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依照去年年底作坊各位老板开会做出的决定,黎如晦和苏陌将在今年年初前往京城开设分厂。
黎雅提议让二哥在京城购买房子居住。可京城物价极高,购买房子可不是件小事。为此,黎家专门召开了一次家庭会议。
黎雅身为现代人,觉得买房是最好的投资。
“雅儿,说说你的理由,为什么要在京城买房?”
“爹,女儿觉得有两点是京城买房的主要因素。第一,大哥已在京城翰林院任职,咱们自己买了房子,大哥不是住的更舒服么。再说,如今二哥也要去京城开辟作坊分点,未来待在京城的时间也会越来越多。第二么,女儿觉得买房是最保险的投资。爹您看啊,咱们大齐朝的交子几乎每三五年都要改动一次。每改一次,若兑换不及时,手上的交子就成了废纸。而爹爹现在越来越得上边重用,保不齐会经常调遣各方。若把交子全部兑换成金银,搬家时多有不便。”
黎雅将自己的观点一说,文氏立马想到这次搬家时,确是因为那几箱银子的事伤了脑筋。要不是后来有王行之前来帮助,可不得费些心思转移。这般一想,她到也同意在京城置办房子。
“你说得也有道理,只是…。”黎崇文有说不出口的理由。试想京城房价这般贵,朝中大多数官员都买不起房子,租住公屋。他家若明目张胆的在京城买了房子,只怕会惹来一身腥。
文氏甚是了解丈夫的性格,大约也是猜到了他担心的问题。劝道:“夫君,我以为现在是买房子的最佳时机。夫君当初来北边任职时,大伙儿都晓得北边的情况。如今北边总算有了起色,咱们在这时买房子,相信大家不会怀疑些什么。”再说丈夫才刚刚调任知州。
“爹,我同意娘的说法。现在买房最合适。待今后您和大哥官越做越大,别人才会怀疑您和大哥的廉洁。”如今大哥混在清水衙门,爹刚升任知州。都没有贪污的可能。
“爹,咱们在文县已没房,在飞狐县又不能买房。我觉得娘和雅儿的考虑没错。咱们就应该趁现在买房,且还要买两间。”
文氏掌管着家里财政,心里默默一合计,道:“以我们家现有的积蓄在京城里一下子买两间怕是钱不够。”京城两间房随便保守估计都要超过一万两银子。
“我同意二哥的说法,爹,娘,咱们可以在京城中心买一小间,然后在京郊买那种三进带独立院子,能供一家人宽敞居住的大宅。”
“就算如雅儿提议的,咱们家的钱还是不够。”文氏原意上同意买一间房,毕竟儿女都大了,家里若没一点积蓄备着,万一儿子要成亲,那不是连聘礼都拿不出手了。
“就在京城买个稍大的待独立院子的宅子罢。”黎崇文想来想去,同意买房,却只同意买一间。
“那行,待如晦出发时,娘便把银钱给你。”飞狐县虽在发展,但却没有大规模的钱庄,是以没办法将大笔银子兑换成交子携带上路。只能让黎如晦带着几箱银子路过大的县城再兑换。
爹和娘总算同意在京城买房。可黎雅觉得还不够,她拉着黎如晦走到一旁角落里。
“二哥,我觉得你的想法是对的。咱们应该买两间房。”
“可咱们家的钱不够使啊。”
“二哥,你看这样行么。你在京城中心买一间宅子,然后去京郊外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皮,买地皮肯定要便宜些。到时候咱们可以自己造房子,岂不更好。”
黎如晦琢磨着她的话,觉得很有道理,“就听你的,京郊外若有合适的地皮咱们就买下来。”
兄妹俩私底下达成了协议。隔日黎如晦出发,文氏将家里的大半银钱都让他带去京城。
黎家送走老二没过几日,迎来了一堆不速之客。
原是黎崇白一行人抵达北边了。黎崇白依照信上的地址找到飞狐县衙门。
他本就是个粗心的人,也不晓得问问旁人,只让马车里的人先待着,他自己却直接跳下马车去敲内宅大门了。
敲了半响,大门才咿呀开了。只见来开门的是一年轻女子。
黎崇白多看了几眼,心想这女子大概是老二家的丫鬟吧。想到这,无不羡慕老二的好运道,竟然连丫鬟都买了。
黎崇白一想自己好歹是她家老爷的大哥,算起来也是她的主子罢。这丫鬟也太没眼色了,竟然不招呼他进屋。随摆起了脸子,骂道:“小蹄子,眼睛长哪儿呢。不晓得本老爷是谁么,还不赶紧迎我进去。”
那丫鬟原是陈家主母身旁的人,陈家有什么亲戚,她都晓得一清二楚。却想不起来眼前这中年男人是哪房亲戚。想来也不是陈家的正经亲戚。随也落下了脸,双手叉腰,回呛:“瞎了狗眼的是你罢。这可是官衙内宅,岂是什么阿毛阿狗都能进的。也不怕被抓去打板子。”
黎崇白没等来恭恭敬敬的迎进门待遇,竟被一个丫头片子指着鼻子骂,他气得暴跳如雷,原地蹦了起来。“去,小贱人,你进去问问你家老爷,让他告诉你,我是谁。太不像话,老二官做的越大,这后宅怎乱成这样,一点子规矩都没有了。”黎崇白越想越觉得容氏的思虑是对的。再任着文氏这样的小妇人折腾下去。他们黎家的脸面都要被丢尽了。黎崇白越发坚定,马车里的那两个丫鬟一定要老二留在身边。好好管管老二家的后宅。
“呸,哪里来的疯狗,竟也配让我们老爷来相迎。”丫鬟杏红也被挑起了怒气。她是陈家主母跟前的红人,来陈家的亲戚谁不礼让她三分,从没人敢这样辱骂她。
杏红,两手一伸,欲关门。
黎崇白眼疾手快,长腿一伸,生生地夹在了两扇门缝中间。
“嗷…。”霎时,一阵杀猪般的尖叫响彻云霄。原是门没关上,把黎崇白的脚给夹伤了。
“呵,活该。谁让你把猪脚伸进来的。”杏红叉腰看好戏。
黎崇白抱着伤脚边嚎边打转。
这边动静搞得这样大,马车里等着的那几人自也坐不住了,率先跳下来的是兰儿和云儿。
兰儿一看黎崇白抱着脚干嚎,马上过去搀扶着。云儿却不管黎崇白,她径直越过他俩,直接来到杏红面前。
“好没规矩的丫鬟,连主人都敢打。你就不怕丢了你家老爷的脸么?”云儿骂道。心里已是万分嫌弃文氏的无能,连一个小小的丫鬟都管教不好。这样无用的女人已没有资格占着正室的位置,更不配站在黎大人身边。
“哪里来的小贱蹄子。以为有几分颜色就不晓得你从哪个窑洞出来了么。”
“小贱蹄子,满嘴喷粪。也不晓得已大祸临头。待我们进去后,定要老爷把你给发卖了。”
闻言,杏红哈哈哈大笑三声,“咱们家最不欢迎的就是上门打秋风的人。也亏你们想得出来,千里迢迢赶到北边来打秋风。”说着,杏红当着云儿的面甩上了院子大门。将一干人都拒之门外。
云儿直接傻眼,愣在门口。
“贱蹄子,你逞什么能,姑奶奶这个正正经经的主子都还没发话呢。你一个丫头巴巴地凑上去教训二房丫鬟。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二房夫人了么。”兰儿和云儿一路上吵了不知多少嘴。两人更是逮着机会就互损对方。
“行了,别吵了,赶紧扶我找个地方坐下来。疼死我了。”黎崇白感觉脚底钻心的疼,“也不知道脚会不会被那个贱人给夹断了。”
“老爷,我这就扶你过去坐会儿。”兰儿讨好的搀扶着黎崇白。
云儿却冷眼看着,一点上前帮忙的意思也没有。她是来做黎崇文小妾的,可不是黎崇白的。她可不像兰儿那丫头这样拎不清。
黎崇白人高马大,兰儿一人根本就搀扶不起。他以为云儿会自动上来搭把手,哪知她却站在原地看着一动不动。黎崇白气急,吼道:“小蹄子,还不赶紧过来扶爷一把。”
“黎大爷,二老爷还没出来接咱们呢。我得继续站在这里叫喊啊。”云儿拒绝过去搀扶黎崇白。
“死丫头。”黎崇白啐了声,紧紧抓着兰儿一跳一跳的往马车走去。
好不容易将他扶上马车,黎崇白很是不悦,掀开布帘,冲着里边喊:“咱们在外面都吵得打起来了,你们母女俩倒是沉得住气。”
黎大姑奶奶装作听不出黎崇白的讽刺,携着女儿的手,说道:“你好好说也不至于被人拒之门外。”黎大姑奶奶带着闺女千里迢迢赶来北边,可不是来吵架的。更不是来得罪文氏的,她讨好文氏还来不及呢。怎可能跳下去跟着他们瞎起哄。
“哟,你还怪我咯。你到底是不是我妹妹啊。竟帮着那个丫鬟说话。”
黎大姑奶奶反驳道:“谁帮着她说话了,我只是实事求是罢了。”
“呸,别以为我不晓得你带着你女儿跟着我们来北边的目的。你不就是想把自家闺女嫁到老二家来么。”
黎大姑奶奶的目的被黎崇白直白的道出,她闺女文丽立马羞红了脸,一头埋在母亲背后。
“大哥,你说什么糊涂话呢。你外甥女还在这里坐着呢。”黎大姑奶奶很是心疼自家闺女,白了黎崇白一眼,马上转头安抚女儿。
黎崇白大约是意识到自己不该当着未出阁的闺女面前这样说,随也不再纠缠,甩上帘子坐回马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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