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攻下的原因很多。
第一是十万大军看似浩浩荡荡,但是除了本来就有的郡兵之外,皆是新招募的民夫,说是军队,实际上就是拿起了刀枪的农夫!
而南昌城虽然只有五千兵马,但却是正儿八经的江州兵,也有过与南蛮作战经验,在西川来说,也算得上精锐了!
第二就是人心不齐!
不齐的人叫做高定!
高定本就是夷王,又是刘焉认命的越嶲太守,齐天入成都之后,为了安抚南中,也承认了其地位!
有双重身份保护着,就算高定曾经与朱褒、雍闿等人作乱,那也是可以原谅的嘛~
但是碍于与雍闿的结义关系,又不能不响应!
毕竟身为夷王,这义气还是要讲一讲的!
只是他留了一个心眼,只带了本郡兵马及征募的新兵,至于夷族士兵,是一个...只招了一个人过来!
大将鄂焕,为了避免战场上刀兵无眼,高定只是将族中第一大将鄂焕召了过来,护卫自己的安全!
与高定相比,朱褒、雍闿二人乃是地方大族,尤其是雍闿,祖上乃是汉朝正儿八经的侯爷!
此次齐天南下,若是发现二人吃里扒外,定然饶不了他们!所以他们才急切地聚集在一起了,意图夺取先机!
那曾想门还没出,就被门槛拦住了!
朱褒、雍闿是小短腿迈不过去,高定是大长腿不敢出头!
于是就在这南昌僵持了下来!
建安一千年一月,齐天听闻雍闿三人起兵便令赵云令五千兵马为先锋,吴兰为副将,去救南昌!
建安一千年二月,齐天在江州誓师,起马步军十五万攻伐南中!
雍闿、高定、朱褒三人得知川军来袭之后,一番商议,觉得这南昌城池险固,军士用命,急切之间无法拿下!
而三人虽有大军十万,实际上真正参与攻城的也就那三两万人!
于是便请雍闿、高定各领一军,每军三万人马,去川军必经之处挡住敌人,而朱褒则领兵四万,日夜攻打南昌不提!
且说雍闿、高定顺着大路往西北行进,路上便遇见了正在赶路的赵云,双方便在一处无名山地各自安营扎寨,对峙了起来。
雍闿在查探清楚赵云兵力之后,邀请高定一同出击!高定欣然应诺,与雍闿各自领兵攻打赵云营寨。
一路畅通无阻,竟然直接杀进了赵云中军大帐!
“有问题!”雍闿皱着眉头,看了看这曹军大营,发现竟然没有一个真人!营帐之内,影影绰绰地全是稻草人!
雍闿正要思量如何行事,身后传来一声呐喊,两股军队自东南杀来!
一骑白马银枪,生的魁梧端正,正是赵云!
另一骑面色一丝不苟,从容自信,乃是益州李严!齐天为赵云指派的副将也!文武双全,那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这两股兵马一来,雍闿二人的军队瞬间就乱了!
为了集中战斗力,雍闿、高定二人皆是将自己的嫡系兵马放在了前锋军,让新招募的新兵跟在老兵后面偷输出!
这本是极好的以旧带新之策,只是如今赵云这么一冲杀,这一良计便化作了催命毒药!
老兵在齐天营寨之内,潮流拥挤,根本出不来!而新兵在后面,本就紧张的他们被赵云等人从后面狠狠一顶!瞬间便好似受惊的老鼠一样四处逃窜!
赵云也不管这些散兵,只是猛地冲到营寨附近来,将火把点着了扔了进去!
‘轰!’
赵云手中的火把甫一落地,便窜起了三尺焰浪!
高定不再犹豫,唤过鄂焕来,两人携手就往前冲,一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总算是在大火烧身之前赶到了营寨墙上,然后一齐跃下,被守株待兔的赵云军逮了个正着!
赵云见这两人衣着不凡,便阻止了士兵射箭,高定二人这才下得来营寨城墙!至于其他想跟随的,要么被箭射死,要么落地之后被守候在下面的士兵上去补刀,无一幸免!
“贵姓?”早有士兵将鄂焕、高定二人绑缚到了赵云面前,赵云面色冷酷地问道。
高定面上还带着烟熏火燎的颜色,闻言却不敢怠慢,只是他既不敢睁眼看着眼前的杀神,又不敢回头看那人间炼狱,便低着头道:“鄙人姓高,乃是朝廷正儿八经册封的越嶲太守!”
“此次叛乱,实在是与我无关啊!我等若是不从,便被那朱褒、雍闿砍了人头做军令状!南中数郡,但有不从者,除了南昌太守王伉依靠天军得以幸免之外,皆被二人杀戮了!”
“还请将军看在我不曾杀戮汉人百姓的情况下,网开一面!”
赵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会高定,在他希冀地目光中点头道:“也可以!”
高定神色一喜,便要拜谢,赵云轻声开口道:“别急啊!有条件的!”
高定微微一愣,道:“不知是什么条件?只要是我能够做到的,必然全力以赴!”
赵云嘴角微微勾起,道:“牂牁太守朱褒也写了密信给我们,说夷王高定与南中大族雍闿结为兄弟,相约起事!他裹挟在二人中间,不得不从...”
“你说,我该信谁呢?”
高定面色焦急地辩解道:“当然是信我啊!”
“将军,我夷族远在牂牁,我有朝廷的册封,本就活得逍遥自在,我脑子进水了才会想着参与反叛!”
“只是那朱褒、雍闿在南中势力甚大,我若是不从,其刀兵必然使向我夷族!”
“我夷族不比南蛮,及无山川之险要,又无瘴毒之庇护!”
“我若是不从,恐有灭族之祸啊!”
高定越说脑子越清楚,继续道:“将军且看,我此次出兵,除了不得不出的兵马之外,皆是新兵,我夷族将士不曾动过一兵一....除了我兄弟鄂焕,不曾动过一兵一卒!”
“况且,我闻古人曾言;”
“华夏而夷狄者,夷狄也!夷狄而华夏者,则华夏也!”
“我夷族皆华夏者也,我与诸君,并无不同!”
“什么意思啊?”赵云身后,一个小将摸着脑袋发出轻声地疑惑,只是这个轻声只是相对于他平时的声音罢了!
在旁人耳里,如雷贯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