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墙壁上,似乎有着黑耀一般的光泽。我坐在墙顶边缘,轻轻抚摸着墙壁垛口边缘的粗糙齿痕,抬头去看眼前这与现代概念格格不入的黑色城池。尽管我从未往过中世纪那个传说不断的骑士时代,但直觉告诉我,眼前这些就是了,那些黑色的城,黑色的人。
黑色的风,在我的身旁掠着,刮着。哗啦呼啦响着的旗子拍打着我的身体,不断地拉回我向远处望不到尽头的目光,我轻轻地把旗子的一角攥在手里,为它拍去从未有人为它拍去的灰尘和落寞,我的眼角不知为何往外慢慢渗着泪水......于是我想起了:“这个世界,就是止不住的悲伤,不是其他人,而是每一个自己心里积攒的,流露的。如果你能忍受得住,说不定,我就会帮你活过你之后要经过的路。”——Lucif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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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前......
“欢迎来到悲伤的世界”梅塔特隆从天上撞在了地上,然后转过身来对着我说。当然,我还在被他像东西一样扔过来的不爽里面。习惯的拍了拍身前身后的灰尘,在心里骂了骂,我看向他。眼神肯定不是好的,不过......
“你......”
我皱了皱眉,拿手指着他。
“你变黑了?不过,你头发变黑了,衣服变黑了,为什么皮肤还是那么白?”
他没有回话,只是冲着我一笑,笑得我诧异,也笑出了点不祥的感觉。
“Lucifer,你在这里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我汗毛一乍,不只是因为突然出现的声音,也是因为声音里的名字蕴含的东西。
“哦哦哦,Metatron,我们可是很长时间没有叙叙旧了呢。”说着,路西法的手慢慢伸向背后的大十字。
“你可是很让我想念啊!”
路西法说着,也愈加笑的灿烂了,可是...那明显的敌意,还有那大天使的气场...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汗浸湿的衣服。若不是梅塔特隆扶着我的话,或许我已经跪下了吧。但是我却并没有感到害怕,反倒感到了那一丝丝因为害怕死亡的,愧疚?
梅塔特隆看了看我,又把头扭向了路西法,正视着他。
“你是打不败我的,Lucifer。我知道,你厌恶我这曾为人身的炽天使,但父亲让我强于其他的兄弟也确实是事实。或许像你想的一样,父亲偏向了他最不应该偏向的。但你也知道他(她、它)从来都是公平的不是吗?不要再像个孩子一样自私了,做回那个你原来的自己不好吗?”
“闭嘴!你每天都在他身边,当然感觉不到那种冷落。他(她、它)创造这个世界,不是用来疏远我们的,但他还是做了!或许我的兄弟们都还是顺从着,但我不是!”
“所以你还是没有想明白吗。”
“明白什么?明白父亲对你们这些善变的垃圾付出的多么超越我们吗?”
梅塔特隆声音突然抬高:“看看你的周围!看看我们的身后!你还是什么都不明白吗?!”
路西法狠狠的吸了两口气,似乎是在平息些什么吧,偏过头没有看我们。过了一会,他把头扭了过来,对着我们说:“所以呢?即便是父亲走了,你还是要帮着他们(人)吗?啊,Metatron?”
“首先,父亲没有走。其次我也并不是完全帮着人类。我是在帮父亲。”
“帮父亲?”
路西法紧接着梅塔特隆的话脚说着,然后笑着。他扭过头,似乎在拭擦着什么,“他哭了吗?天使,也会哭吗?”我不知道答案,也许,也没必要知道吧。很长很长时间,我和梅塔特隆就那样站着,听着路西法在我们的面前笑着,哭着,愈演愈烈。我想上前去扶起已经跪倒地上的他,梅塔特隆拉住了我。我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看着眼前的“人”。这哪里是什么炽天使,明明是个伤心的孩子......
“我听说了,在兄弟们消失之前在号角里的惊呼里。(加百列的号角,用于天使的召集,这里是天使们说的话存在的空间。)父亲崩溃了,整个世界也是。你不要以为你是父亲的书匠,你就知道一切。在这次崩裂里,就连Michael也没能幸存下来。我告诉你这个,你就也该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了吧。挽回不了的。”
“天堂,人间,炼狱,地狱。每一层都幸存了一个至高意志。还有这些被分离出来的世界里也是,你觉得这是巧合吗?不,这不是巧合,都不是。这些都是平衡的延展,一个正确的存在必须要有周而复始的过程,不论是对你,对我,亦或是父亲,人类都是这样的。崩裂是父亲的沉睡,而我们则是让他醒来的钥匙你明白吗?”
梅塔特隆放开了我,上前托起了路西法的双手轻轻叹了口气,说:“醒醒吧,Lucifer。”
之后的我并没有看到,因为我已经躺到地上了。倒不是因为天使威压什么的,只是觉得,什么东西被改变了一样。感觉自己的心里也变得和我目视的天空一样,黑黑的,让人感觉酸酸的。
“这里的星星,很亮”我开口说话了.
“恩,大概吧。”
应该是梅塔特隆接住了我的话。没有听到路西法的声音,反正他们声音完全一样。
我正把眼睛闭上,打算休息休息的时候,我的“眼前”却又浮现出了路西法的脸,他在我的心里说:“这个世界,就是止不住的悲伤,不是其他人,而是每一个自己心里积攒的,流露的。如果你能忍受得住,说不准,我就会帮你活过你之后要经过的路。不是为了你,所以你也不要想多了。”我急忙抬起头,往路西法方向望去:梅塔特隆背影的前面,路西法看着我,眼睛里净是我读不懂的东西。之后就只听见一阵翅膀拍动的声音,路西法就不见了。梅塔特隆并没有看向我,而是往地上一坐,再没了声响。看他的背影,还是望着路西法走掉的方向。
我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样做,反正是做了。我站了起来,慢慢得走向梅塔特隆。坐在了他的身边,问他:“你现在能告诉这事情的所有吗?如果不想也没关系,毕竟听起来是一个十分悲伤的故事。”
他还是望着北方,我也望了望,然后又看向他,最后还是陪着他一起望着北方。“有一天,父亲给了我一块石碑......”他开始说话了,语气还像原来那么淡。没有一点波动,但是我知道,不是那样的,也不会是那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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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只是我觉得的,因为这里永远都是紫色的。昨夜在他讲完故事之后,我并没有闭上眼睛昏昏睡去,而是一直想着昨夜我俩所说的:“有一天,父亲给了我一块石碑。是古巴比伦语书写的。要知道在通天塔倒下之后,这种语言就基本上是遗失了。但让我翻译的话,倒也不是很难。所以我当时并没有即可去处理那块石碑。直到那是,我察觉到了一丝一样,我抬起头,发现父亲光子化了。变成了一个球体,很明亮,很温暖。随即父亲就开始压缩,在他刚刚不可见的时候,我看到他开始像能量一样圆周的向外扩散、迸发。起初只是像爆炸的声响一样,是音速的。但那速度并没有随时间而减缓,倒是越来越快了。那时,父亲真的成为了光。我想起了石碑,我开始解读它,用我最快的速度。最后发现上面只有三个词:寻找、聚集、重新开始。当时我并不理解其中的意义,我希望有其他天使来帮我,但是我发现,他们都消失了。天堂也变的荒芜,空无一物。我尽可能快的赶到人间,却只发现了你。然后我去寻找地狱,却发现地狱已经被粉碎了,连入口都不剩下。我走遍了地球,发现时间都是静止的,而炼狱,也只是能让我偶尔的感知到。十年,我一日日的寻找着,最后走回了你的身边。来到了这里,见到了我的兄弟,Lucifer。加上这世界我感觉到的另一个强大气息,我明白了一部分。我们要重组的就是光,而这里就是紫色的那一部分。”
“组成之后呢?重新开始的,是世界,还是这个组成的,过程?”我发现了一个说不过去的地方。梅塔特隆明显是被我问道了,愣了一下,轻轻叹了一声,说:“我也不知道。”
“......”
一夜无话。
“我们该走了。”梅塔特隆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
“去哪儿?”我还是躺在地上,睁着眼睛问他。
“聚集。”他开始往前走着,慢慢的,等着我的脚步。我爬起来赶紧跟了上他。
“诶,为什么你和路西法说名字的时候都用英语?”
“说汉语是照顾你,神之名是被万人知解。”
“那我有吗?”
“......”
“别不说话啊。”
“你可以起一个,我帮你写到书里”
“哦哦,真的吗?”
“毕竟你是至高意志吗。”
“至高意志,是,神的意志?”
“不知道,其实那是我胡编的,至于你为什么是幸存者,我想总会有可以解释的时候吧,”
“......你觉得约书亚怎么样?”
“重名了。你自己的名字不好吗?”
“对哈,我自己的名字!我自己的名字......”
我的脚步顿住了,我从未想过这件事情,因为我觉得我不需要。看着梅塔特隆渐行渐远,我迷惘的跟了上去。偶尔看一看自己依稀能分辨出来的影子,一边在脑海里寻找着自己消失的名字......
“我的名字,到底,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