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毕业典礼结束,荣箐说带霆毅吃饭再去游乐场,三人坐下来吃饭,荣箐问霆毅喜欢吃什么,霆毅说妈妈点什么他吃什么。荣箐惊讶孩子过早成熟并不是一件好事,她就因为太懂事,被人从小夸到大,以至于总认为自己是最优秀的。来到深圳之后为了这点面子拼命努力,背地里不知吃了多少苦。
宁母解释霆毅四岁前在农村长大,不挑食,是真的给什么吃什么,像土豆、蒸红薯、玉米棒子之类吃得津津有味的。荣箐不想跟她啰嗦,今天见霆毅在幼儿园跟同学的关系也挺好的,长得又壮实,不知是否跟他爸一样性格冲动。
荣箐问宁母少恒怎么这么久不回来,宁母叹气说父子俩都没回来。先是祝奶奶出事,后又是孙爷爷,现在少恒又说武汉有业务没忙完。今天幸亏有她参加霆毅的幼儿园毕业典礼,不然这孩子可能背后要哭鼻子。别看他小小年纪,人家偶尔还来个有心事的样子,看着很是好笑。
“谢谢你们把他教的这么好。”荣箐看着宁母,回想自己的母亲,以前她是看不惯她斤斤计较,可她这种计较不是记仇。母亲完全不同,只要提起宁家嘴上没过一个好字。而宁母,不管从之前的电话还是今日的见面,还没听她抱怨过。就算是为了霆毅忍着,这也是一种难得的修养。
“箐儿,可千万别这么说,我们是乡下人,没有城里人那么高的思想素质,反正就教他懂礼貌、懂规矩、要善良等等。至于像电脑那些科技玩意儿我们两个老人根本不会。看到你,我心底还是很愧疚,以前还跟亲家母争吵,你和少恒离婚不光是他的原因,我们父母也有间接责任,如果公婆做得好,你多少也有点欣慰。再有就是霆毅,想着他母亲那么优秀,孩子一定不能教差了,暑假准备给报几个兴趣班,让老师教他更多有用的知识,我们老了,只能带,不能教啊。”宁母说的全是实话,时过境迁,再见时心境自是不同。
“阿姨,你们做的是对的,现在深圳每年中考竞争非常激烈,差一分就读不了好的高中。一定要从小学开始抓起,他是深圳户口吗?”荣箐听着宁母的话,好像内心的成见减少了,当初的事也是多种原因造成,他们做父母的又能左右多少。
“是深圳户口,不然以后考试还更麻烦。我看他还能捣鼓他爸的电脑,比我们懂得都多。”平时少恒玩电脑他在旁边看着,没教他就会了。荣箐清楚的,那都是基本应用,他能用QQ视频,也可能是少恒用的是自动登录,开机又没设置密码,否则他怎会这些。
“是我的疏忽,一般好的学校提前一年就要抢学位,现在让他进好的学校恐怕挤不进去了。这样,我找朋友再帮忙打听一下看几家重点小学能不能买到学位。”荣箐突然这样说,是被宁母的行为感动了,之前总以为这是少恒该考虑的事,可惜他只想着帮悠然赚钱。
“虽然你说的我不是很懂,但谢谢你为霆毅着想。”宁母心底是高兴的,不管事情是否成功,她能说这话还算暖人心。好的学校少恒去年就开始打听了,只是根本进不去才退其次,再说附近的小学教学质量也挺好的。
玩了一天,霆毅让荣箐跟他回家,荣箐说她公司还有很多事要做,只要他听话下次再接他出来玩。霆毅极不情愿的回到奶奶身边问荣箐,“妈妈,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只要你回家,我保证听话。”
“霆毅——”荣箐蹲着抱着他,“你是好样的,等妈妈忙完了再接你,好吗,我们拉钩!”荣箐伸出手拉起他的手,霆毅让她不要反悔,荣箐点头,亲了他一下脸颊。宁母看着荣箐没对她说过分的话,忐忑的心暂时放下。知道她会对霆毅有很大的期望,但他们两个老人也只有这么大的能力,让霆毅没有基本坏毛病已经是烧高香了。
荣箐回到家里,这个家自从离婚之后还从未来过男人,能回忆的仍然是少恒的影子。现在少恒在医院,她该不该借机探望,如果拉拢了晨泽,再拉拢少恒,悠然最坚实的帮手就垮掉了。儿子就是他和少恒之间最大的砝码,这步棋还得慢慢渗入。
荣箐问少恒在哪家医院哪个病房,少恒惊讶,是不是白天母亲跟她说了什么,可不是隐瞒着母亲的吗,她又是如何知道的,既然问了就说给了她。荣箐查了查去襄阳的机票是早上出发的,只能选择从武汉转车。
荣箐到襄阳的时候已是半夜三点多,开了间宾馆,睡了几个小时,换了衣服买了束花直接去了医院。医生已查房完毕,少恒正在吃早餐,之后就可以挂针。看见荣箐进了病房不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行事风格果然没变,昨晚上问这么早就到了。
“你……你吃了早餐没,我让护工去帮忙买。”少恒有些语无伦次,似乎见她有天然的防备之心。
“我吃过了,昨天参加完霆毅的幼儿园毕业典礼,心中感触良多。还以为你们会把他带成土包子,看起来还行。你放心,我没有告诉你妈你受伤的事,是苏晨泽告诉我的。对了,悠然在哪个病房,我待会儿去看看她,她伤好些了吗?”能跑这一趟应该足表她的诚意。
“悠然,她在武汉治疗,至今未醒。”荣箐沉默了一下,让他继续吃早餐。人生还真是无常啊,这都快20天了,让等她苏醒的人心底将经历着怎样的煎熬啊。
“谢谢你能来看我,我想了解一下除了这个,你还有没有其它的事,我怕耽误你宝贵的时间。”少恒请护工出去买点荣箐爱吃的水果,顺便逛一逛再回来。护工明白他的话,这是希望他们单独相处。
“看到你成了这样,我还能有什么其它想法,就是凭着良心来探望你。”荣箐哼了一声,原来他们距离是真的疏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