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送过来的女孩们或许听说过苏如宝这个人,可是谁也没见过她。
因此她们乍来到这雅致漂亮的庭院,见到坐在花架下喝茶的如花似玉的美人儿时,还只当这里是岭南王安置美色的别院。
而这个容色倾绝的美貌女子,八成就是这儿得宠的侍妾,所以这里的下人们才把她当做主子一样的尊敬奉承。
至此,她们一路上还带着些忐忑的心,总算是安定了下来。
只要岭南王愿意收下她们就好。
至于要看这喝茶女子的脸色,听她的使唤,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在城南宅院的时候,还不是由着那个冷冰冰的紫云姑娘对着她们呼来喝去?
同不讲情面的紫云比起来,眼前这个娇美如花的侍妾,看起来软糯糯甜丝丝的,毫无攻击威胁性,貌似很好说话的样子。
或者说,貌似很好对付的样子。
她们在城南宅院里,为了博得小公子的青眼,互相勾心斗角的,也学了不少的心机手段,眼下,不过是换个地方争出头罢了。
以后谁能风光体面的飞上枝头,那可就各凭本事了。
女孩子们想的透彻,当即脸上的笑更加的谄媚热切了几分,对着苏如宝娉娉婷婷的拜了下去,莺声燕语的问安。
“姐姐万福。”
姐姐?
阿梓刚才已经从郭参事那里听说了这群女人的来历,本就憋了一肚子火,眼下看着她们摆出这副矫揉造作的样子对苏如宝口称姐姐,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同姑娘攀扯关系?
楚王爷又是什么意思,早上还对姑娘柔情蜜意的,这才过了几个时辰,就送了这群女人过来给姑娘添堵?
难道是想试探姑娘是否“贤惠”,好在成亲后收美人纳妾室么?
话本上说的不错,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她越想越恼火,不等苏如宝发话,自己就抽了腰间的软鞭,凌空狠狠的甩出一声脆响。
“都跪下!谁跟你们姐姐妹妹的!再敢这样对我家姑娘无礼,看我不抽花你们的脸蛋儿!”
女孩们拜下去的腰还没直起来,猝不及防的被阿梓这么一吓,腿上一抖,顿时七歪八扭的跌倒了好几个。
跌下去的人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拉旁边的人,想稳住身子,可旁边的人本就没站稳,猛的被人一拉,也跟着栽倒了下去。
于是就这么伴随着惊呼和头上钗环乱碰的声音,女孩子们稀里哗啦摔成了一团儿,你压了我的腿,我撞了你的腰,个个鬓歪簪斜,衣带散乱,狼狈的不得了。
原本一肚子火的阿梓看见她们这幅蠢样子,倒是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姑娘你看哪,我还没动手呢,她们自己就摔了个狗吃屎!”
苏如宝也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拍了拍她的手。
“好了,楚王爷把她们送来的意思,并非是你想的那样。”
阿梓眨了眨眼。
不是我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送这些女人过来,不是为了试探姑娘,难不成还是送来给姑娘处置的不成?
嗯?
她猛的反应了过来。
对啊!
这既是别人送给楚王爷的重礼,想必是值上不少银子的,与其退回去,还不如送到姑娘这里来,或卖或使唤,总归是有些用处的。
就好比,刚才自己不是还在寻思上哪儿找人来给姑娘练手么,这下子,人不是送上门来了么!
阿梓满腔的怒气顿时烟消云散,脸上更是轻快了不少。
“原来是我想岔了,那正好,那我就让人带她们换了衣裳,姑娘你就先拿她们试试好了。”
“不急。”
苏如宝站了起来,视线不急不缓的在这些女孩子们身上打量了一圈儿,等她们好不容易爬起来慌里慌张的整理仪容,这才笑了笑开口。
“我这里不养闲人,你们打算,怎么样赎回你们的卖身契?”
女孩子们一齐愣住了。
赎回卖身契是什么意思?
她们不是已经被送给岭南王了么?卖身契又怎么会由着她们想不想赎回?
有大着胆子的女孩子试着问道:“妾想请教姐······”
剩下的那个“姐”字还未出口,阿梓朝着她眼睛一瞪,顿时又给吓了回去,硬生生的拐了个弯。
“请教姑娘,您到底是什么人,妾的卖身契,您可以做主吗?”
“不错,我可以做主。”苏如宝道:“至于我到底是什么人,现在你们还不用知道,只需明白,我是能决定你们生死前途的人就行。”
她的声音虽然如棉絮一般轻柔软绵,可落在女孩们的耳朵里,竟莫名的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力,让她们不由的收起了一开始的轻视之心,态度也变得认真起来。
“请姑娘明示。”
“很简单。”
苏如宝含笑看着她们。
“你们若是想赎回卖身契,重获自由之身,就得为我做事,听从我的调派,我会根据你们的辛苦程度,给你们发放工钱,当然,越勤谨听话的,工钱也就越丰厚,说不定用不上几个月,你们就能攒够赎身的钱。”
说到这儿,她顿了下,打量着女孩子们犹疑未定的神色,又补充了句。
“若是有不想做事赚钱这么辛苦的,现在就可以站出来,我会叫了人牙子来,再把你们卖去富贵之家,靠着你们的姿色依附男人过活,想怎么选择,在于你们自己。”
女孩们面面相觑了半响,一时都有些拿不定主意。
做事?
她们能做什么事啊!
除了涂脂抹粉,撒娇卖痴的取悦男人,她们什么也不会啊。
难道让她们像那些奴婢一样,扫院子擦桌台的干粗活?
天哪,真是想想都后背生凉。
有几人捏住了自己的手指,开始快速的盘算了起来。
看这样子,伺候岭南王,飞上枝头是没什么指望了,与其留在这儿给人当奴婢,还不如再被卖去户好人家,凭自己的容貌姿色,不愁勾引不了男主人,过上富足清闲的日子。
“妾拙笨,只怕是做不好姑娘吩咐的事,还是请姑娘另把妾发卖了吧。”有一粉衣女子大着胆子站了出来行礼说道。
有人带了头,那些还心存犹豫的,也怕失了机会,便也跟着站了出来,陆陆续续的,大约有**人。
“妾也愿被发卖。”
“妾也是。”
苏如宝神色平静的点了点头。
“好,我会如你们所愿。”
她又扫了眼剩下的女孩子们,软软道:“还有人要站出来没有?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再想后悔,做事偷奸耍滑,背主忘恩的话,那可就不会再被卖到富贵之家,而是青楼乐坊了。”
青楼乐坊······
若是被卖去了那不见天日的烟花地,那可真就是彻底的完了。
这四个字太过威胁,有心念动摇的人,咬了咬牙,也跟着站了出来。
“还有,妾,妾也愿现在被发卖。”
“妾,妾也是······”
苏如宝让仆从领了这些站出来的女孩子们送去人牙子那儿,然后对着还剩下的八个女孩子笑了笑。
“你们可想清楚了,愿意听从我的调派,做事赚工钱?”
“想清楚了。”女孩子们断断续续的开口,“我们总有年老色衰的一天,男人总归是靠不住的,倒还不如靠着自己,挣条出路来。”
苏如宝笑着点了点头。
“很好,你们想的明白,我也不会亏待了你们。”
她向着她们伸出了两个指头。
“现在有两件差事,一件是陪我练习投射,每月二十两银子,若是有躲的及时,反应灵敏让我射不中的,每次再加五两,另一件,就是去我开的香料铺子里招待客人,每月也是二十两银子,若是做成的买卖多,得了客人的夸赞的,每次一样再加五两,这两件差事,只要你们努力,一个月挣个上百两银子,并不是什么难事。”
一个月能挣上百两银子?!
女孩子们惊讶的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便是去富贵人家里当姨娘侍妾,纵使是受宠,一个月顶多也就十两银子的月钱,说不得,还得看主母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讨生活。
可现在,只凭着她们自己,就能赚回比当侍妾还要多上几倍的银子?
真的还是假的?
不会是唬我们的吧······
苏如宝似是看透了她们心中所想,挑了下唇角道:“我会与你们签下文书,今日所讲的条件,都会写进去,在我这儿做事的人,每人都签过,你们呆的时间长了,自然就知道是真是假,可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要问的多了,可女孩们却觉得已经没有那个必要问了。
反正已经选了这条路,若是后悔,等着她们的就是被卖入青楼贱地,倒不如铁了心,安生的留下来,努力的做事,至于能不能拿到钱,赚个好前程,就看天意吧。
她们屈膝跪了下来,恭敬的向苏如宝行礼。
“妾等都明白了,愿听从姑娘的差遣吩咐。”
“起来吧。”
苏如宝笑了笑。
“你们以后就自称自己的本名就行,省的我认错了人,我这儿也没有奴婢,都是同你们一样,拿工钱做事的人,见了我也不必战战兢兢,只要做好你们自己的事可以了。”
女孩子们见她没什么高高在上的主人架子,心中的紧张也消散了不少,脸上也带出了些轻松的笑意,站起来齐齐的又行了个福礼。
“是,姑娘。”
阿梓带了她们下去安顿,回来时却从墙根处揪出一个瘦瘦弱弱的人影来,倒竖了眉毛喝道:“你是怎么混进来的?鬼鬼祟祟的躲在这儿干什么!”
那人影似是个年轻女子,大约还是在戴孝,一身的缟素,衬着那张因为惊吓而失了血色的脸,看起来还真是可怜憔悴的紧。
她的头皮被阿梓揪的生疼,眼泪一下子冒了出来,嘤嘤的向着苏如宝这边哭喊。
“苏小姐,是我啊,求您救命啊!”
嗯?
苏如宝抬眸看着不远处鼻涕眼泪横流的那人,终于想起来,似乎是在哪儿见过她。
“冯蓉蓉?”
她挑了下眉,似笑非笑的说道:“你找我有事?”
听到这句话,冯蓉蓉的胆子似乎是大了些,只要苏如宝没让人马上把她赶出去,那她就还有说话的余地,也有了一丝希望。
她顾不得头发还被阿梓揪在手里,跪在地上朝前爬了几步,一边哭一边喊。
“苏小姐,吴家的人要杀我,我实在没了活路了,求您救救我吧!”
眼前这个卑微可怜的弱女子,同不久前那个趾高气扬与人斗富抖狠的大小姐,还真是判若两人。
冯蓉蓉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很狼狈,很丢脸,落在苏如宝的眼里,一定会被嘲笑讥讽,可她已经在乎不了那么多了。
这些日子不死不活的境遇,早已让她清醒的明白了自己的分量。
没有了哥哥和冯家,她什么都不是,卑贱的就如同脚底的蝼蚁。
傅肃之虽然帮她免除了官司,她也不用因为举告了亲母而要去坐牢,可以后的生计怎么过呢?
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连个茶都不会泡,就算是去给人做工当婢女,也是没人要她的。
路边的乞丐还能拉个二胡讨两个铜板,她能干些什么?
难不成去青楼卖笑,从此陷在淤泥里,再无出头之日?
那她还不如去死了!
所以,她只能抓紧了傅肃之这根救命稻草。
在街上她跟在巡街的傅肃之的身后,在遇见路边的几个地痞流氓时,故意在他们眼前招摇,然后等他们过来调戏时,再大声呼救,引傅肃之过来。
傅肃之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料理了那几个倒霉的小痞子后,再看着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冯蓉蓉,也动了些恻隐之心。
如今这世道也不好,她一个孤身在外的弱女子,同掉到狼群的羊也没什么差别,若是不帮她一把,只怕她不死也会落的个凄惨无比的境地吧。
想了想后,他让冯蓉蓉在城东的善心堂落了脚,就让她帮着照顾那些老弱病残,有个安身之处,也能得些工钱过活。
冯蓉蓉当着他的面,自是感激涕零,千恩万谢,可等他离开后,一张脸直黑的如同锅底。
她可不是为了混一碗稀粥喝就处心积虑的想跟傅肃之攀关系的。
除了想再过上衣食无忧的富贵日子,她还想利用傅肃之,好好的找个机会报复吴玉娇呢!
姓吴的这贱人,水性杨花,明明在跟她哥哥议亲,转个身就又勾搭上了傅肃之,眼看着冯家落难,竟是冷眼旁观的瞧热闹,不肯施以援手,当真是薄情寡义,无耻之极!
若不是她和那个商户贱女,自己又怎么会中了她们的圈套,惹来那么大的一场祸事?
对,那个商户贱女也该死!
可她在牢里听说过那商户女是岭南王的女人,便是傅肃之,也是轻易动不了的,只得悻悻的暂时把目标只定在了吴玉娇的身上。
于是,傅肃之在外头巡街的时候,几乎三天两头就能“巧遇”到冯蓉蓉。
不是碰见她温柔的哄着从善心堂哭闹着跑出来的小孩子,就是看到她在吃力的给别人送浆洗的衣服,问她缘由,说是想多挣两个钱,给孩子们也买块糖尝一尝。
“我在小时候,要什么有什么,却还总是发脾气闹性子,现在看到善心堂的这些可怜孩子,长的这么大,莫说吃糖,连糖长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我就心疼难受的不行,原来,我以前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冯蓉蓉眼中含泪,说的情真意切。
“傅校尉,我是真的知错了,若是能重新来过,我再不会那样骄奢任性了·····如今,我只想尽我的所能,让孩子们也能开心一下,权当是赎我以前的罪过了······”
柔弱可怜的女孩子,梨花带雨的忏悔,便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不会无动于衷吧。
傅肃之本就对冯蓉蓉的印象不差,眼下更是好感了几分,时不时的就会带些糖果点心,在空闲时,去善心堂看望孩子们,也看望冯蓉蓉。
却不想,有一次被吴府的一个管事妈妈在外头撞见了。
傅校尉已经是自家板上钉钉的姑爷,管事妈妈自然多留意了一下。
这一留意,就留意出不对劲了。
姑爷是正派人,心肠又好,去善心堂不奇怪,可奇怪的是为什么出来的时候,会有个年轻姑娘在那里眉目含情的送别?
瞧那姑娘害羞带怯的样子,明眼人真是一下子都能瞧出她的心思来。
敢情姑爷到这善心堂不是做善事来了,是来私会小妖精来了!
管事妈妈有了这个了不得的大发现,当即就想回去禀报给吴夫人知道。
可转念一想,大小姐的亲事一波三折的,坎坷的很,夫人对傅家的这门亲,那真是万分的看重,要不然,也不会准备那般丰厚的嫁妆,唯恐傅家又反悔。
这眼下又不是捉奸在床,说不定只是个巧合,若是自己慌慌张张的回去嚷开了,以夫人那暴躁脾气,肯定得闹起来。
到时把事情闹大了,又查明白了那小妖精并没有跟傅肃之有奸情,傅家恼了夫人,这门亲事黄了,那夫人还不得把她这个惹事的给活吞了啊?
管事妈妈思前想后,打定了主意。
还是稳妥点好。
我先好好跟着他们,查查端倪,当真是**不离十了,再去禀报夫人不迟。
她存了这个心思,也就怎么看冯蓉蓉和傅肃之两人怎么有问题了。
姑爷去一次是巧合,这动不动的就往这儿跑算怎么回事?
天下可怜的孩子多了去了,怎么就非要到这儿来发善心做好事?
肯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跟那个小妖精勾搭上了!
再又一次看见冯蓉蓉把傅肃之送出来,还为他细心拂下衣裳沾的灰尘时,那管事妈妈算是确定了自己的猜疑,再不耽搁,马不停蹄的就回吴府去禀报。
殊不知,她鬼鬼祟祟的在善心堂外头窥视,早落到了冯蓉蓉的眼里。
在用一块糖果哄了个大些的孩子去跟着那管事妈妈,弄清楚了到底是那是哪里来的人后,冯蓉蓉心念一动,倒觉得这也是个契机。
傅肃之太过正人君子,任凭她如何凄婉暗示,他都岿然不动,只把自己当个普通朋友来对待。
她耐着性子演了这么久的戏,装了这么久的良善弱女,难道是为了得他几包糖果,几句赞赏的话语吗?
这木头,得下烈药才行!
吴府,可不就是那根药引子?
所以,她才会明知道那管事妈妈在暗中窥伺,还故意同傅肃之做出亲密之举让人误会。
赶紧来闹吧,闹的越大越好,让所有的人都来瞧瞧你们吴家是怎么样的剽悍刁蛮,最好闹的傅肃之发怒,闹得傅家不悦,闹的你们家的女儿,还未进门,就已经失了夫君和婆母的欢心了!
而她作为一个无辜受害者,定会得到所有人的怜悯,因为吴家的闹腾,她的名节也算是毁了,依着傅肃之一根筋的性子,到时只消她好好哭一场,再假装寻个死,他是肯定会把她纳进门做侧室的。
哈哈哈,吴玉娇,等到你以后嫁过来,咱们两个还有得玩呢!
冯蓉蓉越想越得意,更是想出了另一个好主意。
那个讹诈了她家一万两黄金的贱人,她可是从街头巷尾,把关于这姓苏的贱人的种种传言打听了个清清楚楚。
在这些传言里头,最让她感兴趣的,是吴家曾经想娶苏如宝过门为他家那个病痨鬼儿子冲喜,可是因为苏如宝搭上了岭南王,结果让他们吴家栽了个大跟头,人财两失。
吴玉娇同苏如宝交好,无非是受了家里的唆使,来奉承她,也就是奉承岭南王,可是,他们家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窝囊气?
听说吴玉娇的母亲,是个暴躁易怒的炮仗脾气,若是得知了勾引自己未来女婿的人,跟苏家有关系,肯定认为这都是苏如宝算计的,为的就是恶心吴家,报复他们当初的逼婚之举。
到时这新仇旧怨一起冲上来,吴夫人哪里还忍的下去,肯定要来苏宅来闹。
苏如宝这贱人有阎王爷撑腰,自然不会怕吴家,到时被吴家上门挑衅的举动惹怒,定会护着自己,同吴家撕破脸皮。
冯蓉蓉想到这儿,真是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哈哈哈,这可真是一出好戏啊!
于是她打听了苏宅的地址,趁着门口那些女子下车朝里头进的时候,勾着头混了进去,再在阿梓经过时,故意弄出些响动,好让她“发现”自己。
“苏小姐,以前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我已经后悔莫及,如今落的个家破人亡的下场,也是我自找的,我不敢有怨言,吴家现在污蔑我勾引他们家姑爷,要打杀了我,我实在是走投无路,只能来求您了,您同吴家小姐交情好,就求您发发善心,救救我吧!我一定不会忘了您的恩情,以后······”
冯蓉蓉跪伏在地上,头发凌乱,哭着凄惨可怜,字字泣血。
只不过她的话没说完,就被苏如宝打断了。
“那你有没有勾引吴家姑爷,也就是傅校尉呢?”
“没有!”
冯蓉蓉断然否认,一脸的委屈不甘。
“我与傅校尉之间,清清白白,天地可鉴,是他们吴家捕风捉影的污蔑我,我自问无愧于心,对傅校尉,也绝无半点私情!”
苏如宝点了点头。
“那好,那我现在就给你找门亲事定下来,嫁的远远的,吴家自然不会再为难你,如何?”
找,找门亲事,嫁的远远的?
冯蓉蓉顿时愣在了那里。
开什么玩笑,她这儿来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让苏如宝胡乱把她嫁给什么阿猫阿狗糟蹋的!
可苏如宝的表情告诉她,并没有在跟她开玩笑。
“不,不······”她连眼泪都慌的忘了流,结结巴巴的说道:“我还在孝期,不能定亲,我······”
苏如宝再次打断了她。
“你不愿意远嫁?那我请王爷做主,把你嫁给傅校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