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蔚蓝不知来者何人,但是瞧着年昀秋的神情便知道她对此人绝非好感。年昀秋看着铺了一床的首饰,犹豫了一下,还是吩咐玉茗尽快收了。
“阿蓝,走,咱们去会会她。”年昀秋碍于身份,不好像以前一样搀着佟蔚蓝的胳膊,但是还是用手轻轻抚了一下她的手掌,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屋。
刚出了屋子,便在瞧见一个衣着淡雅的女子带着四个丫鬟朝她们走来。人还未到,远远地便招呼了一下,“哎哟妹妹,今儿穿的依然这么艳丽啊。”听着声调就知道是个圆滑的。来者正是雍亲王侧福晋李氏。
一丝厌恶从年昀秋脸上闪过,她淡淡一笑,不动声色地回击道:“姐姐今天的打扮也别有一番风情,毕竟江南的蚕丝锦也不是谁都能驾驭的了的。”
李氏一顿,但还是从善如流地走了过来,指了指身后丫鬟手上捧着一小盅瓷罐道:“这里是王爷昨儿个赏我的舒城兰花,听说是新创制出的茶叶,最近京城里可谓是一两千金呐,昨儿个我自己先试了一下,真是内质香气,滋味甘醇。后来我想了想,好东西我可不能独享,第一个便想到了妹妹,所以今儿一方便了,我便亲自来给妹妹送茶了。”
李氏说的有些口干舌燥,但她觉得自己把意思表达的比较成功,倒也什么都不在乎了。年昀秋淡淡一笑:“那就谢谢姐姐了。”接着便示意一旁的小丫鬟上前接了下来。
李氏目不转睛的盯着年昀秋的表情,见她依然一副淡淡的样子,也深觉没趣儿,便拢了拢头发,心情愉悦道:“那妹妹,姐姐就不在这儿跟你品茶了,过两日便是弘时的生日,福晋今儿还叫我过去,商量一下怎么给他过呢。”
站在年昀秋身后的佟蔚蓝明显感觉到自己被谁的目光扫了一下,凭着感觉,便知道是侧福晋李氏。只见对方并未有过多的停留,说完便带着丫鬟们离开了秋苑。
待李氏一走,年昀秋便带着佟蔚蓝回到屋中,方才玉茗已把首饰收进盒子当中。见主子和佟蔚蓝都回来后,奇道:“这李氏怎么又来了?”听她的话便知道这李氏应该是年昀秋的“常客”。
此时,周围除了佟蔚蓝与玉茗便无他人,年昀秋才恢复了本来的性情,用手绢不住地扇着风,口中还不停道:“快!快给我倒杯水,要凉的!!气死我了!”
“咕咚咕咚。”猛灌两大口白水后,她压了压情绪,恨恨道:“你说这李氏真是成天没事儿找事儿。”
原来年昀秋刚进雍亲王府时,李氏便隔三差五地往她这儿跑,说是怕她孤单,便要联络一下感情。而雍亲王胤禛也对她说,李氏敦厚贤良,是一个不错的人,若是有不懂的可以向她询问。
虽然出嫁前,年府里的嬷嬷也曾给自己教导,说不可随便信任王府上的人,但是她本性还是善良的,又不会勾心斗角之事,便也没放心上。
于是,每当王爷赏下什么好东西,她便第一个就想到李氏,一有好的布料胭脂水粉的,她便着人给李氏送去。
但是久而久之,福晋乌雅氏便找上了她,苦口婆心的教育道:“雍亲王府内,禁止奢华铺张。”
年昀秋对于奢华铺张是没有概念的,于是便问了玉茗,玉茗虽然忠心,但是在这等事上也是一窍不通的主儿。后来两人迅速朝年府上的嬷嬷请教,原本打算告老还乡的嬷嬷毅然决定支持她家小姐,不畏病痛地来到了雍亲王府上开始伺候。
这位老嬷嬷原先便是宫里出来的,一到王府上,立刻就知道情况对于年昀秋十分不利,经多方考证与打探,很快便知道了结果,都是这个李氏在身后搬弄是非,两面三刀。
年昀秋听后,整整震惊三日,但杨嬷嬷是自己人,又经验老道,所以便也接受了这个事实。
“阿蓝,原本我爹爹送我来的时候,就说过雍亲王治家,不会有太多的后院是非,便也没让嬷嬷跟着。但是人心难测啊,我对她那么好,怎么就会在后面嚼我舌根子呢?”年昀秋的气终于压下去几分,一脸苦恼。其实她来王府时,佟蔚蓝就担心的厉害,年家把她保护的太好,真是不谙世事的纯洁少女。
玉茗早就退了出去,而两人侧靠在床边相互说着体己的话,“昀秋啊,其实凡事都看淡一些,她们年纪比你大,又没你漂亮,都会有些心思的,而且我看你也不是完全没力量反击嘛,刚才就说的挺好的。”
“真的?”年昀秋从的眼睛一下睁得雪亮,“都是杨嬷嬷教的好,但她的身体最近也不是特好,在旁屋养着呢,唉,阿蓝,你说几年后我会变成什么样呢?”
看着她已经有些浑浊的双眼,佟蔚蓝拉过她的手,用力的拍了拍,“昀秋,不论你变成什么样,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只要别失了本心就好。”
晚上回家后,她便把这事儿给李富贵念叨了一下,两个人窝在被子里,佟蔚蓝枕着他的胳膊,听着他分析:“李氏是知府李文烨的女儿,地位总是没年家高的,现在只是母凭子贵而已,但是小家小户的女儿能什么样儿,也是个争风吃醋堆里出来的。嫡福晋惹不起,自会去找那些小辈出气,估计不仅年昀秋着了道,那府里的格格们也没找受气,只是大家有怨不敢言而已。”
佟蔚蓝抱着他的腰,头又往他胸口蹭了蹭,“我今天也劝了劝她,不过我陪她的日子也是有限的,希望我不在的时候,她也能保护自己。”
李富贵不自在地动了动身体,忽闪着眼道:“你不是说她在很短的时间里已经长了些本事么,放心,富贵人家出来的小姐,就是再笨,也都不是善茬,从骨子里就不是认输的主儿。”
“嗯,好吧,睡吧。”佟蔚蓝的眼有些睁不开了,不过刚要下地吹灯,就被人拦住了腰,只听耳边有人吹着热气道:“媳妇,*一刻值千金,你可让我等了好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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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接下来的几天里,佟蔚蓝与年昀秋一起选好了景色,便开始着手画像的事,年昀秋也是个坐不住的主儿,一会坐会儿,一会儿就跑过来看看她画的怎么样,在佟蔚蓝每一次落笔前,都要让她先画个底稿给她审核一下,觉得合适了才让她在画上落笔。
这种干涉让佟蔚蓝痛苦不已,一个劲儿求饶道:“拜托,年福晋,你让我好好画一会儿吧,这么来回来去的,老打断我的思绪,谁能画好啊!”
年昀秋却不以为然,“哪怎么行,万一你画的让我不满意,就得重新画,一来二去的,一点都不完美。”佟蔚蓝扶额,真不知道这年昀秋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搅局的。照这么下去,肯定不会有好结果,到时候这祖宗又得急。不过看着年昀秋坏坏的表情,佟蔚蓝觉得她就是在捣乱,微微叹了一声气,便又开始下笔着画。
终于,年昀秋累了,她要回屋吃饭,留下佟蔚蓝自己收拾着桌上的画笔和纸张。此时一阵风吹来,带跑了一张画好的底稿,她歪头一瞧,便放下手中的活,起身追了过去,刚要伸手去拿的时候,却被别人抢先一步。
直起身子一看,是一名长相颇为英俊的中年男子。此人眼神颇为冷淡,但是却一脸贵气,此刻,他正眯着眼直直地盯着手中的底稿。
看了一会儿,他嘴角扯了扯,道:“这便是给年福晋画的画像?”不知为什么,一听到这醇厚的声音,佟蔚蓝竟然有些莫名的紧张。她心道,在这儿敢直呼年福晋的必然是雍亲王胤禛了。
于是,她这回特别利索地双膝跪地,稳了稳心神道:“回王爷话,这是年福晋画像的底稿。”
“底稿?”胤禛皱了皱眉,眼睛扫到放着更多纸张的桌子上,问道:“何谓底稿?而且为何那么多底稿?”
呃……佟蔚蓝被问住了,心里想着该怎么解释底稿,又该怎么解释年昀秋的奇怪要求……
正在她深深纠结的时候,年昀秋从屋中走了出来,口中喊着:“阿蓝,快进屋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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