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也不脑子想一想,她的身上究竟有什么是药王谷看得上眼的。
救她,无非就是云锦故意给庞太师一家添堵的罢了。
不然,她是死是活,干云锦何事。
“夫人是想呆在这里休息还是回花厅?”
白氏一愣,抬眸看向进退有度,举止从容的粉衣侍女,下意识的又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目光扫过自己已包扎好的手掌,柔声道:“可否牢烦姑娘代为通传一声,我。我想见见云公子,或者乐公子也是可以的。”
顺势拔下自己发间的一只金步摇递向粉衣侍女,白氏目露期望,生怕会被拒绝。
“小师妹,你怎么看?”白氏不会知道,从头到尾她的神色都尽数落在宓妃等人的眼中,哪怕是她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没能有幸逃过。
宓妃勾了勾粉唇,笑道:“白振国那个蠢货竟然也能生出这么有心计,有头脑的女儿,莫不是基因突变?”
“什么是基因突变?”云锦乐风听得一头雾水,在宓妃偶尔从嘴里蹦出来的新鲜词汇面前,显得他们很白痴。
“就是遗传的意思。”
“我可不觉得这个白氏是遗传了白振国那个蠢东西,兴许是隔代遗传。”乐风想起自己跟白振国那几次碰面,真是分分钟都让他想要捏死他。
一副商人特有的精明嘴脸,满眼全是算计,仿佛他在他的眼里就是那有待估价的货物,试问,乐风怎么可能对他和颜悦色得起来。
更别提白振国一开口就暴发户似的,好像自己拥有金山银山,是个人就必须要给他面子,听他话的模样,简直不让乐风倒尽了胃口。
若非见他一次又一次都是为了自己女儿而求到他的面前,乐风对他才不会那么好脾气。
哪里知道,他差不点就动了恻隐之心的人,竟然那么恶心人,完全就是颠覆了他的认知。
非但如此,竟然还惹来了杀人之祸。
宓妃抽了抽嘴角,那什么,他们现在不是来讨论遗传不遗传问题的好么,“这个女人心里藏着秘密,又或许她的手里还握着什么底牌,三师兄小师兄你们谁去见见她。”
“我去。”
乐风出声之后,云锦就暗中使了一个眼色给粉衣侍女,后者不动声色的收下白氏递到她面前的金步摇,福身道:“请夫人稍等片刻,奴婢这便去传话,不过云公子跟乐公子会不会来见夫人,奴婢可是不能保证的。”
“这是自然的,姑娘只需要替我通报一声即可。”白氏并非没有见过世面的无知妇人,也没把自己的姿态摆得太高,云锦乐风连庞太师的面子都不给,凭什么要给她。
粉衣侍女一只脚踏出门槛,白氏忍不住又说了一句,“劳烦姑娘告诉云公子,我。我我有要事与他商谈。”
白家堡有多少财富,身为白振国的嫡长女,白氏多少还是知道的。
更何况,除了知道那些明面上的,她还知道一些除开她的父亲白振国之外,其他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一笔财富。
而眼下,那笔财富就是她最后的筹码。
她能不能借此平息药王谷的怒火,换取她在太师府的地位,就看那些东西能不能入得了云锦的眼,让他放她一马。
纵使她恨毒了太师府里所有的人,可是白氏心里明白,那太师府的后院就是她这一辈子的战场,争,她能拥有一切,不争,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的儿子,她的女儿都在太师府,所以她不能离开,更不能死,尤其不能失去骁勇侯的地位。
当然,她也知道骁勇侯庞正现在是恨死她,怨死她了,不过只要她能继续留在太师府,那么她就有那个自信,甭管那些小妖精怎么撩人,她一定能将庞正的心牢牢握在自己的手里。
哪怕,几日过后,她白傲珊再也没有可以依靠的娘家。
“果然小师妹看人的眼睛真毒,我这就去见见她,听听看她的筹码究竟是什么。”
不过两盏茶的功夫,白氏也等得万分着急,她很怕云锦不愿意见她,那今日回府之后,即便她不死,等待她的也将是一纸休书。
那样,还不如让她一死,索性求个干净。
但她不能死,更绝对不能让她的儿女喊别的女人母亲,绝对不可以。
就在她忍不住想要出去碰碰运气的时候,一袭茶色锦袍的乐风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墨发飞扬,锦衣飘飘,面容俊朗精致,气质尊贵出尘的乐风,直让白氏看迷了眼,半晌都没缓过神来。
果然,药王谷出来的公子,个个皆乃容颜俊美,气质出尘之人。
云锦,白氏已经有幸见过一面,虽然那时的她头晕目眩得厉害,但还没有严重到识不清人的地步,那此时眼前这人,便是药王的四徒弟乐风无疑。
“小妇人见过乐公子,乐公子有礼了。”白氏很端庄规矩的朝着乐风行了一个礼,半低垂着头,整个人显得有些不安。
如果来人是云锦,或许白氏还没有这么不安,这么害怕。
可来人是乐风,是她父亲花重金聘请杀手刺杀的直接受害人,为此还险些丢了性命,白氏对乐风从心理上就产生了惧意。
她很怕,一个不小心乐风会直接扭断她的脖子,而她连丝毫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骁勇侯夫人请坐。”乐风的笑容很阳光,很亲和,他走进正堂看了没看白氏一眼,就目不斜视的走到主位坐下,不动声色的将白氏的神色尽收眼底,不屑的暗笑在心。
杀她,岂不脏了他的手。
留着她,让她在太师府的后院争权夺势,搅得太师府后宅不宁,那可远比杀了她有趣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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