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敏是走了,韩沦也是很配合地带着自己手下走下台,两拨人都离开了,但谢洛秦头就大,台上被刚才两批人搞得一片狼藉,台下观众也是乱哄哄的。
本来按照计划,他要跟戴陵在台上把店里的珍品都抖出来,这是这场开张会最重要的环节。凭着小桃红吸引过来的人群,和戴陵在这街上的威信,应该就能达到不错的宣传效果。谁知林敏半路杀出,打断了宣传的进程,还把戴陵给逼走。这样的话剩下的包袱就要自己一个人来抖,先不论戴陵的名气,两个人在台上演双簧的效果怎么也会比一个人独唱要好的多。
而且林敏在台上这么一挑动,使得好不容易凝聚的人心都离散了,台下现在个个都嚷着要小桃红出来演唱,这宣传根本就进行不下去了。
看着这烂摊子,谢洛秦一时之间都不知该要怎么办。他想着要小桃红提前出来演唱,但人家事前都说好了,只会出演两场,如果她唱完就走人的话,那台下观众们至少也要跑掉一大半,这样的话,今天花了这么大的价钱就只能宣传给剩下的小半人,这开张会办得明显是得不偿失。至于请小桃红加演一场,别说是自己,就连自己主人都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大的面子。
也亏的他经验丰富,在万乱也是想到办法。他想着到后台去跟小桃红商量一下,请她到台上来作个秀,不是叫她演唱,只是出来跟观众们打声招呼,见下面,把现场气氛搞热,之后就退下场。然后他就趁此机会把剩下的珍品都展览完,最后再叫她出来演唱。这方法虽跟原计划所达到的效果相去甚远,但却是现在这种情况下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
想到这里,谢洛秦忙跑到后台休息区里,谁知他刚进去,下人就上来禀报道小桃红已经走,听到这消息可是当场把谢洛秦吓出了半条命,只觉整个人如同掉进冰窟里,浑身寒毛竖起,冷汗直流,牙关狂抖,双腿打颤。
他颤着声音问下人原因,下人回道是因为刚才林敏在台上闹事,强要邀请小桃红上台表演,使得小桃红小姐受到了惊吓,要回府休息。
听完回答,谢洛秦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瘫倒在地,整个人神色恍惚,状若疯癫,一帮下人见他这样,也不敢上前搀扶。
半响过后,谢洛秦原本呆滞的脸忽又变得冷峻起来,狠咬牙道:“林敏,既然你们乐尘的人要先过来招惹我们,那就别怪老子狠毒了。”说完豁然起身,径往台上走去,只留下一群惊愕的下人。
赵悦见刚才台上两批人斗志昂然,以为会有场好戏看,谁知那林敏却是半路走人,两批人打不起来。但见林敏走后,观众们经此一闹,大多都没兴趣再去看谢洛秦去展览什么东西,个个都叫着要小桃红出来演唱。而台上谢洛秦见人心如此,也只好去请小桃红出来。知道小桃红要出场,赵悦心想,看不成打架,听首歌也不错。
等了半天之后,只见谢洛秦一脸沉重地从后台走上,脸色犹如丧父之切。他走到台中间,对着观众先一鞠躬,然后说道:“对不住了各位,我要告诉大家一个坏消息……小桃红小姐,已经走了。”
台下观众皆是一愣,随即一片哗然,骂声冲天。
谢洛秦不慌不忙地道:“还请各位听我解释。”
台下个个都凝气屏息,都想听他有什么解释。
谢洛秦脸色显得极为悲沉,说道:“大家知道刚才在台上那位公子是谁么,他就是这艺福街上乐尘轩的少东家,刚才他在台上强要邀请小桃红小姐上台时大家也都看到了。先,人家在后台休息的时候,那位乐尘轩的少东家却带着一群人想到后台强邀,结果我刚才去后台的时候手下人说小桃红小姐由于受到惊吓,不得不要回府休息。”
听到此言,观众们个个都是义愤填膺,纷纷怒骂林敏。但也有人想到的是另一层意思,这谢洛秦连说几次乐尘轩的少东家,无非是想把众人的矛头引向乐尘轩。
只听谢洛秦继续说道:“大家都知道乐尘轩,他可是这艺福街上首屈一指的店面,也一直在引领着城中的潮流风向。但我没想到的是,这乐尘轩这么大的门面竟是如此容不得人,小店今日尚未正式开张,他的少东家就带人来给我们捣乱,还将我们请来的小桃红小姐给赶走了。大家都是同行,他们本应使用正当手法,在生意上让我们信服,但他们此时却是使用如此卑鄙无耻的手法,想将我们压倒。大家说,这乐尘轩的做法能不能够服众?”
他这些话说得声声切切,脸上的表情又表现的像亡国奴一般。观众一听纷纷都觉得这古松斋被乐尘轩打压一般,个个都对古松斋抱有同情心。其实观众们大多都是生活在底层中,对这种事情却是感之深切。先前乐尘轩的少东家已经把千载难得一见的小桃红给逼走了,现在又来干这店大欺小的事,一时间,现场变得无人不骂这乐尘轩,更有人放言道从此不再去光顾乐尘轩了。
赵悦见着现场,心中对这谢洛秦却是颇为诧异。刚才林敏在场上,谢洛秦说话极为谨慎,重话都没有多说几句,怎么现在人刚走他就在这里大骂特骂起来,而且还当着那么多人。一般人在这种大庭广众下想要骂人最多就会暗讽几句,你听得懂就听,听不懂就自己回家慢慢琢磨。但这谢洛秦在骂的如此显而易见,什么卑鄙无耻都出来了,虽然他这样骂的很得民心,并没损什么形象,但他这样前恭后骂人的,赵悦实在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态。
只听他继续说道:“本店开张之初,便面临重重困难,但请各位放心,我们不会就此放弃,秉着为人民服务的宗旨,继续努力下去。”
台下立时响起阵阵喝彩声,本来有很多人只是冲着小桃红来的,虽然小桃红走了,此时见到林敏在这里欺压新人,大都同情心泛滥,都纷纷留下替这古松斋捧场,同时由于这小桃红离开的原因多少都跟这林敏有关,很多人都在讨论着以后不再去关顾乐尘。
赵悦见谢洛秦说完话后,又要展出店里的物事来,甚感无趣,转身就要走。但见后面人影蹿动,猛然想起还有几人在蹲着自己。待到看清时,情不自禁说道:“奶奶的,怎么多了这么多人。”
他刚才转身时,后面立时有十几个人走动起来,堵在他身后,目光不善,紧紧盯着他。
赵悦见这情况心想自己就算走几步都不行,想着周围人多,打斗起来多为不便。心念一动,撒开腿就向前跑。
那十几人见突然跑了,忙上前阻拦。几个大汉挡在赵悦前方,赵悦径直冲,跑速甚快,一下就把挡在身前的几人撞到,冲出了重围,继续向前跑去。那十几人大感不妙,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被对方跑掉,连忙卖力向前追去。但见赵悦跑得甚快,瞬间就拉开了一大段距离。
那十几人眼见赵悦快跑掉,都大为懊恼,口中不断咒骂,却又无可奈何。就在众人都觉得要被他跑掉时,赵悦忽又在一空旷处停下来,转过身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他们大觉机不可失,也没多想,赶紧上前团团围住。
十几人将赵悦围住,其中一人恶狠狠地盯着他,说道:“小子,你最好给我老实点。”接着他又回头跟旁边一人说道:“快去见韩少过来。”
那人答应了一声,快步向后跑去。赵悦冲他喊道:“不用急,慢点,我在这里等你。”
那十几人见他被围住了还敢那么嚣张,纷纷咬牙怒视着他,但见他刚才撞人之威,却没人敢对他动手。
不一会,一群人向这边走来,为首之人,竟是刚才在台上跟林敏对峙的韩沦。
“原来那头狼就是他!”,赵悦心中想道。赵悦见韩沦身后跟着一人甚是眼熟,仔细一看,赫然是昨天被他打跑的高老大。
见得韩沦到来,围住赵悦的十几人连忙散开,也没人防着赵悦会突然跑掉,他们可不认为眼前这小子能从韩少手中逃掉。
韩沦走到赵悦跟前,说道:“昨天就是你在长胜街捣乱吧。”
赵悦显得极为惊愕,说道:“我没有捣乱啊!”
韩沦闻言也是一愣,随即冷冷说道:“你少给我玩花样。”
赵悦一脸无辜道:“我也没玩花样吧!“
韩沦狠狠盯着赵悦,半响后缓缓道:”看来你是找死。”
赵悦道:“我也没找死啊。”
韩沦情不自禁环顾一眼手下,说道,这不会是个傻子吧。
众人也是一片茫然,赵悦忽又笑嘻嘻道:“不是不是,我只是在逗傻子说话而已。”
众人大为恼怒,韩沦身后一人喊道:“他妈的,你给我再嚣张一点。”说完,一拳往赵悦脸上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