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国与荆国交界之处,是一片绵延万里的山脉。山自成国东北方云岭而始,其势自西向东绵延向荆国境内,至荆国西北方驭龙山脉而终。
自云岭垂直向南而去,便是成国的边防重地青天城,城内外共驻守成**队二十万,皆是精兵良将。而正东方与青天城遥遥相对的则是荆国平城斩马关,此处依驭龙山脉向南延伸的山势而建,易守难攻。但近年来亦是大肆屯兵于境,防卫森严,以时刻提防成国来犯。由于这些年两国关系愈发紧张,战事逐年吃紧,因此两国边境城门关卡对于出入其间的民众客商的管制也异常严格。
“天啊……”
“怎么了?”车厢之中的岳烬之听闻宁朝暮这一声感叹,不知何故,便出声问道。
“烬之,这平城城关太……太……太壮观了,简直是让人叹为观止。”
这倒不是宁朝暮没见识,实则是这平城建的的确有些夸张。整座城依驭龙山脉山势而建,一南一北皆至山坡为限,在山上立起了高大的城墙。一东一西则是通行之所,,城门目测高七丈,仰头望去直至脖颈发酸才能看到插在城头的军旗。城墙延伸至两侧山体为止,与山脉相接,似是将整座平城围在了山谷之中,犹如铜墙铁壁一般。
岳烬之听此,也从车厢之中探出头来,仰头边看边笑说:“所以平城自古被称作雄关,是得天独厚的军事边防。”
“可是难道不怕哪天下大雨被山洪淹了吗?”这紧接着而来的一句话让岳烬之哭笑不得。
“这驭龙山脉林木葱茏,存水能力相当可观。另外说来,即使有山洪,那也会被两侧城墙阻挡之后分流至城内,城内的地面泄水方面处理地相当完善,这倒是不用担心。”
“哦,原来如此。那我们安心进城吧~”
这倒不是宁朝暮疑心病严重,实则是她现如今对水有着深深的恐惧。每次但凡与水沾边,生活总是瞬间变得惊险万分精彩绝伦……
排队排了半晌才挨到城门,时间过得漫长而枯燥。只因城门处盘查相当严密,守卫恪尽职守,颇有泱泱大**事重地的风范。
“姓甚名谁,何处人氏,入城为何,可有人保,何时离城,去处为何?”
宁朝暮甫一听着一串儿问题,登时被噎在了当场,含含糊糊不知道从哪里答起?
“我姓岳。”车厢之中伸出一只手,上面摇摇晃晃一块金丝线栓的坠子,看不出材质。坠子之下另挂有一铜质小牌,牌下坠着金色缨络。见此令牌,当值守卫立马抱拳行礼,二话不说就挥挥手放行了。
赶着马车走在平城大道上,宁朝暮忙不迭地发问:“烬之,刚刚那个是你大哥的令牌吗?”
“不是。是横天宫的令牌。”岳烬之回道。
“原来横天宫门人的身份这么好用,你们那儿现在还收人吗?”
岳烬之听此失笑:“收是自然收的,不过方才进城可是凭的上面那坠子,那是才是我大哥的信物。”
宁朝暮立马被浇了一盆冷水。
“另外还得告诉你,其实刚刚进城根本不需要排队的。”声音之中颇有几分逗弄之意。
“岳烬之!你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啊。”
……
生够了闷气,她也已经驾着车在城里转了将近一圈。这里的确和落雁城启天城的感觉不同,虽同样繁华,但颇有几分成国家乡的气息。一时间百感交集。
“我们住在哪儿?”声音闷闷不乐。
“还生气?”岳烬之在车内反问。
“没有没有,妾身怎敢生岳二公子的气。”赌气的说辞。
岳烬之在车中哈哈一笑,道:“我们今晚去我大哥那儿,他府上有个从启天城带去的厨子,曾经游历过天下各国,能做各色美食。等会儿让你好好吃一顿以作赔罪。”
“哼,借花献佛。”宁朝暮虽仍旧死鸭子嘴硬,言语之中已然不是那么硬邦邦了。转而仔细想想,岳家大哥到底在什么地方来着?似乎是平城的斩马关?是的,肯定没错了,记得岳夫人以前也是这么说的。
想到此处,宁朝暮便喊住过路一人问道:“大爷,请问斩马关怎么走?”
“你说什么?”大爷一头雾水,难道是耳背么?
“我问你斩马关怎么走?”宁朝暮声音放大。
结果大爷回都不回,瞥下一个不屑的眼神就离开了。
“哎,哎,哎,大爷您别走啊……”
宁朝暮此时万分郁闷,难道哪儿说错了?身边刚巧又路过一卖菜大嫂,当下便又拦住问:“大嫂,请问斩马关怎么走啊?”
“你说什么?”难道又一个耳背的?
“我说斩马关怎么走?我们从外地来,要去斩马关!”宁朝暮这次是鼓足了底气大声吼出来,惹得一旁的人指指点点,皆是一副看热闹的神情。
只见那大嫂更直白,直愣愣地翻了个白眼,丢下一句:“您这是拿我寻开心的吧。”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宁朝暮此时真真儿是一头雾水,难道这平城的民风这么不近人情吗?
车厢之内岳烬之早已忍不住笑,憋得咳嗽起来。
宁朝暮听此立马像点着了的炮仗,“噌”地一声蹦下车驾,潇洒一挥拉开车帘,叉腰道:“你丫笑什么笑,笑什么笑!看我出糗很开心吗?”
虽做男装,但是这凤目圆瞪着急上火的模样着实有几分娇憨。
“咳咳咳咳……”岳烬之笑的咳个不停,宁朝暮见此无法,便爬到车里帮他顺气,边狠狠地给他拍背边说:“笑笑笑,笑死你算了!这辈子真是欠你的还不清,都要被你气死了还得上赶着来照顾你。”
岳烬之慢慢顺平了气,笑着说道:“朝暮,你最好了。”
听此一言,宁朝暮面上绯红,什么气都烟消云散了。
赶着车重新往前走,她这才知道,原来平城便是斩马关,斩马关便是平城,只不过斩马关是平城的旧城而已,人们习惯了连在一起说,既彰显了大城气魄,又言明了军事地位。
宁朝暮这才知道自己是个小没见识的,方才的举动恰似于在茅厕问人茅坑在哪里,不被人当笑话才怪。随即又埋怨起岳烬之,嗔怪他不提前告诉她。之后又想起他在车厢之中那句“你最好了”,便又是一阵羞臊。脸色变换不停,一红一白一黑煞是好看……
车驾最终停在城北一座占地颇广的府邸门口,上书“平城府”三字,铁画银钩。令护卫进去通禀之后,宁朝暮不禁感慨:“烬之,你大哥这可真是过得土皇帝的生活。怪不得上面有人要害他……”
话说至此才感觉自己似乎挑错了话题,讪讪一笑。
岳烬之似是未曾听到,面色隐在暗色的光影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烬之,烬之?”
岳烬之这才缓过神来,问道:“怎么了?”
“等会儿见过你大哥之后,先找间屋子休息吧,我们两人的药都该换了。”
岳烬之沉吟片刻便应下了。
过不多久,府宅之中便一行而出几人。为首一人身高八尺,面容与岳烬之有三五分相像,想必正是岳家大公子岳宿之。
见此宁朝暮也没来得及看旁人,便立即从车驾上跳下,免得失礼。所幸厚白绒布垫的多,没硌到脚。宁朝暮见岳烬之并无反应,便拉拉岳烬之的袖子,让他回神。
岳烬之此时微微叹息一声,随着下了车。
人生诸多无奈,该面对的时候逃也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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