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之后,书房。
岳烬之半个时辰之前便出了门,往水云间的去处去寻宁朝暮了。
如今只余得岳宿之一人斜倚在桌案之前,眸光纠缠而冷冽。
方才岳烬之对他的所说仍是在脑海之中不停回响。说实话,这般消息乍一听闻,便如同惊雷一般炸响在耳边,振聋发聩,如若将人震得失去魂魄一般。
少顷,岳宿之微微叹了口气。又俯下身子,执起狼毫,重新铺开一张宣纸奋笔疾书。
天色逐渐昏黑,卷云遮天。
这厢,岳烬之回到了水云间,却见的宁朝暮方才睡醒的懵懂花颜。当下便心中一动,脱了外袍,坐到床上,缩进了她的被子之中。
暖意洋洋。
宁朝暮被他吓了一哆嗦,差一点便挥掌出去打他一个耳光。却终归被他无奈抓住,放在唇边吻了一吻。
宁朝暮伸手揉了揉眼,这才看到身边使坏的究竟是何人。浑身紧绷的神经登时间便放松了下去,如同慵懒的猫儿一般缩回了被子里,紧紧地搂着他的腰。
“你怎得这么快就回來了?”
鼻音微软,惹得人心上酥**痒。
岳烬之舒身躺好,将她抱在怀中,有以下每一下地逗弄着她,张口说道:“难不成我还要跟大哥挑灯夜谈不成?”
宁朝暮听得他这般无赖的话,也懒得跟他计较,皱了皱鼻子,轻轻哼声。
“对了,方才你与舞衣相携而去,可问出什么來?”
少顷,岳烬之出言问道。
宁朝暮颇为无奈地叹气一口,道,“你那大嫂简直是团千年玄冰,无论我怎么旁敲侧击皆是冷眼以对只字片语不露,我是无能为力了,怕还是需得你或者宿之大哥出马。”
岳烬之见她这般无奈至极却娇俏可爱的模样,当下便不再纠缠这些有的沒的,低头与她亲昵起來,温柔缱绻好一阵子。直直让宁朝暮开口讨饶。
两人气息微乱,衣衫亦是凌乱。彼此抱作一团,享受极了这难得的平静且安然度世的时光。
岳烬之与她十指相扣,额头相抵,眸光相对,气息相交。
“小暮,待得这平城事了,我便随你回家可好?”
宁朝暮潮红的面色又加深了几分,莞尔一笑,胜过千言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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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悠悠而过,转眼间便到了三天之后。
岳宿之这些日子几乎彻夜不眠,只因得如今这焦头烂额的情势让他无法安心。
现如今,前线战火燎原,后方军需覆沒,他命人封锁了所有的消息,这才得以暂时稳住了军心,不至于在敌人还未击垮之时自身从内部土崩瓦解。
岳烬之亦是夜夜直到夜半才回房。不过所幸这兄弟二人的斟酌思虑终究是有了些作用,最终还是想出了些解决燃眉之急的完全之法。
随后,岳烬之信鹰传令,调动了岳家产业之中所有能调动的物资,自各地以各种不同的方式运送至平城前线。另外,便又疾书一封密信快马加鞭送回了启天城,以求能尽快再运出第二批粮草。
第一批私家军需已在昨日便到了前线,这部分粮草主要是平城及平城周围的一些暗线所供。
所幸如此,当成**队散播此种谣言之时,岳连峰大将军这才方能稳住阵脚,稳住军心。
今日,岳府所有人,包括岳烬之与宁朝暮在内,皆是一早便出了府,出城五里之外列阵迎接。
无他,奉皇命自启天城出发,辗转十余日來平城犒军的安阳王,终于到了。
宁朝暮今日穿了一身护卫的衣裳,又做了那般男装打扮。她随在岳烬之身后,平凡无二,只是不是地转动灵动的眼珠子四处打量。
不过晌午,远处官道之上便有了隐隐绰绰的行旅身影,该來的终究还是來了。
可是,出乎宁朝暮意料之外,位高权重传说中甚爱清闲的安阳王并非铺张奢华之人。出现在视线之内的,沒有绵延无边的车驾,数不胜数的随从……惟有一队护卫,一驾简谱无华的马车。
仅此而已。
一行人在长亭之外停下。赶车之人跳下车,恭敬掀起车帘,将车中之人扶出。
只见那人,玉冠乌发,嘴角噙笑,眸光清亮。端的是世间少见的绝佳公子。
惊叹过后,不知为何,宁朝暮心中却隐约升腾而出一份无來由的惊悸。
她摇了摇头,暂且将这份不安抛诸于脑后,随着众人行了一礼。
“莫要这般多礼,”安阳王开口说道,声音温润,礼贤下士的风范十足,“本王此次奉皇兄之命前來平城,一是为了犒军,二则是为了探望岳将军。听闻将军年前深受重创,皇兄心中忧虑不堪,终日忧心忡忡茶饭不思。可无奈身在高位无法脱身,即便是想亲身來此探望将军亦是不能。”
安阳王勾唇一笑,走上前去,拍着岳宿之的肩膀,道:“这是皇兄专程嘱咐我的,见了岳将军,一定要如同这般一样与岳将军招呼。”
岳宿之心中莫名感慨。
这是他与皇帝二人年少之时所留下的习惯。皇帝比他年长几岁,因得便如同兄长一般,久而久之,每每两人私下见面,都免不得这般被拍拍肩膀。
岳宿之面上虽仍旧坚毅,却柔软了不止一分半分。
道过谢之后,他便恭请安阳王一众进城去了。
安阳王转身之时,余光瞥到了岳宿之身侧的岳烬之,当下便停下了脚,唤道:“烬之,沒想到你也在这里。”
岳烬之笑着回应。
“我倒是有份礼物需得送给你,本想你飘渺无踪不知要到何处去寻你,可如今却在此处碰上了,着实是好事。待得回府之后我便差人送去你那里。”
说罢勾唇一笑,宁朝暮抬眼看去,却看到了他眸色之中一闪而过的,令人心悸的寒光。
他不等岳烬之回应,便抬脚往车驾放下去了。那赶车之人将他扶了上去,平整的拉好车帘,回身利落地坐在车上,整装待发。
见此情境,岳宿之亦是招呼迎接之人上马回城。他纵身上了高头大马,纵马行至安阳王车驾之旁,行引路之公事。
宁朝暮随着岳烬之,亦是上马准备随在安阳王车驾之后往平城之内而去。
正当安阳王所乘马车从宁朝暮眼前而过之时,恰逢一阵邪风吹过,车窗的布帘被微微掀起。
她瞳孔一紧,霎时间便如同窒息了一般。
安阳王身侧,另有一黑衣黑袍看不清面色之人,方才隐在车内,并未现身。
可在那人身侧,靠着左侧车厢内壁的,确是依稀熟悉的人影。
苍白可怖。
只是眉间血肉模糊,不见那灵动摇曳的桃花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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