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灯老板笑道“这位小哥,答不出,也没关系的,只需十个文贝就可以卖给你了。”
九越无奈,尴尬地摸了摸裤袋,此时一个衣衫褴褛的书生模样的年轻人走了过来,道“老板,你也太坑这些外地人了吧,你这花灯顶多值一个文贝。”老板眼看一桩买卖被破坏,气道“你这个穷书生,你自己买不起花灯送心爱的姑娘,还来捣乱我的生意,快走开。”
书生气不过,跑到九越身边,耳语道“这个灯谜的谜底就是‘蓬莱仙岛’。”
两人会心一笑,九越开心道“我知道谜底了,是‘蓬莱仙岛’。”
花店老板明知是穷书生捣乱,但自己有言在先,无奈道“恭喜小哥,这盏花灯就送给你了。”
九越高兴地拿过花灯,立马给巫灵燕道“燕子,送给你。”
巫灵燕心知肚明,看见灯光下的九越两眼清明,洋溢出单纯快乐,笑着接过花灯,只见灯纸上的火麒麟首似龙,形如马,状比鹿,尾若牛尾,背有五彩华纹,腹长赤金豪毛,口吐玄火,好不威风凛凛。
暗叹:这中州民间彩绘竟如此了得,这火麒麟描绘得真是活灵活现。然后开心道“谢谢越哥哥,我们去镇海塔前放灯许愿吧。”
九越点头同意,对书生感激道“刚才多谢你解围,你学问都当真了得!”书生摆手道“过奖了,这首词曲在青川是再熟悉不过的了,那老板就是欺负你们是外地人,我只是看不过,才帮你的。”
巫灵燕打量了这位书生,发现他虽然衣衫褴褛,但却眼眸清明,自有一股清气回荡在眉间,乃修仙灵根,以后必然不会沦落凡尘。便问道“小哥怎么称呼,难道说你是当地人?”
书生道“我叫华连生,是双庆人士。我是进京赶考落榜后,游历到此地的。你们啦?看起来也不像本地人。”
巫灵燕介绍道“我叫巫灵燕,他叫九越,这位是万军叔。我和越哥哥是中州西楚人士,也是路经此地,见如此热闹,便停下来逛逛。我看连生哥才华横溢竟然会落榜,或许上天是不想连生哥在凡尘中屈才了。”
华连生哈哈笑道“姑娘真会说话。我一介凡夫俗子如若不能在凡尘中留取功名,难道还能像那云端之中的修仙之人修行仙法,超然物外,遁天入地,与天地同寿吗?”巫灵燕笑笑,不做回答。
华连生笑呵呵道“你们不是要去镇海塔前放灯许愿吗,我正好想过去听曲,我来带路吧。”
九越好奇道“连生哥,什么听曲?”
华连生道“我听闻每逢‘始元节’这镇海塔前幽湖之中的妙心亭里便有位奇女子在那弹曲歌唱,美妙动人。”九越来了兴致,道“那我们赶紧过去瞧瞧。”
二人本就年岁相近,一个行迹万里,豪放不羁;一个读书万卷,胸有大气,臭味相投,天南海北的没几句便聊开了,称兄道弟地勾肩搭背的向前走去。
巫灵燕和万军默默跟在后面。片刻,几人便来到镇海塔前幽湖边上,此时已是人山人海。几人好不容易挤到了边上,九越见镇海塔处在幽湖中心,挂满了各式佛灯。
华连生从小喜欢佛塔,便介绍道“镇海塔乃青川一大名景,其为实心八角密檐,共十八层。迭涩内收的塔基采用了用青雕刻技,可谓独具匠心。第二层须弥座上施两层重瓣莲以承塔身。八个角有砖砌圆柱,每面有一拱龛,龛内雕有坐佛一尊,神情端庄,两旁立胁侍。胁待人物栩栩如生,披戴璎珞,脚踏莲花。这塔乃中州久负盛名的佛塔,历经千年风雨,依然完好。只是塔刹不存,传闻这与千年前一狐仙有关。”
巫灵燕道“什么狐仙?”华连生道“这我也不太清楚。”
此时妙心亭中一位天仙似的女子,玉手轻挑银弦,双手在古琴上拨动着,皓齿轻启,声音宛如天籁之音,只听缓缓唱到“白狐绥绥,九尾庞庞,与君相拥,地久天长。”
曲罢,却觉得余音绕绕,还回荡在耳边。半响,大伙回过神来,有人高喊道“姑娘,能否再来一曲?”亭中女子面露微笑,玉手轻起,只听幽幽唱到“只道岁月无情催人老,哪知弹指红颜催心死;才是韶华,转眼白头;枕边耳语,镜中情缘;红颜破山盟,弹指灭海誓,都只不过一梦枕边语,一场镜中情。”
众人沉浸在美妙的天籁之中,待回过神来,已经曲终人散,妙心亭中女子早已没了踪影。
只有少数几人看到白衣女子抱琴凌空而去。九越道“这女子如此貌美,更是能凌空而去,修为真是高深,不知是何来历。”
巫灵燕摇头道“我从未听闻此女子。”
华连生道“我听当地人说,此女子每逢‘始元节’便来这妙心亭中弹曲,随后便消失不见,已经连续多年,可是却没人知道这女子来自哪里。关于这女子的传闻却是不少,有说这女子是因丈夫死在了这幽湖中,便每年都来此处弹曲祭奠;也有说此女子是三清山的女修仙,本是青川人,每年‘始元节’便来此谭曲为家乡祈福。反正各种传闻不一。”
巫灵燕见那女子曲罢后,抱琴飘飞而去,瞬间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想到“此女子身上灵力充沛,修为高深,却不知是何来历。
弹唱的第二首曲子婉转凄美,但却让我想到了恩施施的奇毒‘弹指红颜老’,不知是何什么原因。”巫灵燕心里疑窦丛生。
曲终人散后,大伙开始放花灯。九越几人来到幽湖旁,九越买了一块浮基,把花灯固定在上面,两人一同把花灯放在湖里。
只见花灯随着水流慢慢向下游飘去,此时华连生提醒道“你们可以许愿啦!”
九越高兴向湖中喊道“我希望燕子永远平安快乐。”巫灵燕心中荡漾起幸福的涟漪,却默不作声,在心中默默许愿。九越见巫灵燕在默默许愿,便傻傻问道“你许什么愿了?”
华连生忙道“九越,你傻呀,这许愿是不能说出来的,说出来就不灵了,对吧,巫灵燕。”巫灵燕连忙点头道“对,连生哥说得是。”九越道“啊,那我在重新许一次。”
巫灵燕和华连生在一旁看着直笑。三个年岁相仿的年轻人,在幽湖旁嬉戏玩耍,好不开心。
万军看在眼里,想道:‘公主她本应该过这种无忧无虑的日子,如今却流亡他乡,还被卜易轩追捕,只觉得自己对不起巫起王。心中一阵神伤。’
几人因身无钱财,便来到镇外一座名为‘八苦庙’的寺庙里暂且歇息一晚,准备明天一早再赶路。此时镇郊月朗星稀,林木婆娑,和镇内的繁华热闹相比,显得宁静安详,另有一番滋味。
九越问道“连生,那你这次落榜了,今后有什么打算,明年还考吗?”
华连生笑道“我此前背负家母遗愿,却屡考不中。如今我已经三次落榜,家母如若在天有灵,也应该看到我的决心。我如今也想通了,堂堂男儿三尺之身,怎能拘泥世间功名,这天下九州奥妙无穷,我便要穷有生之年,尽九州之巅,岂枉我九道轮回才来这到这美妙世间。”
巫灵燕听后道“既然如此,那你跟我们去三清山如何,三日后三清山会打开山门,广纳弟子,人人都有机会。你要想跋涉九州之巅,或许修仙之路能祝你完成此心愿。”
九越也忙道“对呀,对呀,或许我们还能做同门师兄弟啦,多好呀。”
华连生道“这凡尘中人,人人都慕修仙,我当然也不能脱俗,只是修仙讲究机缘,如若强求,到头来也只是一场幻影。我们先进去休息吧,明早再说。”
四人走进这‘八苦庙’,此庙堂并不宏伟,也不高大,只有一间很普通的院子。院里一颗千年菩提树却是枝叶茂盛,生机盎然。里面的庙堂中雕刻有八座苦相,分别是生苦相,老苦相,病苦相,死苦相,别离相,怨憎相,不得相和五阴相。
而在这八座苦相之后正中间却雕刻了一座庞大的笑天佛,肥头大耳、咧嘴长笑、身荷布袋、袒胸露腹、盘腿而坐的胖和尚,仿佛是在笑看这尘间疾苦,警示凡尘中人。
四人看到这些苦相,仿佛经历种种世间疾苦,都情不自禁的心生悲楚,九越问道“这些是什么雕像,怎么看了让人好难过。”
巫灵燕道“这中州除了推崇北方三清山里的仙人,不少地方也信奉西方云浮山般若寺佛陀。这般若寺里教义除了把我们所处尘间归纳为六尘世间,还将人生疾苦慨括为八苦,估计就是这八座苦相分别代表的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盛。所以我们看了会心生悲楚。”
此时华连生却注意道那座笑天佛,基座上几句妙语“笑天真天笑,分身千百亿。时时示时人,时人自不识。”读吧,哈哈大笑,环顾四周时,发现墙角上刻有几行潇洒的字句“世事悠悠,不如山丘。青松蔽日,碧涧长流。山云当幕,夜月为钩。卧腾萝下,块石枕头。”落款斑驳,勉强可以变出仓央二字。
华连生读后,心中共鸣,立马在后徐写道“不朝天子,岂羡王侯。生死无虑,更复何忧。水月无形,我常只宁。万法皆尔,本自无生。”
随即哈哈大笑而出,九越见华连生走出庙堂来到院里,盘坐在菩提树下,冥思苦想。九越不明所以,问道“燕子,这连生是怎么了?”巫灵燕道“越哥哥,不用理他,他自有佛缘。”三人困顿,便在庙里打坐调息一夜。
次日一早,九越和巫灵燕调息完毕,来到院里,居然看到华连生周身泛起金光,盘坐在菩提树下肃穆庄严。
巫灵燕看到后,想到:我说这人乃修仙灵根吗,居然在这‘八苦庙’悟道。
九越也是修行之人,知道这是华连生的仙缘到了。半响,华连生周身光华散去,睁开双眼,看见二人,道“九越,巫灵燕,看来我也找到我自己的仙缘了,我已有去处。我就不和你们前往三清山。咱们有缘再会。”说罢,向西方走去。
万军出来见华连生已去,便道“我们也该走了。只是我们是直接穿越这阴山妖谷,还是绕道而行?”
巫灵燕道“中州因钟流毓秀,天地灵气强盛,这灵智较高的灵物得天独厚,只要稍遇机遇,便可能成妖,而这阴山妖谷是他们的聚居之地。我们还有三日时间,即使绕道而行,估计也能在三日之内到达三清山。不知这妖谷中会遇到什么妖物,我想只要能减少不必要的危险,还是尽量避免,你们觉得啦?”
二人都点头同意巫灵燕,三人一兽便骑上黄金名驹绕道而行,前往三清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