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筱,这么晚了,赶紧睡觉。”他站在身后,手中拿着干布擦拭头发,有些水滴顺着脸颊滑下,悄悄的滚进脖颈里。
她的字娟秀好看,想起偶尔会调皮,偶尔会苍劲,真是变化多端。
“嗯。”
周筱筱虽答应,却没有停下来,直到写完了递给他才收手。
她把计划写得清清楚楚,还列了个表,陈明海诧异不已,盯着她的黑眸亮得发光:“筱筱,你是偷偷读了多少书?”
“你猜。”她半眯着眼,把笔放到嘴里咬着,心底在想,既然觉得我写得不错,干嘛吝啬不给人家赞美一下?
“依我看,距离我的水平还差点。”陈明海说完,发现她小脸扁了,立即拐弯:“你自学成材,比我强百倍。”
周筱筱破涕为笑,算他识趣。
“好啦,赶紧睡觉。”
他略靠近,发梢的水珠滴到周筱筱的脸上,她倏然间抬眸,见他湿漉漉的黑发,突然间来了主意,拿回本子,在未页写下一行字:我要五条干毛巾。
陈明海看得怪怪的,毛巾?
不过看她殷盼的神情,如她所愿念出来。
周筱筱耳听八方眼视四睨,发现床上突然间多了一叠东西,兴奋的跑过去,果真是她想要的毛巾,碰触到柔软的毛巾,她甚是想象以前的日子。
到五零年代,不光没有电,用的东西也粗糙得要命。
怕陈明海问东问西,她过去后,示意他坐到凳子上。
拿掉他的粗布,换上新鲜毛巾替他擦拭头发。
陈明海浑身泛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除了老娘外,筱筱是第一个如此亲近的女人,她亲切不撒脾气,还处处替他着想,这打着灯笼难找的媳妇儿呀,他是打心眼里喜欢上了。
“这是,毛巾,我们,一人,一条。长的,洗澡,短的,丢脸。”周筱筱已经轻松掌握了节奏,只要她不超过三个字顿一顿,就不容易咔住喉咙。
“筱筱,这些东西哪来的?”
“天上。”
“.......”陈明海决定不问了,说不定日后她自愿告诉自己?
毛巾擦拭就是干得快,她来来回回的擦拭了好一会,陈明海的头发已经干,她将湿毛巾拿到窗户处掠着。
陈明海搬了凳子过来,示意她赶紧上床躺着。
周筱筱躺上去时,没用注意用力蹭了下,床板发出吱呀呀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以为床要塌了!
陈明海把灯熄了,这煤油贵得要命,得省着点用,家里就这么一盏灯,上哪都得靠它,要不然就得用火柴点了带松脂的松木干来点火,平时也有人把竹筒泡了再晾干来用,那些东西他家里没有,只有他以前买的这一盏灯。
周筱筱翻来覆去睡不着,感觉身体怪怪的,像是要被撕成两半的疼痛,肚子下方隐隐约约的传来痛楚。
她想起床找两片止痛片吃,上次托陈明海的福得一瓶药,还在抽屉里。
但是陈明海白天干活很辛苦,她担心自己起床弄醒他,只得咬咬牙撑到天亮。。
实在难以忍受之时,她咬住被子,免得溢出沉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