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平房里。
铁箱的盖子被掀到一边,里面空空如也,没了萌萌的身影。
余乐看着空空的铁箱子,面若寒冰。
女儿被人带走了!
余乐冰冷着双目死死盯在那被掀在一边的铁盖子上,眼底的癫狂在不住翻滚,竟有人敢带走自己的女儿?
“嗒哄……嗒哄……”巨大闷吼声带着强烈的兴奋。
那头巨兽出来了!
余乐双眼狠狠一闭,再睁开时却是一片平静,默默的牵着妻子的手,快速向屋外跑去。
他预判过大家伙的行走路线,如果它出来后还是走直线的话,那么这栋小平房就在大家伙的路线上。
而朝阳绝地离这里只有短短不到三公里,以那头巨兽在横推巨树时所表现出来的速度来看,这短短三公里的路程,它用不了多久。
“嗒哄……嗒哄……”巨兽的闷吼声越来越近,已有震耳欲聋的威视,就连地面都隐隐抖动了起来。
来不及了!
余乐心里一冷,大家伙的速度比他想象的还快。
来不及了,来不及跑远了,怎么办?怎么办?
余乐记得汗都出来了,却连向后看一眼都不敢。
对对,那里,那里可以!
“嗒哄……嗒哄……”身后的闷吼声好似炸雷一般,那地震般的震感也越来越强。
余乐牵着妻子向自己想到的那个地方跑去。
异化的怪物面朝朝阳绝地,齐声嘶啸。
兽化的怪兽面朝朝阳绝地,同声咆哮。
没有异化和兽化的人却不再发声,每一个人都在埋头闷跑,不求自己能跑得掉,只是让自己想跑的远一些,再远一些。
只有尽量远离这里,自己才有可能活下来。
异化和兽化还在继续,渐渐超过了还没异化和兽化的人。
这一刻,异化体的诡异、另类和兽化体的野性、粗犷交融在了一起。
异化体的嘶啸让人心麻,如同见了鬼一样,毛发直立,鸡皮满身。
兽化体的咆吼让人胆颤,如同进了白缙纪,肌肉哆嗦,骨头发软。
两种不同的感觉,就是异化体和兽化体的不同风格。
余乐脚步不停,一路急奔,凡是前路上有人出现,不管是男是女、也不管是老是幼,统统直撞了过去,至于他们是死是活,那不是他要考虑的问题,也不是他有资格考虑的问题。
这是末日,是一个在绞肉场里求生的末日!要想不被吃掉,那么你就要学会残忍,只有残忍才能让你活下去。
而他不光想要自己活着,还想要带老婆孩子一起活着,他没有资格怜悯、更没有资格同情!
他唯一能为这些曾经的同类做的就是——只杀不吃!不管是他,还是他的老婆孩子。
我只想活着,我只想带着她们一起活着,哪怕是活在在地狱里,我都要带着她们一起活着!
五分钟后!
余乐终于带着妻子跑进了一处墓地里。
这处墓地是由大块的石头砌成,外面看时,就是一个鼓在地面上的石包,看起来毫不起眼,但地下却是富丽堂皇。
有人说这是张乐泉给自己修的,是真是假没人知道,就连他自己也从没在这里住过。
现在这里住着的是一个叫杨逸的纨绔二代,不过此时这里仅有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
她张着一张鹅蛋般的脸脸蛋,眼睛很大,鼻梁直挺,嘴唇稍薄却极为红润,身上不着片缕,果露出一身光滑白皙肌肤。那挺翘的高耸和浓密的银丛都毫无遮拦之意。
这不但是一个极美的女人,也是一个极干净的女人,更是一个在香山求生者里极为有名的女人。
蒋卿,一个能把他人裹进身体的女人,所以她身上从没有血迹。
“出去!”余乐道。
蒋卿二话不说,转身就跑,她知道出去有可能会死,留下来必然会死。
“嗒哄……嗒哄……”
“嗒哄……嗒哄……”
“嗒哄……嗒哄……”
越来越近的闷吼声就像一道道由远近及的炸雷,响彻在这座石墓里,也炸响在余乐的耳边,让他的眉头皱成了疙瘩,让他眼角、嘴角同时抽搐。
他用力的缩着脖子,咬着牙紧紧搂住妻子的身子。
“嗒哄……嗒哄……”
“嗒哄……嗒哄……”
地动山摇,晴天霹雳,阵阵闷吼似要炸毁一切。
余乐突然发现自己错了,那阵阵闷吼传进墓地就像一道道炸雷灌进大钟,而他和妻子两人却被盖在钟里面。
“我草拟大爷!”余乐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就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觉自己的脑袋里嗡嗡作响,像是被一柄巨大铁锤不住的敲砸一般,就连心脏也似乎要被那炸雷般的闷吼声给硬生生吼爆。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嗒哄……嗒哄……嗒哄……”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嗒哄……嗒哄……嗒哄……”
好似天灾降临,地震随着炸雷,轰响在整个天地间。
墓地里的余乐死死抱着头,不停的在地板上打滚,耳孔、眼角、鼻孔、嘴里都渗出丝丝血迹,他脑袋里一片空白,只有生物的本能让他不住的惨叫、哀嚎。
单青雅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她却正五体投地般的跪趴在地上,绝美的脸上七孔都在不停的淌着鲜血,但她却一动不动,整个人跪趴在那里就像一具由石头雕刻而成的雕像。
不知过了多久,余乐才恢复了神智,他下意识的看向妻子,就见妻子还保持着五体跪拜的模样。
“嗒哄……嗒哄……嗒……哄……”
炸雷般的闷吼声似乎远去了。
余乐挣扎着爬起身子,跄跄跑到墓地外面,朝西北方看去,就见一道约有二十五层楼那么高的青黑色臀影甩着一根不知道多长的光秃尾巴,一闪而过,身后留下的是一路的烟尘滚滚和满目的狼藉。
震感愈来愈弱,闷吼声也越来越远,直至两者都不可闻。
余乐摇摇晃晃的走进墓地,就好像在云端行走,整个人飘起来。
他跄跄的扑倒在单青雅身边,颤抖的手臂轻轻碰了碰妻子。
单青雅一下子就软倒在石墓的地板上,灰白的身躯上又带着湿意,就连下身处也水渍流出。
余乐心疼的把妻子的身体抱在怀里,“这哪是机缘,这分明就是找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