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她也多么希望自己可以这般,有一个良人在身边,可以任自己胡搅蛮缠。
可是,没过多久,妫宁见到冬青回来时却是一身都湿透了,同样浑身湿透的还有张禄年,两个人都狼狈的像落水鸡似的。
妫宁打趣道:“你们这哪是游湖啊,打水仗吧!”
冬青嘟着嘴说:“不是打水仗,也不是游泳,姑娘你知道吗,他跟我抢竹筏,结果船重心不稳,我们都掉水里了。”
妫宁扑哧的笑了出来,张禄年没好气的说:“明明就不会划船还拿什么竹筏,还不快进屋去把衣服换了。”
妫宁拉着冬青:“对,快进屋去换衣服,着凉可不好。”
又对张禄年说:“你也快去换了衣服吧!”
妫宁关好门,帮冬青把湿衣服脱了下来,在帮她穿衣服时,却一下发现冬青的背上有一个青褐色的印记,像是一个字,可是那个字她却不认识,而且这个印记她觉得那样熟悉。
脑子里转了一圈,她问:”冬青啊,你背上的这是胎记吗?”
冬青摇头:“不是,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反正从小就有了。”
“哦。”妫宁替她穿好衣服又问:“那你知不知道你有什么家人或者你以前住哪?”
“我不知道,我从记事起就在这里了,就只有少爷常来看我,连张禄年都是最近才来的。”
妫宁她更加不解,赢越他为什么把冬青这个小女孩放在这个隔绝尘世的地方,而且,她身上的那个印记。
妫宁懵然间想起曾经她在给钟子锦扎针时是无意间看过一摸一样的印记,难道冬青和钟子锦有什么关系吗?
冬青理好了衣服,转头见妫宁正在发呆:“阿宁姑娘,你怎么了?”妫宁回过神来摇摇头:“我没事。”
深夜里,她躺在床上,看着手腕上那颗珠子,眼中落寞,心中疼痛。
在床上翻了个身,想到今后不见面还好,要是见了,又该怎样去面对呢还有那一大堆的问题。
心里越想越是烦躁,书上有过一句话,何必相识,何必相知?
到底说的是情深好,还是浅好,想着想着,一阵敲门声传来。
“阿宁姑娘你睡了吗?”冬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妫宁一下坐了起来:“还没。”
冬青便推门进来了,手里端了一碗不知什么东西凑到她跟前说:“姑娘,我给你煮了好东西,你喝点吧!”
“什么好东西,不会又是张禄年不想喝的东西拿来给我了吧!”这几日,妫宁可没少饱口福,冬青这姑娘虽小,可厨艺是一流的。
不过张禄年却不爱理她每日一变的新花样美食,这让妫宁也乐的正好。
“这是梅花银耳羹,是用去年梅花刚开时收集的露水做的。”冬青说
妫宁闻了一下,梅花的清香扑鼻而来,香味熟悉的让她一下愣住了,梅花,淡淡清香,是那个白衣翩翩的公子最爱的。
冬青见她有些发神,笑着说:“快尝尝啊!”
“哦。”她点头将碗凑到嘴边。
“姑娘,你见过我们少爷的心上人吗?”正在喝汤的她差点没被呛死。
冬青连忙抚着她的背帮她顺气,咳了好一阵后,妫宁才抬起一张微红的脸来,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怎么这样问?”
“很好奇,少爷心里一直有一个人,可是我从来没见过!”
冬青说的这个人,不会是欣媚吧!妫宁无神的笑了笑:“你家少爷—――算了,不说了。”
“我们少爷怎么了?”
妫宁看着她:“你们少爷真有一个心上人?”
冬青一下陷入了沉思当中:“嗯,少爷之前不是送你来时到过这里一趟?那日他还说心里的那个人已经有了别人了。”
妫宁听了她的话愣了愣,她问:“他真的这么说的吗?”
冬青说:“嗯,那个女人真是让我们少爷好伤心,她怎么就喜欢上了别人?”
妫宁有些晃神的看着冬青,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又低头盯看着手里的那碗羹,胸口如置气般起伏不定。
冬青见她不对劲,连忙将碗拿到一边紧张的问:“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妫宁此时的脸几近血色全无,她半抬起眼,气息不稳的问:“他真是几天前说的吗?”
冬青被她的神情吓到了,慢慢回答:“送你来的那个夜晚,少爷看月亮时候都在默默流泪,他那时很伤心。”
“是吗?”妫宁听后,先是冷了一阵,过后又一阵苦笑,紧接着心开始扯裂般的痛了起来,痛的浑身僵硬,一动不动的。
好久后,冬青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却见她又一下大哭了起来,她倒在床上,拿被子将头掩住,哭的撕心裂肺。
“姑娘,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冬青是真的吓到了,她跌跌撞撞的跑去张禄年:“不好了,我把阿宁姑娘惹哭了。”
冬青跑出去的路上恰好撞上张禄年,原来他一听到了哭声便赶忙过来:“你怎么把她惹哭了。”
冬青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将少爷喜欢的姑娘有心上人了告诉她,她就哭了起来。”
“你怎么能说这些呢?”张禄年一下明白过来了焦急的说。
冬青委屈的说:“我以为没关系的,我以为她和少爷没关系的,少爷带她回来的那个晚上她发着烧一直喊着公子昭什么的,我以为她喜欢的人不是少爷所以才说的。”
张禄年没好气的说:“你以为你以为,你以为的事多着呢?”
冬青不解的说:“什么意思。”
“跟你说了也不明白。”张禄年抬眼望向那个哭声不绝的屋里,焦急的说:“这可怎么是好,殿下那边肯定是忙的焦头烂额的所以不能跟他说现在的情况。”
“对不起。”冬青低着头说着。
张禄年看着她,秀脸已经吓得通红又是一脸愧疚,他便伸手抚了抚她的肩说:“你有些事不知道,也不能全怪你,只是从明天开始,她问你什么你都一定不能说了。”
冬青点头:“那今晚怎么办?”
“让她哭吧,我们守着看看有什么动静。”
冬青有点头:“可是我想问,阿宁姑娘到底什么来头,少爷为什么有那么带她来这里?”
张禄年有些叹息的说:“你以前不是问过我有没有见过倾城姑娘吗?那我现在告诉你-------------妫宁姑娘她就是。”
“什么?”冬青一脸惊愕,怔怔的看向妫宁的房间。
原来她就是那个沈倾城,少爷喜欢的女子,所以少爷才说,她喜欢的那个姑娘已经喜欢上别人了,那个人就是妫宁第一晚来这里时,发烧喊着的名字:公子昭?
清晨,冬青被一阵凉风吹醒,一睁开眼,便吓了一跳,她发现妫宁显然昨晚是哭完后也没有睡觉,眼睛又黑又肿,脸上也苍白,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的憔悴,而且,有些像鬼。
妫宁觉得她从来没有这样痛苦过,冬青的话无疑是给了她一个棒槌,让她心中的那杆称瞬间失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