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北川和杨茜走出酒店,一路谈着那个怪异的小叫化,想破了脑袋也搞不懂小叫化究竟为什么非要讨顿打才肯付账,杨茜笑道:“真是个贱骨头!”话音刚落,路旁树荫下有人接道:“哪个烂嘴丫子在背后说我坏话?”
视之,正是刚才那个小叫化。
杨茜在鸳鸯岛上一贯都是骂人的主儿,几曾被别人骂过,见状不由分说上前踢了小叫化一脚道:“原来是你这个贱骨头!”
小叫化奇道:“你怎么知道我叫贱骨头?咱们以前认识吗?”
杨茜一愕,旋即知道这小叫化的头脑不大灵光,于是道:“当然了,从你母亲那边论起你还得叫我一声姨娘呢。”
小叫化道:“这位小姐……那个姨娘,请问贵姓?”
杨茜笑道:“杨,杨树的杨,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不记得了吗?”
小叫化恍然大悟地道:“噢,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临出来的时候妈妈对我说‘你有一位姓杨的姨娘是南京城走红的窑姐,你爹活着的时候没少接济她,你这次到南京可以去投靠她,也帮她多拉几个客人,她挣的钱虽然肮脏却也能填饱肚子。’想来这位姨娘就是您了,你真是让我找得好苦啊,姨娘在上,晚辈给您见礼了。”说着竟真的拜了下去。
杨茜自懂事起便一直住在鸳鸯岛上,对花花世界的勾当知之甚少,对什么窑姐啊拉客啊竟然一概不知,还以为占了大便宜,眉开眼笑地连连点头。王北川差点没笑岔了气,指点杨茜道:“这小家伙骂你是**,亏你还能笑得出来。”
**是什么杨茜还是知道的,因为“金猫”常骂她做小**,不想这小叫化人小鬼大,竟然会转着弯儿骂人。杨茜突然展颜一笑,立时风情万种,在小叫化一呆之际,拳脚已暴风骤雨般落在小叫化身上。
一顿拳脚过后,小叫化仍是处之泰然,这小叫化的身体似乎是铜浇铁铸的一般,竟是出奇地耐打。杨茜手脚略缓,那小叫化又道:“我见过的**就没有一个有姨娘这般道行的,真是我见犹怜,要不是你身后那个嫖客身高力大,小侄倒想和他争风吃醋一番。”于是杨茜便又着力打了起来。
王北川闻言笑道:“这位小兄弟,我又未曾招惹你,为何连我一起骂了?”
小叫化道:“你在酒店里多嘴多舌,其罪一也,现在又放出一条小母狗来咬人,其罪二也,有此二罪还不该骂吗?”
王北川笑道:“你骂人骂得虽然痛快,殊不知你连自己也骂上了。”
小叫化道:“狗屁!”
王北川不理小叫化的无理,续道:“你的姨娘是母狗,不知你的母亲是什么?推想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了。你父亲活着的时候经常接济你姨娘,你还没有个豆大,竟然也打起了姨娘的主意,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父子**,人所不为,你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小叫化一时语塞,不由恼羞成怒,觑见王北川不注意,突然跃起挥拳猛击过去。王北川自习得鸳鸯拳后,已经颇有见识,见这小叫化虽然拳行似流星,内力充足,比之杨茜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却毛手毛脚不成章法,和自己两个月前相比还稍有不如,分明也是一个只练好了内力而没学过武术的人。
王北川觑准小叫化来势,左手轻带小叫化前臂,右脚跨出封死小叫化的退路,右掌自小叫化的左臂下边探进,击在小叫化左胸。
这一招在拳谱上名曰“叶里偷桃”,若对手是男子则并无不当之处,若对手是女子,则无论是名称还是招法均是下流之极。
王北川虽然不知自己的内力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高度,但也知道强劲之极,当下只用了三层力道印在小叫化的左胸,但小叫化已如断线的风筝般一路翻跌出去。
王北川一击中的,竟吃了一惊,想不到自己随手一击竟然有如此威力,深恐重伤了小叫化,忙跑过去察看。
这一下小叫化似乎感觉到了疼痛,他捂着胸口呲牙咧嘴,但口中兀自念念有词:“够劲,够劲,有点意思。”却仍是没有受伤。
小叫化见王北川跑过来,纳头便拜:“大哥在上,兄弟给您叩头了。”说着“嘭”、“嘭”地叩起了响头。
杨茜道:“叩头捣蒜地干什么,打不过想讨饶吗?”
小叫化道:“我在拜大哥,关你这臭**什么事?”语毕,头上又挨了一下重的。
王北川笑道:“你这个不知高低的东西,大哥也是你叫的?”
小叫化诧道:“我为什么叫不得?”
王北川一本正经地道:“我是你姨娘的嫖客,自然是你的临时姨丈了,你现在大哥、二哥地乱叫可不是乱了辈份吗?”
语音未毕,“嘭”地一声闷响,腚上早挨了一脚,虽然比之打在小叫化身上的略轻,却也是力道十足,疼得王北川啮牙咧嘴。王北川不由得对小叫化极是佩服,如果刚才是自己挨了杨茜若干粉拳秀腿,还不疼得喊将起来。
见小叫化犹自跪在地上,竟然甚是虔诚,王北川疑道:“你前踞后恭,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叫化道:“先前你阻止别人打我,便是犯了我的大忌,现在你打疼了我,便是我的大哥。”
王北川愕然道:“别人救你,你却恩将仇报,别人打疼你,你竟然敬他,这不成贱骨头了吗?”
小叫化道:“是啊,我就叫贱骨头,名符其实,表里如一。”小叫化并不以此为侮。
王北川道:“好了,你起来吧,大哥已经拜过了还跪着干什么?咱们就此分手吧。”
小叫化站起来道:“分手?你以为大哥是白拜的吗?从今天开始我就跟定你了,火里火里去,水里水里去,你不仅每日要管我三餐,还要每天打我两遍。”
王北川吓得直吐舌头,心道:“还惹上麻烦了。若是被这个惹事生非的贱骨头吃定了还有命在吗?”遂道:“我自己尚是居无定所,又哪里养得起你?我们还是分道扬镳吧。”
小叫化道:“这却由不得你,大礼我已经行过了,从此你就是我的异姓哥哥,你走我也走,你住我也住,你吃我也吃,你要看我不顺眼便可打我。”
杨茜插话道:“真是一条懒皮狗!”
小叫化道:“姨娘自去做你的皮肉生意,男人间叩头拜把子的事你莫要插嘴。”“啪”地一声脆响,小叫化早着了一记耳光,奇怪的是却不见脸上肿起指痕,若换一个人不被打掉半嘴大牙才怪。
王北川道:“兄弟结拜是两个人的事,一厢情愿能成吗?再说你我二人萍水相逢……”
小叫化打断王北川的话道:“一厢情愿是实,萍水相逢却未必。”
王北川道:“我不记得在什么地方见过你,也想不起和你有过什么渊源。”
小叫化道:“大哥是贵人多忘事,对救命之恩这样的小事自然忘的一干二净。”
王北川诧道:“你救过我的命?”
小叫化道:“两个多月前,南京城外,你被人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若不是我这个贱骨头在小桥上替你阻住敌人,你还有命在吗?我就是不记得你这个人,但这把大斧子总不会差的。”
王北川恍然道:“那天在桥上的小丐莫非是你吗?我还以为你是无意中和他们纠缠在一起的呢?”
小叫化得意地道:“哪有那么巧的事!若是无意中撞在一起我早已被撞飞了,阻得住他们吗?有了这个人情,我这个小弟还做得吗?”
王北川诺诺连声地道:“做得,做得,你做我大哥都成。”
王北川拉着贱骨头重新跪倒,摄土为坛,插草为香,互拜了八拜。二人叙了年齿姓名,小叫化竟真的就叫贱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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