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布满了蠕动的云,灰灰暗暗的。虽然还看得到光,但是总让人觉得压抑。巨石的碎片散落在了视线每一处可以触及的地方,它原本所在的半空现在却被一扇金色的大门取代了。
“所以,你一直以来所的事情,就是把许夜留在幻想里吗。”
昔拉坐在一块石头上,百无聊赖的问着米歇尔。
“倒不如说是他为了这样做而创造了我。”
米歇尔怀里抱着还在昏睡的以利亚,深褐色的眸子却死死的盯着那扇半空中的大门。
“你就没有想过这件事的对错吗?我是说,你也知道他在臆想里对这样产生的后果所作出的评价吧。”
米歇尔把脸扭了过来,对着昔拉:“即便你有读取记忆的权限,你也体会不到他在现实的痛楚。这也是为什么,我和路西法还有远吕智会站在这里。我们承受了他无法承受了的,你有什么资格来评论这个。”
说着,米歇尔身后的光芒渐渐浓郁了起来。携带着那一片被那光芒充斥的空间一同晃动了起来。
“但是你们三个却让他更加的痛苦了,你没有发现吗。你和为他准备了一个自以为很好,却得不到的归宿。让他每天还抱有着一丝根本不存在的希冀。路西法的提议,本身就带着恐惧。一个想要寻死,却无法动手的人,岂不是可悲吗。还有远吕智,你没发现他为了悲伤而悲伤的时间越来越多了吗。好好想想吧,为什么你们会在先知面前毫无抵抗能力。”
说完,米歇尔低下了头,身后的动作也自然的消逝了。昔拉看着梅塔特隆,也开始思索些东西。比如刚刚的那段话,为什么会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
随着一声音爆的声音响起,路西法划着地面夹进了米歇尔和昔拉两个人中间。
“你猜对了,佐恩在门出现之前就跑出来了。估计,现在已经跑到那里面了。”
路西法指了指那扇金色的大门。
米歇尔没有抬头,不过他知道路西法表达的意思。
“如果那块石头还没有变成那扇门,那么有可能进到里面吗?”
梅塔特隆抬起头,问着昔拉。
“我对那个世界的了解,也只局限于创世这个概念。具体的一些事项,我也是完全不知晓的。”
米歇尔双手交叉架着嘴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对了,枭鸣也溜出去了。”
路西法靠着石头,看着自己右手的指甲说着。
“疯狂和自卑吗,净是些麻烦的家伙。”
米歇尔双手放开,扛着以利亚站了起来。路西法笑了笑,心领神会的把那柄白色的十字架抛给了他。然后拍了拍身后的石头,一步一步的跟上了梅塔特隆。伴着阵阵的雷声,一团黑色的乌云拖着尾巴,旋转着从天上坠了下来,正中梅塔特隆右后方。远吕智拎着镰刀从那团黑云里面走了出来,也跟在了梅塔特隆的身后。
“你们不会打算进去吧?!”
昔拉看着他们走着的方向,有些惊慌的说。
“我必须把他们两个拉回来。如果不帮忙,就请你不要碍事。”
米歇尔头也不回的说着。
“虽然不牵强,但明显是借口。”
虽然嘴上说着,昔拉还是先行一步推开了门。等着梅塔特隆他们一个一个跳进去了之后,他犹豫了一下,也走了进去。
“我们之所以在先知面前毫无抵抗。”米歇尔对身后跟过来的昔拉说着。
“是因为他是整个设想中最接近完美的人格。”
昔拉呆滞了一下,随后微微笑了笑。
“借口。”
昔拉嘴里嘀咕了一下,跟着他们融进那一片充满无上的光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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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带着灰尘质感的建筑物群包绕的人行道的红砖上,脚跟先踏立在了地面上,随后是脚掌慢慢的贴合。地上的尘土被激起,向着周围不可视的扩散。每一步都看起来是那么的沉重,却又没有发出一点的声响。双臂不是很自然的摆动着,许夜笔直的注视着路的前方,而不是会有些尴尬的把视线四处乱转,这是他以前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因为是下午的缘故吧,这条被两边的高楼夹在中间的宽敞马路较起平常的喧嚣要安静好多。路上各色的行人除了一些结伴拉伙的,都对外漠不关心的向自己该去的地方走着。虽说如此,却都无一例外的在同许夜擦肩而过的时候偏开了距离。那是一种阴冷的气息,一种只能让人联想到死亡的感觉。所有走过去的人,都没有再扭头去看许夜第二眼。他们大都催促自己或同伴的脚步,来掩过自己的恐惧与失态。
但是有一步许夜没有踏出去。他感觉自己好像突然之间忘了些什么,又或者失去了些什么。这种感觉他以前也有过,但不像这一次那么强烈。他察觉到原本那些就好像有特别知觉的路人们,也都不绕开他走了。
“嗯......”
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许夜喉咙里又发出了那种低沉的嘶哑声。就在这时候,许夜被一个人撞了上了。
“你他*长眼没。”
许夜抬起头,看了看他,粉红体恤,顶着盖头,痞里痞气的。从他身边跟着的那个女生的一脸幸灾乐祸上看,应该是故意的。
“跟你说话呢,你他*听见没。”
小青年伸开手掌,朝着许夜头上甩去。许夜稍微眯了下眼,快速的抓住了那人的手腕,然后用力的捏了下去。好像泥巴一样被捏的变形的手腕,骨骼碎裂的声音,还有那个人稍微迟缓的惨叫。无视掉了那个吓得捂嘴尖叫女孩儿,许夜蹲了下来,对着那青年说。
“你叫什么名字。”
只是惨叫,那个人似乎也说不出别的来了。许夜摇了摇头,站了起来。环视了一圈,都是看向许夜的人,却没有一个敢跟他对视的人。没有迟疑的,许夜继续沿着自己设想的路走着,走向从前自己一直眷恋的地方,那个有人等着自己回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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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无法逆转,只得极力讨好。这是整个联合国理事会对王赤明的对待方式。这些操控了世界数年之久的人们,却被这一个人刷的团团转,也真算是讽刺的。在联合国做事的,基本上只要有把柄,就一定会在王赤明的手里。一部分是他自己调查的,一部分是那些人互相牵制讨好王赤明的。
那些讨好王赤明的人,也都是非常想弄死他的人。因为他实在是聪明了,还有那更甚聪慧的狂妄与阴狠。但是问题是,所有派出去做这个工作的杀手都声称完成了任务,实际上却是王赤明的毫发无损。渐渐的,他们发现了。无论什么样的证据,都证明不了他的死亡。即便是切下了他的头颅,也只会看到他次日毫发无损的站在你的面前,还带着那恶心的笑。之后,就只剩下为了活命的哀求了。这也是为什么,王赤明可以用他肥胖的屁股坐在整个联合国的头上。
咔嚓,是门闩被打开的声音。王赤明走进了自己的家,看着靠在自己沙发上读着卷宗的多尔南,脸上还有些小小的惊讶。王赤明笑了笑。走到了客厅的酒架前拿了个杯子,还有一瓶不知名的深褐色液体。
“喝吗。”
王赤明把那一杯递向了多尔南,多尔南没有理睬他,依旧是看着自己手上的卷宗。王赤明笑意又浓了几分,他自己喝掉了那杯液体,舒舒服服的坐在了沙发上。
“来报仇的吗。”
还是王赤明开的口,不过多尔南始终是反反复复的看着手里的东西,就是不回答。
“要知道想要我的命的人多了去了。”
王赤明把杯子推到了一边,自己对着瓶子灌了一口。
“而且他们都成功了。你真的不来试试?”
王赤明摇了摇瓶子,让里面的液体发出响声,想以此来影响到多尔南的注意力。多尔南这时候把视线从卷宗上移了开来,看了看自己手表上的时间按。
“10年前有一个研究量子生物的学术教室,师生31人在一起接受某军官的护送访查后集体失踪。连带失踪的还有一些为此上访的家属和记者。随后参与该事件的各相关人员也大都杳无音信。由于舆论压制的缘故,知道这事情的人少之又少。其中却包括了各个已经失踪的人员。”
多尔南说着,的同时也再用眼神偏着观察王赤明的动作和变化。却发现王赤明也在看着自己,笑容出现了一丝丝的僵硬。
“3年后,一名叫做王赤明的官员在其本国的的政坛上飞速崛起。讽刺的是三年前他还用他父亲的名号担保私自借贷了数十亿的资金,其流向尚不明确。同年,多国的线下情报人员的失踪,却换来了联合国对王赤明的提名邀请。总觉得这背后,不简单啊。”
多尔南离开沙发,正对着王赤明,冷冷的看着他。
“你的确让我有些刮目相看了。没人能挖得这么深,至少我认识的人里面没有。我都有点想让你当我的儿子了,不过可惜,并没有什么用。”
王赤明又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
“你知道为什么我说那些人都成功了吗,因为他们的确都杀死我了,只可惜......”
王赤明拖着长音看着多尔南,但是多尔南并不感冒。
“要知道,对于我来说除了玩弄别人,也没什么好做的事情了。但是你这人啊,太没意思。”
说着,王赤明就躺在了沙发上。正在脱去外衣的他,散发着阵阵的恶臭。
“你要干什么就快点,没事做的话就滚吧。”
王赤明的嘴里慢慢的开始含糊不清了,听起来就好像一个快要溺死的人一样。
“哦,是的。我会的。”
多尔南往前走了几步,突然一个偌大的合金质感的箱子从天上掉落直接压碎了多尔南身后的房屋结构。王赤明撑着头看了看那个集装箱一样的东西,刚想嘲讽多尔南的准头,却是猛地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箱子。
“算下来,你这副身体也快该到期了。”
多尔南看了看表。
“那么,就在你“死”之前,看着自己死掉吧。”
多尔南向着背后走去,金属箱子应时而开,偌大的箱子里面,一个类似太空舱的容器被架在了半空,上面还有许多管道连接着个种的仪器。王赤明看着多尔南拿着枪朝着真正的自己走去,想喊的话也都被自己喝的液体淹溺在了喉咙里。
“你没有下一条命了。”
对着那个装着王赤明本体的容器开了几枪,没有看王赤明的反应。拍下了照片。多尔南就乘着那个投箱子的飞机,也就是戴西蒙送给他的那架往着联合国总部飞去了。那个箱子也在飞机离开一段距离后连着那一片的山丘炸毁了。
“干的不错。”
戴西蒙坐在多尔南的对面说着,多尔南则是回了一个深鞠躬作回礼,即便面对的只是影像而已。
几个小时前。
“所以我们要阻止那个贤者系统的开发者是吗?”
多尔南在登上飞机前问着戴西蒙。
“我活的越久,就越是发现,这个世界远没有我印象中的那么,美好。”
戴西蒙抬头看着一无所有的半空,轻轻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