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拉克境内,巴比伦通天塔残骸处。
闻人有左抬起了头,四顾看了看逐渐散去了的风沙。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眼前这片被尘土和碎石埋葬了的废墟,那也是闻人有左眼中的另一个自己站立且面对的地方。
“瓦沙克,马尔巴士,系尔,汗帕......但他林。”
闻人有左轻轻的唤出了七十二柱魔神中第三,第五,第七十,第三十八位顿了一下又加上第七十一位魔神的名号之后,用额头触碰了一下剑柄便把手中的骑士剑轻轻的推了出去。那柄剑在失去了抓握之后,不仅没有落地。反而是漂浮在空中,顺着闻人有左推出的轨迹移动了出去。五束流光从剑中疾射了出去,它们一同向着西边的方向飞去了。闻人有左试图用目光追上它们,但是却并没能跟上它们的速度。
没过多久,其中四束光芒便飞了回来撞击在了闻人有左眼前的这片废墟之上,完全的包裹住了整个废墟。点点的光芒,那是丝毫不臣服于烈阳的柔和,在太阳的威严之下,显现着身躯却又并不刺眼。它们交互纷飞,舞动,不断攀升。光芒一直向上着,而它们身后留下并露出的是透露着银色的金属墙壁,和墙壁上数排的玻璃。
光芒上升的速度很快,也意味着塔建的很快。闻人有左走进了建筑,没有仔细看便踏上了楼梯,一步一步的往上走着。直直的走到了第七层之后,他停了下来,光芒们也刚巧塑造好了建筑的冠顶,紧接着又扑向了那柄悬浮在地面上的骑士剑。
闻人有左推开了眼前那两扇巨大的门,走进了那占据整个第七层的殿堂。一个拥有着七十二根柱梁的诺大殿堂。在透过窗户匆拥而入的阳光的赫映中,在四壁与柱子上无与伦比的浮雕上,无处不在示意此地的脱凡与不沾俗碌,那不言而喻的高贵和神圣。
好似玻璃般透彻的地板下有着画作,也映照着闻人有左的身影。他好像漫步在自家小院一样,轻车熟路。他向前走着,因为那里是他要去的地方,也是一直属于他的地方。那是殿堂的尽头,一袭银色,与这殿堂一样补满浮雕,华丽却也舒适的王座。
站在了银白王座的面前,闻人有左偏着头注视着王座的方方面面。他抚了抚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摸了摸那上面自己将要刻上烙印的位置。之后,他慢慢的坐在了王座前的阶梯上。他托着头考虑着,是顺从自己过去的记忆,还是如今自己的所习得的一切。到底是庇护一些人,还是用导师口中描述的力量缔结所有人?亦或是摧毁所有人?
闻人有左不断的用手上下摩挲着自己的脸,却仍然没有个明确的决断。那五束已经完成了自己工作的光轻轻的飘到了殿堂的大厅,四束流进了自己所属的柱子里,剩下但他林示出自己的人形双手捧剑半跪在地上。
“如您所愿,我的王。种子都已经尽数埋下了,那些苦于寻求道路的且值得被引导并拯救的人,都会在自己的心底找到这个地方来的。”
闻人有左放下了自己的双手,微微抬头看着半跪在地上的但他林。
“我所吩咐的都已经做好了吗?还有我所描述的。那个......那些东西。”
闻人有左一边用双手比划着自己设想之物的轮廓,一边问着但他林。
“是的,我的王。”
闻人有左叹了口气,随即走到但他林面前,双手接过了所罗门王剑。
“辛苦了。”
但他林起身,向闻人有左鞠了一躬之后便和前四位一样,也以光的模样流进了他所应当在的柱子里。
“既然你们都已经做好了,我也没法再回头了不是。”
闻人有左说着的同时,把双手平放的剑单手握住。一松一放,所罗门王剑解体了,化作无数锋利的金属片又重组在了一起,成了一根内刻着纹饰的银色长棍。闻人有左握着那根长棍往地板上一敲,整根棍子上内刻的纹样流淌出了蓝色的光芒。闻人有左笑了笑,拄着棍子往前一步一敲的走着。他每一次的敲击,都在将长棍上的蓝色光芒导向这座高塔的纹路中。每一次那光芒在整座塔上的痕迹都深过上一次。不仅如此,那根长棍还在延伸出那种金属碎片来包裹闻人有左。
走到了殿堂的大门前,闻人有左的身体已经完全被包裹起来了,形成了一身科技感十足的装甲。就和长棍一样,也是银色的金属间隙流淌着海蓝色的光。
“闻人有左,哦不,应叫自己所罗门王了吗。也不知道你即将做的事,到底是对是错。嗯......。”
所罗门王在面甲内的脸上,露出了微笑。随即他举起长棍在地板上上使劲的敲了一下,整座高塔都被纹路间所流淌的蓝色光芒给照亮了。同时被照亮的,还有那某处被海底淤泥所掩盖的城市——亚特兰蒂斯。
“潘多拉贡,听说就是他把魔法给锁上了,该不该向他跟个好呢?”
闻人有左看着窗户外的天空自顾自地说着。很是突兀的,他笑了笑。随即他就大步的跑向了窗户,直接跨了出去。在向下坠了一小段距离之后,他就一挺身的飞了起来,向着天空,向着远方。留在身后的,是银色和蓝色交杂的光影。不过飞得太快的闻人有左没有看到,有一串白色稍稍泛黄的尘土一样的东西,一直在以一种不快的速度跟着他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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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吗。”
内瑟斯的声音有着一种天然的震撼,而且明明是询问却完全没有带上询问的语气又让人明明确确收到了询问的意思。
“嗯。”
合上了书,慎易欣点了点头,并熟练的把书推向了它该去的地方。内瑟斯挥了下手,漫天的书又回到了他们聚集的那颗星星里面。然后举了一下手中的杖斧,整个空间的星辰在内瑟斯的示意下,都分出了自己的那一份光,形成了内瑟斯和慎易欣进来之前发生的场面。一“扇”由星光和虚空组成且浓汇了真个空间模样的门。内瑟斯站到了慎易欣的左边,用下巴指了指自己手中的杖斧。
“抓好这个。”
慎易欣一只手握住了杖斧,跟着内瑟斯一起走进了那片耀眼的星空之门。在走出来的时候,慎易欣被突如其来的阳光刺到了眼睛。虽说星空之门的光无比耀眼,却不知为何较于阳光却柔和许多。
“嗯?”
“怎么了?”
抹着眼泪,慎易欣有些手忙脚乱的问着。
“好像有人打开了这个世界的一些东西。”
内瑟斯看着自己手上开始闪耀的紫色光芒。
“一些危险却十分令人着迷的东西。”
“什么东西?”
慎易欣睁开了眼,在看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也嗅到了以前自己从来没有感觉到的,东西。
“魔法。”
内瑟斯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并在了一起,然后在慎易欣的头上点了一下。慎易欣的表情就停留在了惊讶上面,僵在了那里。
“我被召唤了,你自己去找你想找的人吧。”
说罢,在慎易欣反应过来之前,内瑟斯便消失在了一片温暖的金色光芒之中。过了很长的时间,慎易欣才消化完内瑟斯给与自己的知识,然后把自己半张开的嘴巴合上。她眨了眨眼,从空中抓了一下抓到了一张牌。她活动手指,那张纸牌在她的指间翻动了起来。随即,她便在原地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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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城镇中最高的天台边缘,罗尼观望着眼前这一片在夜晚中繁华更胜白天的城市却完全显露不出表情。哪怕这里曾经是他出生且为之效忠的地方。
城市里各处的光在夜晚的衬托下相当的杂乱,它们互相交织,又区别于彼此。只是,越是缤纷,掩盖的就越是肮脏和黑暗。
“光的照亮,是为了只让你看到它们所指着的地方。黑暗吞噬的地方,和里发生的东西。即便恐怖无比,无人告知也就无所畏惧。那么,在这看似对立却又相似无比的两者之间,有什么是值得留下的。Nietzsche(德哲学家),你在告诉我答案之前做出了选择。你不容我的质疑把我推开在了一边,我至今不知道你这样做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
直升机的呼啸着向罗尼靠近着,探照灯所带来的强光都尽数宣泄在了他的身上。不过在罗尼的身上能看到的,不是震慑而是更多强烈的舞台效果。碰的一声,罗尼身后的门也被踹开了。有很多私人的武装人员涌了上来,拿着枪对着罗尼的背影。
“如果我要逃,也不会站在这里了。不过你们的老板也真可怜,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的保镖就是自己的顶头上司。真是好笑啊。”
罗尼没有回头的说着,说完他就往前一倾,张开了身子享受着向下坠落时风的洗礼。天台上,他踩着的引信试地雷也因为他的离开而起爆了。那颗饼状的小玩意儿连接整座大厦里罗尼在各楼层布置的爆破装置。所以,罗尼这一跳,人走楼崩。
在接近地面的时候,罗尼翻了个身蹲伏着装载了地面上,也给地面添了一个满布龟裂的大坑。
“谁是下一个。”
罗尼对着自己的手机留下了语音消息,然后传到了深网上的某一个隐蔽论坛里。不过从网页顶端的拉丁文上看,应该是晨星之子的意思。因为建筑坍塌的风势往外喷发的火焰包裹住了罗尼,还有因为二次爆炸而溅射出来的碎片也悉数贯穿了罗尼的身体。不过在火焰退去之后,罗尼的身上看起来除了衣服和和手机其余并没有什么破损的。
“这就和共济会开战了吗,罗......米兰。”
突然出现在罗尼身边的慎易欣,看到了爆炸掀飞的大厦广告牌,还有罗尼现在和以往完全不同的神情。她清楚了,所以她改口了。她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是罗尼,也是一个一千多年前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公主殿下的骑士。慎易欣突然有些心酸,也有些失落。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变回米兰,她只知道那个一千多年前的人现在还在眼前这个人的心里占着很高的位置。
米兰没有回答,不过他走了过去拥住了慎易欣吻了上去。
“要和我一起吗?”
米兰一只手护着慎易欣的腰,一只手摸着慎易欣的额头。温柔的笑着。慎易欣流着眼泪,双手揽着米兰的脖子,然后踮着脚尖吻了回去。
后续的直升机也悉数赶到了,它们围成了一个圈,探照灯重叠在一起的光集束在了米兰和慎易欣的身上。
舞台的效果更加强烈了。但是所有的直升机都见证了刚才和现在。钢铁,灼焰和高空坠落都无法伤其分毫的,和可以凭空出现的。换做是你,你会去招惹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