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昭走后,妫宁转身往回走,走廊外雨声淅沥,庭外残红满地,她忽然觉得身上有些凉凉的,遂用双手环住自己,可是,心里却是热的,嘴角莞尔一笑,却在不经意间余光扫到庭外大叶树下的那抹艳红。
妫宁心里一惊,转过身望去,树下的艳丽女子一身红衫已被雨水淋得湿透,发丝下滴淌着水珠,那双凌厉眼睛风波不平的盯着她。
这样的眼神让妫宁心里一凉,对于南嫣,她没有好感,更不想与她有交集,可是见她一步步朝自己走来,心中更如波浪鼓一样跳个不停,连忙说:“你好好的在哪淋什么雨?”
蓝月立到她面前,忽然妖艳的笑了起来:“最近才知道,原来你不叫妫宁,是沈太守之女,如今桃花宫的宫主,当初还真以为了你是钟子锦的表妹。”
妫宁面不改色的看着她,心里却在冷然:“她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你曾今是祈王府的侧妃,赢越心爱的女人。”她问话的目光咄咄逼人,美艳的面容这样刻薄。
这样的仇恨经她一提出,恨意在心头倦怠滋长,指甲不经意的嵌进掌心里,却丝毫未发觉。
再加上她看着自己那样的目光,妫宁最不喜欢她这样看她,她撇过头:“你淋雨淋坏了吧!”
“呵呵呵呵呵------。”一长串笑声,听得妫宁难受。
她起步想走,蓝月一个转身挡在她面前,看着她手腕上的红珠,急言道:“沈倾城,我很讨厌你,从你一出现我就很讨厌你。”
妫宁只觉得她的话好笑,谁不知道她讨厌自己,何必说出来:“你讨厌我,我也不见的多喜欢你,我们算是扯平,还有,蓝月姑娘,我叫妫宁,别叫错了。”
“哼。”她冷笑:“不,不能算扯平,要扯平,得等你走了以后,并且,永远别出现在**院。”
“你就这么想我走?”妫宁看着她假笑道:“你在害怕什么?”
蓝月一颤,美目中神色不安:“我没有怕什么,因为不喜欢你才想要你走。”
妫宁眼中笑着,神思一转:“真是这样吗,我看不是吧!”
蓝月突然变了脸色,极不自然却依然含恨地说:“看来你是明白的,既然如此,我就希望你更清楚一点,我爱他,我不喜欢他对别的女人用心,尤其是你这个不相关的女人。”
妫宁心里一下震动起来,眼睛垂下看向自己的手腕,细红珠绳似乎还留有温度,突然觉得思绪好乱。
蓝月看着她脸色的变化,心里越来越不满:“你明白了吗?”
她看着她,她也看着她,妫宁理了理情绪,不想再与她多说什么:“如果你真爱师父,那就好好把握吧,早说了我不是你的假想敌,所以你老这样真是怪无聊的。”
蓝月冷笑着说:“你什么时候会走。”
妫宁顿了顿:“很快。”
却不想蓝月忽然扯下头上的发钗,一下扳过她的肩冷笑着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长而尖利的钗子快速抵在她的颈脖上。
速度快的妫宁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忍着尖疼惊讶的看着她,她的第一反应是,蓝月刚速度之快,明显是学过武的人,问:“你想干怎么!”
“不干什么,只是想提醒你,如果你在这里呆的越久,我可保不准那天我一不小心就把这钗子扎进了你的喉咙。”
妫宁说:“我想,不会有那一天的,因为我很快就会走的。”
她真的只是吓吓她而已,蓝月走后,妫宁只觉凭空生出一股悲凉,她一个人立在原地好久,表面柔弱美艳的蓝月是个会武功的人。
这件事和公子昭一定有关,突然她很想知道这个地方到底是什么样的。
公子昭买下这个烟花之地又是想干什么,这里的每个人是不是都是如表面那样,翠朱、翠缕又是怎样的人,从来到这里,每日欢歌笑语,莺歌燕舞。
虽然也知道这里不是那样简单,可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这里那样陌生,她转头看向庭院里早已凋谢的木槿,萧瑟凄凉,她闭了闭眼。
一大早,她站在院子里,神思恍惚的看着前方的矮脚树忽然记起刚来这里时,她曾躲在树后面看着公子昭练剑。
他的剑指着她时,她其实那时是没有那么害怕的,因为打心眼里便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
“阿宁,阿宁。”妫宁闻声转过头,见到阿楚站在那里,如浅翠娇清,容颜似渺怀里还抱着小白。
“阿楚姐。”妫宁走近她。
‘你昨晚和南嫣的对话我都听到了,你真的要走。”
妫宁想了想,还是决定说了吧!
她点头。
阿楚淡淡的眼眸里多了些不舍:“虽然从你来时便知道你总是要走的,但是一起生活这么久,终归是不舍得。”
妫宁听了她的话心里有些难过:“我来这里的时间短,但是及姐姐一直在照顾我,我很感谢。”
阿楚幽幽的说:“阿宁,可不可以不要查哪件事了,留在这里好好的。”
妫宁有些失神的摇了摇头,缓缓的说:“我做不到。”
阿楚眼中闪过一丝凄楚,眼光撇到院子里的花木上:“阿宁,有些真相是可以放下的,或许我比你更体会的到追根究底的滋味,我曾经历过的一切不比你少,可是人的一生就像是花期一样,如果把精力都花在争纷斗艳上,到了落泥的时候,还不是都一样。”
妫宁惊讶的听着她的话,好像突然间明白了她为什么这些年足不出户的原因。
她张嘴想要问些什么,却又怕触及阿楚的伤心事。
阿楚放下小白上前拉着她的手:“就算查出了真相,你就会开心了吗?”
妫宁有些局促不安的笑了笑:“我知道该怎么做,姐姐就不用担心了,不管以后会这样,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阿楚眼中满是失望的神情:“你都是为了赢越对不对,想要还他一个真相。”
妫宁叹息,点头:“是,也不全是,这件事牵扯的东西太多,不弄清楚我不会甘心的。”
阿楚对着她笑了笑:“那你也到答应我,一定得好好地。”
妫宁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