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迎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忽闪着长睫与之对峙。
他笑得更加邪肆,单手托肘、弯指拄唇的样子令我有种时空穿越的感觉。
恍然想起,这男人是谋过面的。
凌语橙生日那天,我语不惊人死不休地作了“自我介绍”,哗然的众人之中,他是唯一一个眉眼带笑的人。
这种不按路数出牌的家伙,总能让人印象深刻。
正发愣的时候,作完“推销”的凌伯年半拥着我下台,竟直奔那家伙而去。
他们二人热络地相拥,看样子关系匪浅。
耳语般寒暄过后,凌伯年指着男人对我说,“初玖,这位是竞尧叔叔。”
我冲其点点头,乖巧得连自己都觉得胃部反酸,“叔叔好!”
男人并未出声,只抿嘴冲我颔首,倨傲的样子却令人讨厌不起来。
“竞尧,正巧有事要跟你商量,随我去书房坐坐吧!”凌伯年发出了邀请。
男人睨了我一眼,目光里有我理解不了的深意。
随后,他率先走向客厅门口。
凌伯年离开之前也瞥了我一眼,里面的警告意味浓得不能再浓。
他们刚走,就有人过来搭讪。
“凌二小姐,你好!我叫丹尼尔,家父是刘氏财团的执行主席。”油头粉面的年轻男人从口袋里掏出名片,毕恭毕敬地递过来。
我看都不看,随手接过,握在掌心。
“二小姐的衣着风格十分独特,我很喜欢……”男人继续不依不饶地没话找话。
真想回一句“你喜不喜欢跟我有什么干系”,可是想到答应凌自横的事情,便忍了下来。
好在,凌自横已经发现我的处境,快步过来帮我解围。
“嗨,丹尼尔!”一边打招呼,一边冲我使了个眼色。
丹尼尔自然不能忽视凌家大少,赶紧热情地回应,而我就趁这个时机赶紧离开。
然而,才摆脱一个,马上就有另一个堵住了去路。
“初玖小姐,鄙人姓陈名腾,很高兴与你相识!”这位更直接,说话的同时爪子也伸了过来。
我没有与其握手,而是满脸为难地装傻,“人家才十六岁,不可以跟任何男生有肢体接触。”
故作娇憨不是我的长项,但,足可以化解眼下的难题。
姓陈的眼中闪过一抹难以形容的惊喜,“这么说,初玖小姐还没交过男朋友咯?”
我夸张地瞪大双眸向后退,“天呐,你怎么能提这种问题!在我们凌家,女孩是绝对不可以早恋的!”
对方不以为意地笑笑,一双色眼迷成了线儿,“异性之间交朋友是件十分正常的事情。再者说,恋爱不分年龄,只要是真爱,什么时候都可以。不管年老还是年幼,都无妨!”
嘁,这种蛊惑言辞只能糊弄那些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对本姑娘根本不起作用。
无奈的是,又不能破口大骂他动机不纯,我只好一路装傻到底。
“敢说出这种不要脸的浑话,可见你是个坏人!我父亲交代过,不可以跟坏人接触。”说罢,我扔下一脸懵逼的男人,快步奔向正在不远处整理餐桌的傅湛。
长桌上摆满了吃的喝的,不过以酒水居多,单是葡萄酒就有好几种。
我丢掉揉皱的名片,端起一杯喝的送到嘴边,还没沾唇,就被傅湛夺走了。
正要问他什么意思,手里却被塞了另一杯饮品。
“那杯有酒精,喝了会醉人。”他低头继续忙活,“这杯是纯果汁,喝吧!”
我道过谢,抿了一口,尝出香橙和芒果的味道,还有一丝隐隐的酸涩。
“怎么样?能喝吗?”傅湛随口问道。
“当然。”我又把杯子递到唇边,一饮而尽。
略微粗犷的动作引起了几个女客的注意,不高不低、正巧能被我听见的议论声便传了过来。
当然,没一个字是好听的。
偏偏凌自横要求我别闹事、别与人作对、别跟人发生摩擦,没办法,只能饶了这群长舌妇。
郁闷之下,端起桌边的高脚杯,一口气把略带甜味的饮品喝了个精光。
傅湛发现的时候,我已经把空杯放回了桌上。
“你……”他指着杯子,气得语塞。
“你什么你!”我把满肚子闲气都撒到他身上,“多管闲事!”
傅湛无奈地摇摇头,放下手中器皿,拉住我的胳膊,“走吧,送你回房休息。”
我固执地甩开他的手,“休息什么,又没醉……”
说话的当口,脑子忽然混沌起来,连眼前的事物也跟着旋转。
“初玖,你醉了,需要休息……”傅湛的声音好像来自山那头,缓缓的,远远的。
我不服地否认,“我没醉,喝醉的感觉不是这样的……”
明明是自己说出来的话,也好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一只大手揽住我的腰,古龙水味呛进了鼻腔。
我拧起眉头,呓语似的让他放开我。
男人不但没有松手,反而不管不顾地半拖着我挪步。
脑袋里尚有意识,可我的四肢和躯干都近乎麻木。
别说反抗,知觉都快要没了。
眼皮被迫半耷拉着,只能看见脚尖和不停后退的地面。
大概是出了一扇门,我就被抱了起来。
混沌的视线里,有一张模糊的脸,在上方荡啊荡。
没过多久,我被放在了床上。
似曾相识的经历,在脑海中循环回放。
可那次是醉酒,这次,绝对不是!
小时候,彩姐每当心情不好就会借酒消愁,家里一直备着廉价白酒。
年少无知的我曾经偷喝过几次,酩酊大醉的感觉记忆犹新,跟被五叔抱回房那次几乎一模一样。
但绝不是现在这种感受。
眼睛什么都看不清,却能察觉到有个人悬在我的上方。
闻味道,可以肯定是傅湛。
“你出去……吧,记得……帮我……锁门……”虽然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我说什么,还是含混地表达了出来。
上方的身影顿了顿,有所行动。
从床垫子的起伏程度看,他下去了。
然后,脚步声和锁门声接连响过。
我的心终于稍微踏实了一点。
意识清楚,嗅觉如常,听力恢复了,只有视力和行动能力受限,完全可以认定这并不是醉酒的表现。
但,会是什么原因令我变成了这样呢?
是那两杯饮料造成的吗?
第一杯是傅湛递给我的,确实是果汁的味道,应该不会有问题啊!
第二杯虽然是我随便喝的,可只有淡淡的酒味,后果不可能这么严重……
没等我想出个所以然,古龙水味又袭了上来。
与此同时,黑影将我整个身体笼罩。
傅湛没走!
怎么他锁了门竟然不离开呢?
“你……怎么……没走……”我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弱弱的,没有质问的力度。
紧接着,我听见了傅湛的回答。
“如果我走了,谁来做你的男人?”声音微凉,缠着若有似无的恨意。
做我的男人?
什么意思?
他想趁火打劫吗?
要知道,我现在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别闹……,出去……”害怕激怒他,我试着留些余地。
回应我的是一股热气,喷薄在我的鼻尖和唇瓣上。
“初玖,你清楚我的心迹,是不是?”他低声问道。
“可你……是……我……名义上的……舅舅……”我搬出了这个必须要面对的现实。
他想都没想,“你说过你没有那种东西!”
“那……是……气话……”连自己都听不清的音量,估计对方更听不出我说了什么。
一只大手覆上了感觉迟钝的脸颊,肆意揉压着。
“初玖,你要是笨一点就好了……”话没说完,连着两声叹息。
听这个口气,是要弄死我吗?
当大手蹂躏够了脸颊、缓缓下移的时候,我的心脏忽然难以遏制地颤抖起来。
“不……”想恳求他放过我,奈何发出音的只有一个字。
耳畔传来他的喃语,“你没有选择权,还是安心享受吧……”
尼玛,这种情形下被个不喜欢的男人强行攫取第一次,要我怎么享受得起来!<igsrc=&039;/iage/9460/8526225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