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中的灯笼缓缓放到脚边,一笑:“李大人,太后在这样的日子里独自前往梁上小楼这件事对你就这么重要吗?重要的你冒着这么大的风雪都要去向皇上举报!”
“梁上小楼自建造之初就目的非常,一个好好的乐舞坊为何能笼络帝都人心。”
她叹息:“原来李大人是这样想的,怪不得姬酒深会容不下你了。”
李封心中一滞,却像是想明白什么一样:“你――果真是他派来的,看来我猜的没错,他来到帝都接近权臣贵胄,是有目的。”
她唇间一抹冷笑:“你也是,最近常在梁上小楼外晃来晃去,晃得我眼花惹得我心烦。”
李封眯眼看着她,这声音明明是个小姑娘的语气,可话语却比风雪还冷:“你到底是谁!”
俗话说,既然要让别人死,那就一定得让他死的明白一些,她唇角勾起笑意的缓缓取下自己的面纱,而面前的人顿时惊愕的看着她的面容,从一开始的浩然荡气变得慌乱不堪,他震惊的指着她:“你――是—――东宫太子――未来太子妃,妫宁。”
她清美的面容淡笑了一下:“李大人,记性真好。”
他瞳孔放大,很不敢相信的问:“你――为什么?”
她将手里的匕首收回,从容淡定的说:“或许是我该问李大人,帝都的乐舞坊这么多,你为何偏偏盯着梁上小楼不放。”
“若非他目的不明,我何至于每日盯着他。”
“目的不纯,李大人是说他与死去的季相爷有关系吗?”
“季忠—――你到底知道什么—――你—――”还未等他说话,她便伸手将他压制在桥边,脚踩在他的胸口上让他半个身体都悬在了河面上,此时风雪吹拂,她衣袂飘诀轻声而笑:“我知道什么?那我就告诉李大人吧!十七年前其实是你们一步步设计害死的季相爷的吧!什么诬告平冤这些戏码,你们利用谭松诬告,让皇帝诛了季相府一族。”
李封顿时惊呼:“你竟然知道这些。”他瞳孔放大,激动的大喊:“你和相府那些人都是六王余孽,是乱党”
她轻声冷笑:“我们确实与六王无关,不过,我想要揭开当年皇帝所做的丑陋之事。”
李封大骇:“原来你潜伏在帝都谋划是想要行逆反之事,我要告诉太子。”
李封的话一说完,她便收起面上的笑意,眼中冷冽的伸手在他脖子上用力捏紧,语气狠烈:“当年皇帝为了登基残杀六王,还装作仁义圣贤的模样,季相爷当年就是知道了这个真相才被你们所杀,所以到底谁才是乱党!”
李封挣扎着怒言:“若不是皇上,哪里能有如今的太平盛世。”
妫宁听了,目光甚寒的握了握拳头,一字一句的告诉他:“一个没有真相的太平盛世吗?既然你到现在还不明是非,那就只能送你去问问阎王,为一己之私杀尽父兄的人面兽心,有什么资格论功绩。”
“你――”
她伸手摸到他胸口上的鼓起处,快速的从他怀中拿出一封信来,妫宁寒笑了一下,手指快速点尽他的大穴,再反身一脚将他踢入冰冷的河中,她速度极快,在李封还未来得及说一句话的时候,将一枚丹药扔进他嘴里。
“从今天以后,这个世上就没有李大人了。”
李封感受到那药丸滑入喉咙,思维顿时涣散开来,目光也变得迷离的看着她。
妫宁放开脚,随后后面来了几人,她看了他们一眼后说:“将他送到关外之地,既然疯了,那么就不会轻易回来的。”
那几人点头,带着李封便走了。
站在桥上的人一身黑衣在夜风大雪中飞舞凌乱,她冷笑:“解决了你,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她看着如此完美简单的完成了事情,唇角勾起笑意的转身离。
十七年前――
晋国昌惠元月初三。
这是历史里昌惠年间所记载的最后一日:这一日,大雪纷飞,寒冷彻骨—――
帝都血染风雨满城,若是要形容一下当时的惨况,那只能是血流成河,哀嚎不绝。
相比如今高坐王位的皇帝,当年那一场阴谋他可谓是成绩斐然,在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惨无人寰的时候,竟然还能受人爱戴。
真是可笑,可笑之极!――
就当慈宁宫派了一波又一波的人出去找寻时,谁都没有想到,他们四处寻找的太后此刻正静静的坐在梁上小楼里,压根儿就没有回去的打算。
梁上小楼的琴坊里,太后齐成婉正独自端庄的坐在雕花桃木桌前而她的目光,始终只看着前方纱幔围绕的琴阁里,对面琴架上的正端坐在古木琴边,手指抚在琴弦之上,修长的指尖正在熟练的勾出每一个悠扬的琴调,这人,正是梁上小楼的—――姬酒深。
太后沉浸在声乐之中,而姬酒深在那明亮的烛光里,一身暗红长袍,长若云丝的黑发松松的挽在身后,如美玉雕刻的面容在烛光中明透清晰,他的眼眸随着自己的指尖而转,似潋滟波光,唇角微微扬起的淡笑却有着撩人风情般的魅惑。
一曲音止,他缓缓收手,看向对面还沉浸乐声中的人,轻笑的唤她:“太后娘娘。”
太后一时回过神来,看着他问:“你方才所弹是什么曲子,我怎么从未听过。”
姬酒深挑眉而笑:“是妫宁姑娘前日给的贺寿词,我让将它编成曲子,以恭贺太后生辰笑乐,芳龄永继。”
太后听后,美眸微转,眉间更添了几分温情,对他笑道:“妫宁丫头写的贺寿词吗?”
“妫宁姑娘所做之词胜不在词意,而是心意,知道太后近日肯定要来,所以特意写的。”
太后不可置否的噙笑:“那贺寿词我可以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