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上,水帘池下,碧水云间,仙气缭绕,清风拂过水面,一两条鱼儿跃起,两三声白鹤嘶鸣,更显清幽。
池边,一位银发银须的神君,左手念着一缕胡须,正坐在灵芝树下,对着棋盘发呆。
这神君虽然年长,衣着也简单,气度却极不凡,青色外衫随气而化,笼四方之境。
这正是这天上人间尊贵之极的神——东皇太一
一位白衣少年翩然而至,本是一幅美景,但那少年的匆忙的脚步,却打破这份清净。
白衣少年朝着东皇走了过去,到了桌边,没有行礼,只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你去哪了?还知道回来。”东皇声音不大,却中气十足,说着正是刚刚回到天宫的白绮。
白绮从旁边的棋篓里拿出一颗白子,轻轻往那棋盘上一放,原本占优势的黑子立刻呈现出岌岌可危的态势。
东皇愣了一愣,将手里的黑子捏了捏,半晌,又放回棋盘,“说吧,又是什么事。”
白绮仍然在看着棋盘,“一万年前的那场大战,神秘失去踪迹的上古神祇……只有她吧。”
东皇突然抬头,“你问她做甚?”
那可是位提不得的大神,她的踪迹可是这一万年来九重天的辛秘,听得白绮突然提起,还说的如此轻松,这位神君一双含笑的眼睛陡然变得锐利起来。
“不会是魂飞魄散了吧。”白绮道。
东皇脸一沉,“不要乱说!”
“我最近瞧见一个凡人身上竟粘着上古神祇一魂,”白绮迎着东皇探究的目光,“别说你不知。”
东皇递给他一颗黑子,“这事,你应该去问大司命。”
白绮得了那黑子,微微皱了皱眉,“你晓的我最是讨厌的就是这黑子。”
东皇嘿嘿一笑,“你莫不是惹了什么事?不敢见他。”
“就凭他,那一身黑……”
“小子,你过分了啊,他好歹是个正神,是我往日太纵容你了。”东皇提起黑子压在白绮刚刚放白子地方。
“让你一子,又如何。”白绮又将那黑子递给老头,不急不慢的道,“如是将魂养在凡人身上,必要寿终正寝,一魂轮回是可是禁术,横竖都是他的问题。”
东皇突然咳嗽了几声,“我年纪大了,最近耳朵不大灵光,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布一个新的棋局给你,你帮我找太上老君讨一丸回魂丹。”白绮笑盈盈的望着东皇。
“你自己又不是不会炼。”东皇撇了撇嘴道。
“只是要花时间,我赶着去救人。”
“你什么时候变成热心肠了。”
“我这是替天行道。”
“嘿,打住,打住,你这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吧,上次的事刚解决,不要再惹事了。”东皇看了一眼棋盘,“还有那大神事,我劝你不要掺和,也别整天乱跑,你我二人在这里下下棋,喝喝茶多好。”
“这天庭什么时候也开始草菅人命了,这样下去真的会魂飞魄散。”白绮又往棋盘上压了一子。
“说你胖,你还喘了。那是他大司命的事,与你什么关系。”东皇看着自己研究好久的那盘棋被白绮打破了,黑子如今大势已去,他一板脸,将茶杯啪嗒一声往台子上一放,站起来甩手就要走。
“绮哥哥,绮哥哥,你去那了?我寻你好久了。”一个孩子窜了出来。
东皇突然对着白绮喊起来,“快,快将这娃娃带走,最近折腾的我脑仁疼。”
“我以为你喜欢孩子。”白绮若有所思地看了东皇一眼。
这孩子正是豆丁,他见了白绮,很是亲热,伸手就去搂着白绮的脖子。
豆丁人小,又胖,够不到,便双手双脚并用,登着桌子沿呼哧呼哧往白绮身上爬,噼里啪啦一下踹了棋盘,棋子落了一地。
东皇气的胡子翘了起来,瞪着眼睛望着豆丁,“又把我的棋盘弄乱了,让你大哥把你带走!”
听到“大哥”二字,豆丁突然抖了一下,随即把头埋在白绮身上,紧紧搂着,委屈地说:“我只跟绮哥哥走。”
“那,你带他走!”东皇很生气,拂了拂衣袖。
“快去跟爷爷道歉。”白绮将豆丁推到老人前,那娃娃回头泪汪汪的望了一眼白绮很是不情愿。
“你若不跟爷爷道歉,回头爷爷送到你带大哥那里去,我这几日可不能在你身边。”
豆丁只得望着东皇,嗲嗲的喊了声爷爷,扑倒在神君怀里,抽泣道:“别,别把我送回去,再也不碰你的棋盘了,爷爷你原谅我吧。”
东皇为难地看了豆丁一眼,豆丁泪含在眼里,眨一下就扑通扑地往下落,一边说没人疼,请爷爷收留他,一边哭,好像自己是路边的小乞丐,这可真是……
东皇好奇的望着白绮,“这孩子怎么跟你这么亲,投错胎了吧。”
白绮瞧着时辰,心里有些着急,朝东皇伸出手来,道:“那盘先欠了你的,等我处理完了,回头再来给你补一个新的,一定比这个更有意思。”
“这事儿能处理完?出什么事也别指望我给你收拾烂摊子。”东皇从袖口取出一个单子,递给白绮,“拿去,拿去。”
“我几时让你帮我收拾烂摊子了。”白绮拿了单子,边说边匆忙离开了。
“走吧,就知道你那人间的父母。”东皇心里竟有些嫉妒,对着怀里的豆丁道,“看,你那宝贝的绮哥哥,说不要你就不要你了吧,最后还是爷爷陪着你,不知好歹。”
豆丁刚止住泪,听得这句话又哭了起来。
“行了,羞不羞,一个男孩子这么大了还哭,"他掏出手帕,帮豆丁擦了擦眼泪,“哥哥小时候就从不哭。”
豆丁强止住泪,瘪着嘴,“那我也不哭。"
东皇瞧着豆丁,想到白绮小时候,那孩子从不哭,从来都是笑嘻嘻的。
东皇太一位高权重,原是个万事都不上心的人,性子也十分寡淡,又居住在这幽静的九重天上,除了几个打扫的家丁,几乎没人影。
白绮是他一手带大的,东皇本想将白绮耳读目染,养成和自己一样的性子,作为一个优秀听话的小仙童也是一个不错的助手。没想白绮是个跳脱的性子,自己非但没有感染他,他反倒将自己感染了。
小白绮的到来,为东皇太一的闲居,增添了很多乐趣,他竟能体会到一些人间的天伦之乐。这二人情同父子,当时东皇将历劫的白绮从人间早早地带回来并非因为自己,而是怕白绮吃苦。
东皇终究是个大神,并不能像人间的父母对待孩子一样,白绮在人间体会到父母和家的温情,竟有了依恋,总想着要回去看看,说什要报养育之恩。
那我呢?想到这儿老头有点生气了,我的养育之恩,你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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