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崇白的丑事很快在文县传遍。待黎家大房的人知道丑闻时,已经闹得人尽皆知。平日里最为袒护儿子的王氏也气得发急,满院子追着黎崇白打。
“你还要不要脸,你女儿马上就要成亲,你闹出这样的丑事,高家若来退婚,你女儿一辈子都要砸在你手里。造孽啊…造孽啊…”王氏追也追不动了,索性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抹着眼泪哭骂。
黎崇白不敢走出门,心里是万分埋怨金氏不守信用,将事情曝光了出来。
大房女儿一直都是自私自利惯了的,上次家里被砸成那样,黎芳都没跨出闺房一步。这会儿事关自己的终身大事,她哪里还能高高挂起事不关己。
钱氏拥着哭得死去活来的黎芳来到院子里。
“爹爹闹出这样的丑事,高家若来退婚,我也不要活了。”黎芳哭哭啼啼的诉说着。
钱氏终于忍不住,放开女儿,几个跨步来到黎崇白身边打骂:“你个不要脸的,招惹什么女人不好,偏偏要去勾搭有夫之妇。还被人给捅了出来。你让我们以后怎么做人。”
王氏打骂他,黎崇白不好回手,可钱氏却让他没了这层顾忌。黎崇白毫不留情的将钱氏推搡了出去。一时不查的钱氏被推得个仰倒,一屁股坐在地上起不来。
这下钱氏也不肯消停了,索性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骂起来:“你个没用的男人,我要跟你和离。你个杀千刀的,我前世挖你祖坟杀你全家了,这辈子要嫁给你这么个下作的东西。”
钱氏的泼妇样,黎崇白万分恶心,吼道:“和离可以,只要你拿得出三千两银子来,我现在就去写和离书。”
“三千两银子?你做梦。”钱氏仍旧坐在地上哭骂,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王氏却是听出了点意思,腾地一下从地上蹿了起来,拽着黎崇白追问:“什么三千两,你是不是还瞒着什么事没说?”
黎崇白见躲避不过,只得交待出,他被人逼着写下了借条。足足三千两,一个月后人家来追要。
闻言,王氏晕了过去。黎芳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软塌塌的哭倒在王氏身上。
钱氏“嗷”地吼了一嗓子,臃肿的五短身材自地上扭了起来。狠狠地抓着黎崇白,“我不要和离了,你就休了我罢。休了我罢。”
“要我现在休了你,做梦。”黎崇白恶毒的啐了她一口唾沫,偏要拉着钱氏一起遭殃。
事已自此,黎家大房也拿不出什么办法应对。只得过一日算一日。黎崇白侥幸的想着,没准金氏也没脸敢来文县要这笔账。
事实却是他高兴的太早了,一个月不到,绍县的人就找上黎家大房讨要银钱。黎崇白索性耍无赖不肯给钱。那些来讨要的男人本就是绍县有名的地痞流氓,敢跟他们耍无赖。二话不说就把黎家大房砸了个稀巴烂,搜走了多余的银子,连给黎芳备下的一些嫁妆也被搜刮得干干净净。黎家大房这会儿真的穷得只剩下一座空房子。
黎芳哭晕在闺房里寻死觅活。
银子没了,嫁妆没了。日子总要过的。王氏厚着脸皮来到文家找文氏。
“芳儿快要成亲了,你作为婶婶也得出出力。上次芬丫头成亲你没赶上,这次芳丫头的亲事你可不能再推脱了。”
“婆婆想让我做什么?”大伯那些个丑事,文氏也知道了些。
“自然是帮着一起备嫁妆了。”
“备嫁妆?不是说早在大侄女成亲时就已经在备了,怎现在还在备?”
“一年里头嫁两个女儿,琐事这么多,哪是一两个月能备得齐的。你可别推脱了。”
“婆婆想以多少钱来置办嫁妆?”
“高家是官家,怎么着也不能让芳丫头被人看不起。三千两罢。”
“三千两?”文氏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这样多得嫁妆,在文县也不多的。大伯真是舍得给。”
“谁说是他出的。”
“不是大伯出这份嫁妆,难道是婆婆要拿私房钱来贴补芳丫头的嫁妆?婆婆若想给大房出这笔嫁妆钱,我们二房是不会多说什么的。”
“我哪来这么多银钱。这笔嫁妆钱得先向你们二房借。”
“婆婆,您这玩笑开大了。夫君一个清清白白的县官,一年到头有一半的俸禄孝敬了您。咱们一家六口人缩衣节食的仰仗着另一半俸禄过活。我们二房哪里来这么多钱借大伯家。”
“老二家的,实在是没办法啊。你就做做好事,借上一借。再说哪个做官的不贪,老二做官许多年,怎可能拿不出三千两银子呢。”
文氏疾言厉色地辩驳:“婆婆这话不要乱说,夫君是清正廉明的好官。您不帮着他说好话也就罢了,怎还能往自家儿子身上泼脏水的。您这话要是传出去,夫君还要不要在官场混了。”
王氏拍打着自己的嘴,“呸呸呸,是我说错话。”贪污可是要吃牢饭砍头的大罪,确实不该乱说。
“婆婆您请回吧,三千两我们二房是绝对拿不出来的。上次黎文斌偷走我儿子的庚帖去青楼叫卖不是大赚了一笔。您若真缺钱找您孙子要去。”
文氏甩下这句话自顾自走了,连招呼王氏都省了。偷庚帖的事,王氏自知理亏,在文氏这里吃了个闭门羹,倒没有继续纠缠下去,径自走了。
黎崇白做下的丑事,自然传到了高家耳朵里。虽说高四郎不是高氏亲生的。这样下作的亲家到底也是恶心人。高氏找高县尉商量了一下,便决定去黎家退婚。
高云云自打上次被告知黎静言不肯娶她后,依旧不死心,时不时来缠着高氏,让她想想办法成全自己。
“你怎还想着黎家那个小子。他到底是给你吃了什么**药,让你念念不忘至今。”
“娘,我就要黎静言,别的男人我都不要。”
“黎家大房现在是整个文县的笑话,二房这些人我看也好不到哪里去。你若还想着要嫁到黎家去,我和你爹都不会同意的。”
“娘,黎家大房和二房早就分了家的。大房做下的丑事关二房何事。反正不管你和爹爹同不同意,我都嫁定他了。”
“你怎就说不听呢,娘把能说上话的人,都请了一遍去黎家说亲,可他们家就是不答应。你何苦这般上赶着倒贴呢。”高氏也是恼火黎家二房的不识抬举。他们高家是什么人家,黎家二房竟然这般羞辱他们。
“娘,我不管,我就是要嫁给黎静言。”
“云云,乖女儿,听话,娘以后会给你找一个更好看的男人。咱不纠缠了好么。”
“不要,黎静言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人。我就要他。”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呢。反正我话已经摆在这里。你和黎静言不可能,人家也不愿娶你。别说你,就是四郎的婚事,我今日也是要去退掉的。”
“娘,如果黎静言愿意娶我呢?”
“他若是愿意娶你就来高家提亲,不然免谈。”高氏为了高云云的事已丢了几次脸。
高氏说了好大一番道理,随叫了大管家过来,叫他今日便去黎家把婚事给退了。
高家大管家得了主母的令,即刻便拿着女方庚帖直奔黎家。
——
飞狐县
收割完麦子飞狐县便进入空闲。因着上次恒王殿下蹭了黎家一顿饭,吃出瘾头来了。时不时就跟着卫珩来黎家蹭饭。黎家对恒王这种蹭饭的行为已经习以为常。这不恒王在黎家吃得酒足饭饱后,便有了与黎崇文谈论公事的心思。趁着今日饭桌上人都在,恒王厚着脸皮道:“黎县令,上次您安置我的第七军甚得我心。这不,今儿我还有件事要讨教你。”
“殿下请说。”恒王与他们已经成了饭友,黎崇文也没了先前的拘束。自自然然的问道。
“你看啊,这游牧族吧,一年到头也就农忙收获时来骚扰几次。待过了这个时节,他们又安份了。可我这军队得长时间驻扎在此,这么多人月月都要发军饷。朝廷给的军饷跟便秘似的,催一催,给一点,有时候甚至直接说没有。所以,黎县令可有什么好的建议解决此事?”管户部的是二哥高元吉,近几年高元吉防他们兄弟跟防贼似的。他估摸着再过不久,第七军的军饷就没着落了。
“殿下是要第七军的人自给自足么?”
“哈哈哈,黎县令聪明人呐,我这么稍稍一提,你就晓得问题所在了。”
他虽说是皇子,可穷的很。还没有旁边的卫珩有钱。高元钧苦哈哈的想着。
“殿下,黎大人若提出好的建议,你是否全权支持?”卫珩替黎崇文问道。
“只要别让我掏钱,什么都好说。”
“有殿下这句话,下官就放心了。”黎崇文一直有个计划要改善飞狐县的经济。以前是受游牧族骚扰不敢动作。如今第七军的到来让他没了后顾之忧。“雅儿,你且去书房将那份计划书拿来。”
“是,爹。”
建立属于飞狐县的商业圈是他们黎家一直想做的事情。自第七军驻扎飞狐县那日开始,黎崇文便开始着手规划商业圈项目。时至今日已准备了数月,大致的雏形也已做出来,只待各方论证和考察。
参与这份计划书的人不少,除了他自己还有小儿子和小女儿的意见,更有陈安在建设定县时的经验总结。
黎雅递给恒王的计划书,厚厚一叠,各种素材图纸均在。恒王愕然:“黎县令是早有计划的,只等本王开口么?”本以为是自己求着人家做事,原来人家早有这个计划,缺的就是他手下的人。
“殿下恕罪,此事尚在计划当中,一切都只是纸上谈兵。是以不敢外漏,待各地考察完后,才能做定数。”
高元钧哈哈一笑,摆摆手道:“黎县令无需多虑,既然你已经有这个计划,那我们双方合作岂不如虎添翼,各取所需。”
“有殿下的支持,下官定当不负所望。”
“如此甚好,你的这份东西可借我一阅?”
“殿下请!”
高元钧也没在客气的,自自然然的霸占了黎家的书房细细翻阅起来。又自自然然的在黎家蹭了晚饭再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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