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萼与海棠等在后院一间厢房外头,四下锦衣卫重兵防守。辞测多单窝这是地宫的入口,早前楼止吩咐,研制霹雳弹可去地宫。
千寻急急忙忙的跑来,冷风中呼吸微喘,面颊被风吹得通红。
“大人?”海棠与绿萼一怔,“属下等找遍了内外都没能找到大人,故而只能在此等候。”
“久等了吧!”千寻莞尔轻笑,也不提自己从何处而来,大抵她们也心知肚明,“走吧!”
锦衣卫开了门,外头看是厢房,进了门便是一条入地宫的台阶甬道,拾阶而下,甬道很宽敞,每隔十米驻守着一名锦衣卫。
里头灯火通明,千寻也不理会其他,跟着引路的锦衣卫去了最里头的一间石室。石室冬暖夏凉,温度适宜。里头有个蓄水池,以往地心水不断从底下冒出,沿着一条管子延伸至地宫的每个角落。
偌大的石室分为三个间歇室,一则休息室,内置床榻。二则书,满满的排架上头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医书典籍。三则算是实验室,各式各样的药材、丹炉,还有不少的火器图纸。
千寻随手拿起一张图纸,看上去这些东西极为陈旧,应该是很早之前的人留下来。
“大人你看!”海棠欣喜若狂,“这个跟我们的霹雳弹好像!只是这个叫火云珠,不过还是大人起的名字威武一些。”
“火云珠?”千寻的脑子里有一道灵光一闪即逝,她稍稍一怔,是什么?
低眉望着地上散落的图纸,千寻俯身去捡,“把东西收拾一下,也许我们能从这里重新找到霹雳弹的配方。”
绿萼一怔,“是吗?”若有所思的望着手中的图纸,“大人,是这个吗?”
千寻慎重的接过,上头记载的配方竟然与毒方上的不尽相同,虽然不及毒方上的更完善,但千寻确定,这个肯定就是霹雳弹。
环顾四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以前有人在这里研制过霹雳弹?
但是看目前的情形,似乎在即将成功那日,出现了某种变故,以至于那人没能完成最后一道关卡。
就好似现下的自己,只差最后一道步骤。
很显然,楼止似乎知道什么,否则也不会让她来地宫。
这个人,是谁?
是爹?
不应该,爹怎么可能来这里?那会是谁?有本事窃得爹的毒方上的配方?
“大人在想什么?”绿萼将东西细致的整理了一番,将有关于火云珠的方子全部都放到一旁,“越发跟我们的霹雳弹相似。”
千寻回过神,“如此最好,倒也省事。”
虽然这样说,但是萦绕心底不去的疑问还是层出不穷的袭来。
比如这个研制火云珠的人是谁?是不是与爹有关?为何本可以研制成功,却在最后的关头停止了这一切?楼止……是不是知道什么而不预备告诉她?
“大人这般着急,连夜要研制霹雳弹,到底是何缘故?”海棠凝眉不解。
千寻深吸一口气,唇角微微扬起,“这个嘛……”她笑了笑,“以后你自然会明白。现下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必须在明日出征之前做出最完善的霹雳弹。”
海棠似懂非懂的看着站在一旁的绿萼。
绿萼报之一笑,略带无奈。
对于这些东西,绿萼是一头的雾水,只能给她们打打下手。
石室外头,楼止面无表情的站着,一身红衣在烛光下格外妖娆。
“大人?”应无求低唤,“不进去吗?”
楼止摆手示意他噤声,眼底的光沉冷了几分,转身往外走。
及至厢房外头,他才顿住脚步,别有深思的盯着逐渐关闭的房门,“不许任何人打搅,她要什么就给什么。”
“属下明白。”应无求颔首,却也不由轻叹一声,“没想到最后还是要由她继续未完的事情,时也命也。”
“应无求!”楼止冷了声。
惊得应无求扑通跪地,“属下该死,说了不该说的话。”
楼止冷哼一声,拂袖跨步,“谁敢泄露半句,格杀勿论。”
“是!”应无求急忙行礼。
等着黎明到来,他就要亲自点兵出征,利弊相当谁知道一场赌局的最后结果是什么。许是功败垂成,许是坐拥半壁江山。
搏一搏,才能有崭新的局面。
千寻只期待着,时间能慢一些再慢一些,最好能停滞不前。
整整一天,她都没有走出过石室半步,废寝忘食的将配方调整了一遍又一遍,小心翼翼的和海棠一点点做出样品。然后交付海棠与绿萼一次次的去外头试验,再将记录完整的记下来。如此这般的折腾,在绿萼与海棠的眼里,就像发了疯一般可怕。
楼止沙场点兵,亲授职权,最后便一人回到书房内对着棋盘左右手博弈。
应无求知道,大人又开始下棋,那就证明他有了别的打算。楼止此人阴晴不定,心不可测,深不可测。若说十三王爷是笑而不语的危险,那楼止便是妖而诡谲的胆战心惊。
当清晨的光稀稀落落的撒在窗口,楼止微垂的眉睫稍稍抖动了一下。凝着案上的棋盘,黑白棋子平分秋色,论不出输赢成败。指尖轻轻捏起一颗白子,白玉为子,若他素白的肌肤,光滑莹润,触手生温。
“大人?”应无求跪在外头,“时辰不早,该誓师出行了。”
他眼底的光冷了几分,手中的棋子无声无息的化为粉末,弹指间灰飞烟灭。徐徐抬起头,他还是那个高冷傲娇的锦衣卫都指挥使,傲然不可一世。金丝蟒袍在身,红艳若血,华贵的皂靴落地。
那一刻,他轻轻吐出一口气,房内的空气都好似冷了少许。
抬头,迷人的凤眸没有半分光泽,若无星无月的夜空,找不到一丝光亮,暗深邃得教人心惊。
指节分明的手,嫌恶的掸落袖口尘埃,楼止这才敛了眸踏出房门。
阳光很好,然他站在阳光里,却抹不开眼底的阴霾,倾天下华光皆为其黯淡失色。
“大人!”外头锦衣卫跪了一地,满院子的人头攒动。
应无求快速上前,将墨色的披风与他系上,“大人,地宫那头还没动静。十三王府已经开始摆宴,今儿个……”
是千寻成亲的日子!
二月初六!
亦是他出征的日子!
极好!
“宫里挑的是什么时辰出发?”楼止冷问。
应无求俯首,“未时。”
楼止点头,“这里交给你,本座去营里。未时准点出发!”
“是。”应无求行礼。
锦衣卫缇骑,风风火火的离开南北镇抚司。楼止没有停留,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不起波澜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异样,不见半点情绪。
千寻趴在石室里的桌案上睡着,她已经一天两夜不曾合过眼,如今海棠与绿萼出去试验未归,她便抽空眯一眯。
王府的喜娘们已经进了南北镇抚司,如今都等着千寻的房内,身为王府即将过门的侧王妃,千寻必得早早的着装打扮才是。然则喜娘们始终没有见到人,随行的砚台只得去找应无求要人。
这大婚没有新娘子如何是好?
无奈之下,应无求只得去地宫。阵夹厅才。
千寻睡得迷迷糊糊,紧绷的神经一旦松懈,便是最疲累的时候。
“千寻,王府的人都在房里,今儿个是二月初六。”应无求低低道。
“二月初六?”脑子陡然一个激灵,千寻骤然起身,“今天是几号?”
应无求深吸一口气,“二月初六。”
“指挥使何在?”千寻撒腿就往外跑。
“指挥使已经去了营地,宫里给的时辰,未时出发。”应无求快步急追。
千寻顿住脚步,眼底的光渐渐溃散,“他……走了?”
难道他就不担心?还是真的不在乎?她要嫁人了?他却毫无作为?难道那些**之欢都不过是她的自作多情?抑或,在他的心里,她不过是个玩物,可有可无的存在。
是啊,她怎生忘了,她的存在只是他解毒的必要。
如今他的毒应该解了,留着她还有什么作用?
然内心萌发的不甘,却让她红眼眶。
走出地宫的时候,绿萼与海棠尚未回来,千寻忽然觉得阳光都是冷的。他走得何其潇洒,甚至于根本不在乎她是否真的想嫁给十三王爷。
那些温存,难道都是假的吗?
千寻神情冷漠的走回自己的房间,不理会任何人。那一帮的喜娘直接将她按在梳妆镜前头,忙得不亦乐乎。
她发现所有人都在笑,笑得好开心,唯独自己会笑的眼睛,凝着微恙的流光,恰似那一夜的温泉水,水光潋滟荡不尽寒意涟漪。
长发被轻缓的放下,恰好及腰,她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容色憔悴。
身后的喜娘,用篦子慢慢的打理着她的发,口中念念有词,“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叔子孙满堂。姑娘好福气,额发生得极好,定是个大富大贵之人。”
千寻羽睫微扬,转身便看见被喜娘摊开来的大红喜服。
是楼止所说的,正红色!
怅然若失的站在那里,千寻攥紧了拳头,任由喜娘们为她换上华丽锦绣的大红喜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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