子故意叹了口气道:“我方才上来时,楼底下的公子们老朝咱们这里看,我还只当是看我,进来才知道,他们是在看郡主呢,害我白高兴了一场······”
大家都笑起来,推着她打趣道:“莫不是你春心动了,想嫁人了吧,快说说,瞧上了谁?”
女孩子脸红起来,拉着平阳郡主的袖子嗔道:“郡主您瞧,她们都欺负我呢。”
平阳郡主脸上也笑的愉悦,伸手点了下她的额头。
“我看是说中了你的心思吧,怎么,到底瞧上了哪家的公子啊?”
“哎呀,郡主,怎么连您也取笑我?”女孩子用手帕捂了脸,羞道:“又不是逛铺子买衣裳首饰,等着我来挑呢······”
贵女们顿时又花枝乱颤的笑成一团。
“打扰诸位小姐了。”
门口有如意阁的侍女躬身向她们行礼,含笑道:“今年的红鸾灯竞彩,小姐们可要下注?”
红鸾灯竞彩,是如意阁中一项颇为有名的玩法。
客人们可随意下注,然后由如意阁选出出价最高的六位贵客来,再由这六位贵客下注,价钱高的两位胜出。
接下来就是由这两位客人竟价,谁最后出的价钱最高,谁就能赢的如意阁的彩头。
顾名思义,这玩法的彩头,就是一盏精美的红鸾灯。
灯是值不了多少钱,值钱的是它乃是一盏极为灵验的祈愿灯。
据说能亲手点亮它的人,今年就会红鸾星动,觅得如意佳偶。
这并不只是一句空话而已。
在过去的十年间,凡是赢得红鸾灯之人,皆是得获良缘,大喜临门。
所以,也就越来越多人对这如意阁的红鸾灯竞彩趋之若鹜了。
去年由于风寒,平阳郡主没能来,错过了,当然,她那时还没有看见楚轻尘,芳心未动,所以也并不觉得遗憾,不过今年嘛······
“当然要下注。”她冲着如意阁的侍女一挑眉,“三百两。”
一般在第一局大家下的注都不会超过一百两,毕竟只是走个过场,后头还有两场重头戏,把银子留在那时候扔出去才是正道。
平阳郡主倒出手就是三百两,看来,是对那盏红鸾灯,志在必得了。
女孩子自是知道不能与她相争,便说笑着随意下了几十两银子赌注,只当是凑个热闹了。
如意阁的侍女记了下来,含笑施礼退了出去。
少时,出价最高的六位客人的雅间名称便写在大红纸板上公布了出来。
平阳郡主所在名为迎春的雅间,自然是高居榜首。
她愈发的得意,第二场直接下了一千两,胜出。
最后,就剩下她同名为立夏雅间中的客人竞价了。
这一场,她不打算往里砸钱了,因为上次那输了几万两银子的事,长公主现在不许她私自在账面上支银子,靠她的那点私房钱,肯定是不够在这里跟人家斗富的。
反正面子已经做足了,同别人抬杠有什么意思?直接把她的身份挑明了,难道还有人敢跟她争不成?
“过去告诉那屋子的人,迎春的雅间里,是本郡主在这里。”她挑着眼角,吩咐婢女道。
婢女应声而去,不一会儿又匆匆回来,小心翼翼的回禀:“郡主,那屋子里头的人说知道了,给您问好,还说······”
平阳郡主扫了她一眼,不在意道:“还说什么?”
“还说,不知郡主可带足了钱没有,她要是不小心赢了,还请郡主别气坏了身子······”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