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思存蹲下来轻轻的抚摸我的头发,柔柔的捧着我的脸颊。
“思存,我今天很不舒服,头晕晕的,胃很难受。”我受了十足的惊吓,之前什么争吵纠纷什么志气什么鼓吹的伦理道德也顾不上了,我伏在他怀中再也不想出来,真的什么也不想思考什么也不想顾忌,希望这一刹那定格为永恒最好。
他观我面色,拉过我的手,用手指把在我的脉门上细细揣测,半响他把他的下巴抵在我的头顶,紧紧地,紧紧地揽我在怀中,一语不发,全身却有些微微颤抖。
我见他一直不说话,心中涌起深深的恐惧,颤着声音说“我最近眩晕、想呕吐、嗜睡,这些症状多由颅内高压或肿瘤压迫、牵拉颅内痛敏结构时引起?思存,我的脑部不会有什么病变吧?”
他扳过我的头,使我正对着他的眼睛,他脸上刻意保持平静,但掩饰不住情绪激动,眼中燃动着两簇兴奋地火苗。
“脑瘤表现为发作性头痛、呕吐、癫痫,精神及意识障碍,表现为思维、情感、智能、意识、人格和记忆力的改变。首先你没有癫痫症状,其次虽然你最近言行的确很不正常,言语过于犀利偏激,但还算是思维缜密精神正常。而头晕呕吐精神不济也有可能是别的原因,例如。。。”
我睁大眼睛望着他,期盼着他即将脱口而出的答案。他却面带微笑欲言又止,我着急的问:“到底是什么呀。”
突然我用余光瞟到,距我们两三步远的距离,那个女孩阴森恐怖的脸应和着那把长刀已经逼到了眼前,我惊惧的尖声惊叫:“啊~~~~~”她本来柔美的脸已经扭曲到狰狞,她冷笑一声,手起刀落,刹那间利刃带着凌厉的风声已飞近我的眼前。
却只见在暗夜中,那道蓝光耀眼辉煌,霍然亮起,思存拥着我却连头也没回,只一扬手,一波金光挡开了刀子,刹那把那刀和人一起搪飞出去,我惊讶的轻呼出声,原来那蓝光果然是思存发出的,他也拥有那神秘的力量,我能够感觉到我的异能跟他的比起来可说是萤火之光不能跟日月争辉。思存刚刚在办公室被我制住,失了心神,是因为他对我完全没有提防,才让我得逞了。
有了这次被突袭的闪失,他不敢再大意,他把我扶好坐正,我坐在地上只怔怔地出神,他旋身走到五六米远处,那个女孩身边停下,目光炯炯的逼视她,月光下大有临风玉立之感。
只见思存,虽穿便服,却觉他飘逸出众,仙姿绝世,凌空而立般衣衫猎猎而动,随风飘舞。
在那个女孩目瞪口呆的表情中,顾思存右手蓄势扬起,掌心处一团蓝色的火焰忽明忽暗,那种蓝光极为诡异,像无数的幽魂盘旋萦绕,随时俯冲向目标,不自觉给人一种幽冥恐怖的寒意,我在远处观看,身上已是不知觉得打起冷战。
那女孩坐在地上,不断向后退却,神经质的摇头,嘴里不断叨念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不要~~~,面上的表情极为痛苦恐惧。可思存并没有把手中的蓝光释放出去,也没有对她采取任何实质性的伤害,最终她却终于不能再负荷一般,崩溃的大叫出声,她那划破长空的嘶叫声音,引来楼中众人俯身探瞧,不一会儿就聚集了舍管和很多同学,舍管马上叫来校警,校警跟顾思存了解下情况,执起手机马上报警,不一会儿警车嘶鸣,人影晃动,越来越纷乱越来越模糊。
有人给我披上毯子,我支持不住靠在来人身上,我想我完了,短短几个小时已经昏倒一次半了,顾思存又不愿意告诉我怎么了,可能是什么绝症,难道我的行为真的遭了天谴吗,我闭上眼睛痛苦绝望的想。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居然有恍如隔世之感。
窗外已经天光大亮并且满室阳光灿烂,我想起昨天的事情,从柔软的被褥中惊惧的坐起身来,看到四周一式的白色新古典中式家具,时尚的元素融入古典的风雅,竹绿色的幔帐层层叠叠,精致而随性,各处都点缀着美丽的白色和紫色的花朵,风姿摇曳,蝴蝶一样欲要振翅高飞,使房间活色生香。古代闺阁女子的寝室一般,却有高山居士般的高洁和洒脱,梦里仙葩般的梦境和虚幻,非常美丽也非常有个性。
我看着这房间异常的眼熟,所以使我身处陌生之地,却没有丝毫的恐惧。
但我真是不知自己身在何方,这个地方我的确不曾来过。除非,在梦中。
我踩着木地板上厚厚的长羊毛地毯,脚上踩着竹绿色的缎带拖鞋,轻轻悄悄的查探环顾四周。我的手细细滑过这些古典的中式家具,他们身负古典遗风的传承却被漆上了白色,那种感觉是现代与古典的完美结合,反传统的,背弃古老观念的,灵动而富有生机。
我看到一扇同样白色古典雕花的双门,轻轻一推就打开了,是一间狭长而开阔的衣帽间,在推开门的刹那,里面的射灯骤然亮起,各色的衣帽服饰璀璨夺目应接不暇。
我慢慢一路走过去,在衣帽间的隔壁是一间奢华的浴室,足与我刚刚醒来的那间房间一般大小。同样古香古色的浴室从上到下青石铺就,中央古朴粗矿的大块青石砌成凹下去的一方池子,足有十平开阔,一只石塑的凤凰栩栩如生欲振翅高飞,立于池边,鸟喙中流出咕咕清泉氤氲热气,此时池中也是汤泉泉水沸且清,使我想起“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的诗句。
这般古典奢华又风雅绝伦的府邸是谁的?究竟我是身在何处,我正茫茫然看着这一切,那熟悉的深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桐憩,你醒了?”
我回头看见顾思存身着一身精致讲究的西装,正站在浴室的门边全神贯注的看着我。
我向他走过去,拉住他的手,惴惴不安的问道:“这是哪里?你穿着这样正式是要出去吗?你等等我,我换下睡衣跟你一起走。”说着便要走回卧室换回我的衣服。
顾思存一把拉住我,唇边溢满温存的笑意,说:“你要去哪里?这里以后就是咱们的家。你的房间可还满意?跟你在哀牢山和玉溜山的寝室是一式一样的。我的卧室在隔壁,我们两个的房间由这衣帽间联通。我穿的这样正式是因为我刚刚回到家,而你已经昏睡了两天。我这样回答你还满意吗,你还有什么疑问我会在你用过晚餐后,为你一一解答。”
一番话却听得我神思恍惚,张口结舌,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