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现在去找梵天，静观其变也许更好。”
“你是这样觉得？”
“你以为他会吐露天尊的事情？”
顾长溪沉默下来，心知他的在理。他只得了一点线索，并不能让梵天没有还手之力。
二人向前走着，大汉却忽然加快脚步超另一个方向走去，顾长溪刚要出声，就见杜婉儿朝着自己走过来。
原来那人是为了避开杜婉儿，时候已经不早，天寒地冻天色本来就暗的早，她来干什么？杜婉儿眼眶红红显然是刚才哭过，她满脸委屈痛苦的瞅着顾长溪，后者只得停下由她走近。
她不发话，顾长溪也不准备先起头，她纠结了一会低声问：“我听你父亲去了？”
“是。”顾老大人熬不过寒冬，最终在上元节前撒手人寰。
“节哀顺变。”
“多谢。”顾长溪平静地。
杜婉儿忍无可忍道：“你对我一定要这样惜字如金吗？”
“那你来，究竟所为何事？”
杜婉儿只得咬着手帕：“我家人要重新为我择一桩亲事。”
他这才冷漠地“嗯”一声。
杜婉儿气恼地问：“你不生气？明明是我和你有婚约在先的！”
“这是好事我为什么要生气？我五年无故不迎娶你，你们杜家可以退婚。到今年为止，我们两家可以是没有任何关系了。”
“那我又能嫁给什么好人家？”杜婉儿哀怨道：“谁都知道我是你顾长溪不要的女人，谁敢娶我？人人都把我当做笑话一样。”
沐秋水“死”了，他却正式和她定亲，当时杜婉儿欢天喜地以为他回心转意，却想不到他将婚事一拖再拖，硬生生蹉跎了她的年华。
“我知道你是为了报复我。你还恨我吗？”
顾长溪冷冽地看着她。
他确实恨过她，也故意蹉跎她以此报复。只是如今沐秋水死而复生，他对她的恨已经变得可有可无，何况没有她的威胁，太史阶也会想出其他办法对付自己。
顾长溪心中尚有良知，杜婉儿这个蠢货，因为妒忌而被太史利用去阶借刀杀人，其实也是可怜又可恨。
他回答道：“谈不上恨。”
杜婉儿流出泪：“那你娶我好不好？你知道我的一片心意，我不想嫁给旁人，旁人都不如你。”
他不为所动道：“你会错意了，我不恨你是没有功夫分出一点精力给你，因为你不值得。”
她泪眼婆娑地瞧着她，满脸委屈。顾长溪却不准备和缓口气，有话应当得清清楚楚：“我之前的很清楚，我的妻永远只有一个人。”
她恼羞成怒道：“又是她，你当我不知道吗？她如今在御前，你是不是见到她了？”杜婉儿已然从参加了上元节大宴的父亲口中，知道了皇帝身边那个女的存在。
“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她白天黑夜的在御前随侍，那是要给皇上上夜的。你她夜里睡哪？八成是要给皇上暖床的，那贱人一定早就爬上了龙床，眼里哪里还会有你？”
“闭嘴！”
这话成功刺痛了顾长溪的神经，他本来就有这样的担忧，未免自己不痛快才压抑着没有去深想。
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就是沐秋水的个性，以她的心性必然不肯。但是她面对的是天，一个权势滔天的帝王，若是他想，沐秋水没有可能避的过去。
“那个贱人有什么好的，你何苦对她念念不忘？！”
顾长溪不悦道：“这就是你杜家的教养？她好过你千倍、万倍，纵是死了，你也永远及不上她。杜婉儿，你想嫁给谁就嫁给谁，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
“顾长溪！”
顾长溪却拂袖离去。杜婉儿彻底绝望了，知道自己只能遵循父亲的意思另嫁他人。
然而她如何能甘心？如今她弄成这个样，全是因为当年听信了苏春的话，胆大包天的居然去要挟顾长溪。顾长溪当时是一时奈何不了她，可那之后慢慢的折磨让她比死还难受。
她当然要去找苏春的晦气，纵然她已无法改变自己的婚事。
太史阶一到家时，苏春便来找他。
“你近来心情可好？”被杜婉儿劈头盖脸的指责和痛骂一通，她心里也窝着火无处发泄。
苏春不阴不阳的问话让太史阶觉得莫名，他预感苏春可能又要无理取闹一番，于是佯装看书想要打发走她。
苏春知道他的用意，于是也装作看不懂他脸色的样立在一旁不做声，然而最终还是沉不住气，一脸抑郁地起：“沐秋水还活着。”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翻眼看她：“你怎么知道？”
“杜婉儿来找过我，是她告诉我的。”
太史阶冷笑道：“她还有脸来……她想干什么？”
“杜大人要为她另定婚事，她正为此郁结难舒，我想她必然是找过顾长溪碰了一鼻灰。”
太史阶了然，顾长溪之前对沐秋水毫不在意的态度必然是伪装，他不可能真正和自己取得和解。他不紧不慢地笑了一笑，不置可否。
“这样大的事情你怎么能不告诉我？我……沐秋水居然还活着。”太史阶满不在乎的态度让苏春很是不满：“她为什么突然出现在京城，她想干什么，你她会不会……”
“你怕什么？”
“我……”
“你怕她来杀你？你放心，那个丫鬟的事她不会知道。何况她在宫里，也不会有那个机会。”
“可我还是害怕……”
太史阶将书甩在桌上道：“她如今就是断了翅膀的鸟，离了水的鱼，你有什么可不安的？”
他虽然这么，心中也不是全无波澜。当日沐秋水问起他为何和司马鞠勾结，他虽然装作无辜的样，心里却知道她一定知道了许多事。
他和司马鞠早就有了联系。
后来曹州之乱时，朱祁钰着司马鞠擒拿了顾长溪和李原德，为了置顾长溪于死地，太史阶告诉他，顾长溪和沐秋水与郑国公府的事有关。
只是没想到事与愿违。
苏春忐忑道：“可她不是死了吗？怎么会……”
“这是奇怪，但也无从考究。”太史阶笑笑：“到底她也曾是你的恩人，如今侥幸偷生，你不替她高兴？”
苏春听出他的嘲讽，妒火在心里燃起，吃味地：“高兴的应该是你吧，皇上宠信你，时时见你，想必你在御前见了她浑身难受。”
太史阶也不恼，他不紧不慢的看着她，颇有些看好戏的意味，心里猜测她知道了这一消息必定夜不能寐。
他知道苏春一定害怕及了，不止是为了她曾经出卖过沐秋水，更因为她手上染了不该染的血。
双喜是死在她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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