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她看着他，就如当年她决心要和他共生死，他都不会半点留念的舍弃，这样的人，如何敢把他放在心里。
随后，整个屋子里开始寂静的可怕，姬酒深神色自若的坐在一旁喝着茶，而她，则抱臂立在窗边，身姿清冷。
“师父—――”竹绡的声音在门外传来，虽然此刻的门是开着的，他却连头都没露出来点。
姬酒深说：“进来吧！”
听到话后，竹绡这才悄悄在门口把头露出来看了看，见屋里这两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还隔了老远，自己这才淡然的走进屋里，却看着妫宁面色有些发白，不觉得满眼疑惑。
姬酒深问：“怎么了？”
竹绡说：“妫宁，我想你该立马回东宫去，因为太后刚乘了轿撵出门，要去东宫找你。”
姬酒深笑着站起身来：“看来太后这个时候想倾诉的人，是未来的太子妃。”
妫宁敛了敛眉，转身朝着窗外飞去。
东宫灵犀的院子里，太后的轿撵一落下，金蝉便急急忙忙的跑到自家小姐的房间，看着房间里的惹正在梳头发准备睡下了，忙说：“小姐，你怕是睡不成了。”
妫宁坐在镜前，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睁大了眼睛转头问：“怎么了？”
“太后到了，朝着书房里去的，说你要是未睡，就过去。”
妫宁点头放下梳子：“在书房里多点几盏灯，再温一壶桃花酒送去，记得多加几个火盆。”
书房里，灯火通明里执酒杯独饮的美妇唇角还挂着落寞，一身素净白衣，乌黑发丝未束的披散在身后。
自己也不知道饮下了多少酒，直到头部微沉的枕在手肘上，却还是执起酒壶给杯中斟满。
她走进去，一身藕色轻纱，还带着一件夹袄的披肩，她眉眼间不解的看着坐在那里的人，看着琉璃酒壶已然半空，再见她神色忧伤的模样，自己一时间微皱了眉头的喊她：“太后娘娘。”
“阿宁，你来啦—――”太后笑着，转头看了她一眼后，缓缓将杯中酒喝下：“大晚上的书房这么明亮，还有你这里竟然也有桃花酒。”
“我知道太后来了，所以让人多点了蜡烛，桃花酒是颜姬公子送的，但天气冷我都不敢喝。”
齐成婉放下酒杯，秀美的容颜望着着她：“宁丫头，知道哀家为什么这个时候来找你吗？”
“太后似乎不开心。”
齐成婉慵懒而笑，方才喝过的酒让她面上又多几分醉意，她道：“因为今天想起了很多事，所以心中难受。”
妫宁叹息的望着她，语气夹着轻快：“曾有言，莫思身外无穷事，且尽今朝有限怀，太后今日思及往事难过，借酒消愁是无用的。”
齐成婉唇角一笑，看着她斜靠在一旁的桌上：“你能对哀家说这些，哀家很开心。”
妫宁伸手拉住她的衣袖，看着她说：“太后，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都可以和我说啊！”
齐成婉苦笑：“不开心的事太多了！”她有些迷离的撑起身子来给自己倒酒，妫宁伸手按住酒壶：“太后，别喝了。”
她却笑着摇头，芊白的手指缓缓握住她放在酒壶上的手：“宁丫头，你知不知道，碍着所谓的身份地位，有些话我想说但是却不能说。”
“身处帝王家，有无奈是很正常的啊。”
齐成婉苦笑了一下摇头，眼中落寞起来：“你还小――所以你不懂。”她推开她的手，为自己又斟上了一杯，唇角凄然的沿着杯沿吞下着沁着桃花芬芳的酒。
“太后，我已经不小了。”
齐成婉看着她，苦笑：“一壶桃花酒，一曲长相思，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年了还是未能放开。”
妫宁问：“放开什么？”
太后眼中水雾泛起：“今早，你让金蝉给慈宁宫送来了一支桃花发簪和花膜对不对。”
“对啊，今年太后送我很多东西，所以也想送太后一些，太后喜欢发簪，所以我就让明初特意去紫钗阁挑的，还有花膜，我是今天才知道原来在民间是有这样习俗的，在年节的时候吃上一个好看的花膜，花馍上画着各种幸福吉祥的花，寓意吉祥如意，这是寻常百姓家才会有的，我想我都没见过太后身在皇家肯定也没见过，所以就让金蝉送了去慈宁宫。”
齐成婉看着她，朦胧的凄然而笑：“其实，花膜的寓意我知道，很久以前，有一个人也曾送过给我，后来我们还一起做了一个花膜，印的是桃花色。”
妫宁看着她这说了这些话，知道她真的是醉了，不然—――这件事她绝不可能说出口，妫宁说：“原来如此，不知道送给太后花膜的哪个人是谁？”
太后苦笑，看着妫宁容颜迷离楚秀，光泽红润的肤色是那般美丽，很多年前的自己，亦是这般少年天真的模样吧，兀自喃喃：“他是—――赵清毓。”
妫宁一怔：“赵清毓，莫非，是—――楚国的那位惊世绝才。”说道这里，她目光惊骇的看着太后。
太后看他如此惊讶，兀自黯然：“想不到，这么多年了还有人记得他。”
“因为我听到过一些传言，说四十年前太后与他，曾有过婚约，只是后来太后被选入宫，成了皇妃。”
齐成婉苦笑：“是啊—――”
妫宁说：“听说他七年前也一一以一身才华出现在楚国，只是后来消失了。”
齐成婉听到这里，不觉的淌下泪来说：“他不是消失了，他是死了，而且，就死在云方寺里，被先帝亲手杀死的。”
妫宁此时叹息，眉眼一眯，问：“怎么会呢？”
齐成婉迷蒙的问她：“我与他自小相识，无奈命运背道而驰，自我入宫为妃后，他得知先帝对我甚好，便离开了楚国四方游荡。”
妫宁看着她眼中的痛楚：“那他为何又被先帝所杀？”
齐成婉看着她，眼中更加凄迷：“你知道七年前的息楚之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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